第四十四话 屠鲸

有定海神针给我们做救生艇，这下安全多了。我们四个背对背坐在铁棒顶端，笑嘻嘻地晃脚丫子。低头俯视海面上这帮皇家海兽成员，“你能不能把你刚才的话解释一下？”我歪着脑袋问京一太子，“为什么说是我们帮你杀了赌龟？”京一身后站出来一个须鲸老臣，身穿一种海贝拼接的斗篷，头戴白色珊瑚帽。形态有些怪异，也是我认为他年迈的主要原因：下颌朝下的部位，左右有两条深深的沟壑，且布满褶皱。像某种烫伤或者是受过长期挤压，或者他本来就是上了年纪。老臣仰头注视我们四个，说话时，语速缓慢地像在作诗，开口道，“勇敢的，武士们，请允许我，代表皇家海兽成员向你们致谢！”说完身鞠一躬。我这才发现他牙齿上的几道触须，原来须鲸的须不是长在络腮上。“你们的及时出现，让我们的京一太子又一次摆脱死神的召唤。”我们四个奇怪地互相看看，支着脑袋听他讲解。是他们刚才目击到的一些画面，如果我们下载金箍棒的同时，在海底也装上一个摄像机。那胶片里的大致情节应该如下：就在六条和赌龟玩骰子的时候，海底的皇家海兽已经发现了敌情，并一致认为：既然赌龟还在和别人对话，说明赌龟骑士尚存，并在全力搜索他们的行踪。一群遗孀老幼加上两个灰鲸武士伴随下的少年太子，完全不是这位神勇骑士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暗暗隐藏。结果还是被赌龟探测到，甩开我们，全力下潜去攻击。并很快挡住了太子一行的逃路，飞速旋转龟壳，对准这群残兵马上发起攻势。而我们四个由于突然没了支撑点，只好舍命一搏，用仅有的几秒时间和微弱了信号，下载了根绣花针，其实我在百度图片里搜索的关键词，本来就是“金箍棒”，毕竟它是唯一能无限变大的救命武器。我们抱着下载的金箍棒一味命令其变大延伸的时候，却无意间将它的另一端对准了缓缓下潜的倒霉大赌龟。这笨重的大块头，自以为可以将太子一行一举击败，不料运气不佳，刚要把兵器投出，就被我们的定海神针一路戳进了深海底。“怪不得感觉碰到什么硬硬的东西，”老虎道，“原来是那老龟的马甲。”我们虽然对实情已经完全了解，但考虑到一个小时后超级百度功能的消失，必须向对方提出援助。有必要拿这次巧合当做筹码。“京一太子，”我冲少年道，“我们这次灭掉赌龟骑士，目的就是希望能够保存你们皇家海兽的实力，维持整个海域的力量平衡。”指着他身后的一条小须鲸，“作为交换，希望你派出一个手下把我们送回大陆营地。”京一太子不回答，冷冷地注视我们。“这小子是不是毛病？”六条道，“对待救命恩人，虎视眈眈的。”接下来的动作，让我们更吃惊。他竟然伸手召来几只戴着金属头盔的座头鲸，意图攻击我们。这些座头鲸头盔上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犄角，有点像神话里的独角兽。缓缓将它对准我们，作出一个飞扑的准备，只等太子下令。被这玩意儿撞一下。非死即伤。我数了数。一共五条。分别游到我们周围地五个不同方位。昂首怒视我们。吓得六条和老虎指着太子破口大骂。“没良心地东西！叔叔们好心救你一命！你给咱玩儿西班牙斗牛？！”“他是在试探我们。”我低声告诉大家。侧目问胖子。“你确定已经把单机下载和裂口定位研究成功了？”胖子点头。自信地回头道。“我用画图板简单绘制了几个图形。已经上传到百度。脱机网页里有。尽管用！”“恩！”我点点头。“这次就先拿座头鲸磨磨刀！”老虎和六条急地在“岗楼”上团团转。“咱们跳下去算了。这京一太子是个疯子！”“一个小时快到了！就算不下去也是等死！”“……”“兄弟们！”我低声开口。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三个人同时把脸转向我。“相信我一次！给你们上演一出好戏！”我咬咬牙。给他们一个肯定地眼神。“你们只管跟我站好就是了！”我紧握着手机。信号接口对准海面上地座头鲸。手指头搭在“确认”键上。“好！”兄弟们投给我一个信任目光。“狱北。这次看你地了！”霞光斜照的海面上，倒映出四个笔直的身影。三个兄弟和我并肩站在铁棒顶端，眼睛紧盯着马上袭来的座头鲸，做好殊死搏斗。京一冷笑着缓缓抬起手掌，示意攻击准备。朝我们的方向突然合下，“上！”五头座头鲸顶着巨大的金属角，身子后撤入海水，做一个短暂的缓冲，一听令下，立刻如同一枚枚巨大的黑色水雷，带着翻腾的水花，突然从海底直直朝我们射来。五只巨大的海兽腾空而起，几乎遮去了这片海域的所有光照。四个人的眼眶中，映射出一只只闪动着寒光的铜质触角，瞬间逼近！“小！”就在巨鲸触及到我们的前半秒钟，我突然对脚下的金箍棒喊出命令。神棒迅速原地落下五米左右，我们四个互相抓紧对方手臂，随着猛然下将，脚下的面积只容下每个人的足尖大小。颤悠悠摇摇欲坠。只听头顶“嘭！”地一声巨响。五头巨鲸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金属盔甲被撞得四分五裂，血肉横分。“漂亮！”兄弟们大喊！“狱北！还有一个！”四头巨鲸已经因为互相将触角插入对方额头，相继殒命，沉下海面。最后一只并无退缩之意，在我们周围极速游走，试图再次发起突袭。我紧盯着它的攻击方向，不敢有丝毫松懈。果然在绕至第三圈时，巨鲸再以一跃而起，这次的攻击速度比刚才降低了一倍，我知道，它是在判断我们的落点。马上就要被刺到，老虎他们目光充满恐惧，惊异为什么我迟迟仍不发出命令。“大家抓对方，”我高喊，“顺自己的方向同时后仰！”就在巨鲸掠过的那一刻，我们四个同时展示出一个水上芭蕾的莲花造型。我腾出一只手，把手机对准飞过的鲸鱼颈部，迅速摁下确认键。“嗷——”一声惨叫划破上空，就在庞大的座头鲸落入海水的同时，它的颈部已经被我开出了一道近两米长的裂口，直直延伸到腹部，内脏随着血液缓缓流出，身下的大片海水被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