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眼前一亮,“九弟你这话当真?快说来听听。”李玖淡淡一笑,神色之间经多出了几分的无奈和凉意,“四哥或许我们该学学村头儿的那两只大黄狗。”“啊?大黄狗?”李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如果我们能够把到手的肉骨头,分出一部分来让这些观望的人尝到点甜头,如此一来,这些原本是观望态度的人,就会开始动摇,趁机会拉拢一部分的这里的人站到我们的队伍当中。如此一来,这朝廷上的局势可就不同了。”听罢了李玖的陈述,李肆沉默了片刻,大约有盏茶的时间那么长,笑了一下,“一手放宽,却等于一手抓紧,这也算是一桩划算的买卖了。”李玖淡笑,“不错,的确如此。”李肆略微思量一下,探出两根指头敲打着身旁的廊柱,低声道,“不错,我看这个主意不错,不如就这样办了,将咱们的利益稍稍的分出一部分来,就算如此,咱们也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剩下的,就让他们去争夺吧!”李玖转身欲走,却被李肆拦住。“老九,你最近想到的办法都很与众不同。”李肆一双淡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的光芒,拿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和他挨得很近。那一双眸子,让人看了觉得哪里就是漫天的繁星闪烁。李玖淡淡一笑,从他的手掌之下闪了身体出来,“或许是最近的形势有些不同,我们才不得已想到这样的办法了吧。”李肆勾唇一笑,没再多言。****大祁国皇宫之内,老皇薨逝,新皇顺理成章的由三皇子卫飒即位。三个月前,卫飒刚刚从沉睡之中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那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女人——白若溪。而是……“你醒了?”那女子的声音之中带着惊喜无限,却不是他最想听见的那种温柔款语。身体因为躺的时间久了而越发的沉重,竟然半天都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那女子上前扶起他,让他靠着被单坐着,“殿下,你真的睡了很久了。”她的眼中竟然闪烁着点点的泪光。对于这种逢场作戏一般的感情流露,卫飒并不感到意外。所有的女子都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费尽心机的也要得到什么。卫飒浅浅一笑,“弦月公主,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么?”他清秀的脸颊因为陈病而显得有些许的憔悴。下巴尖俏的似乎能扎出一个洞来。整个人如同沉浸在一个刚刚醒来的大梦之中,十分的清醒。这种清醒,似乎有些清醒得过分。弦月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不再他的面前戴上面纱的日子,她神情款款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好像是看着自己家的当家主事的男人一般。“是啊,殿下,一直都是奴家在照顾您的呀。”她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卫飒低下头,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皱着眉,一动不动。弦月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莫不是被他看出来了什么端倪?又有了什么枝节?她正兀自忐忑,却见到卫飒缓缓抬起头来,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是么?那就多谢你了。”弦月竟然没来由的跟着他的笑容微微红了脸颊,悄悄低下头去,说道,“这……都是奴家自己愿意的……为了殿下,奴家心甘情愿的。”卫飒注视着她酡红的脸颊,笑了下,语气里有几分的不屑和不信。刚要说话,内殿的大门就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竟然有那么一个瞬间,竟然是以为一直在自己的耳畔低低耳语的那个女子,悄然回来了。只可惜……他抬起头来看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有办法,进来的不是她。而是一个久不见面的男人。白江。他仍旧一副纨绔子弟的摸样,进来之后靠在廊柱上,斜睨他,“殿下醒来了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他嘴里虽然说着恭维的话,但是实际上,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真心的笑容。看到他这个样子,卫飒就知道他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你若是来贺喜的,我倒是要感谢你。”“哼哼,只怕我今天要带来的消息只是会让你头疼。”他说着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来自西凉的女人一眼,十分的不愉快。卫飒微微挑唇料嘴,看起来这个妖娆的男人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讨厌起来这个女人。弦月很有眼力的躬了躬身,退了出去。“三殿下,老皇他……近来身子越发不好了,您……”他才醒过来,就立马有人来禀报他这个机密的消息。而这个人正好就是这个妖娆的男人,白江。他眯起的眼睛里闪了一丝的精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卫承殿下那里早已经巴巴的利用起来您昏睡的这三个月里将所有的能够调动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了。他可以说得上是是出了浑身的解数。”白江面带不屑的说,卫飒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卫承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被白江轻易的破解了。白江果然露出倨傲的神色来,看他,“你还真是了解我啊,那些个小伎俩,如果你那个时候醒着的话,也只能是感到有点娱乐罢了。”“即位的事,如何了?”卫飒轻轻的笑了下,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我知道你的本事,白江我还是感到很感激你,毕竟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没有离开我。”白江微微一愣,显然是对卫飒能够说出这种话来感到诧异,不过很快他就释然,露出妖娆无比的笑容,“殿下,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他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将身体挨到了卫飒的身前,样子做足了十分的暧昧模样。卫飒推了他一把,“有点正经行不行,我刚醒过来,还受不得你那么大的打击!”白江自己也笑了一下。“诶,说这个之前,我先说一句别的。”卫飒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神色忽然一正,“白江,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你是不是一直在我的身边?”白江也一愣,大惊失色,“殿下,你该不会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了吧?”卫飒气得连翻白眼,“能说句人话么?”“能,特别能。当然不是我,你闭着眼难道就一点印象和感觉都没有吗?”白江学着他的样子也连翻白眼,“能把你一个大男人伺候的这么好的人,定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得是那种真心实意对待你的女人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看,我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起来,也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吧?”卫飒眯了眯眼睛,“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我要告诉你的是……伺候你的人,你感觉是谁,那就是谁了?你这样一个能耐的男人,谁也不能撼动你的心思,对吧?”“嗯,那我就知道是谁了。”卫飒听了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不仅没有气愤,反而是笑了出来,很是安慰。“那就好了,我可以喝你说正事儿了吧?”白江呵呵一笑,“卫承殿下的势力已经尽数被我们收归囊中,殿下,您不日即可即位。”卫飒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我这一觉睡的可真是熟极了,怎么说,也应该起来活动活动了。西凉呢?西凉那边怎样?”白江轻轻笑了笑,“他那边也还不是和我们差不多,草原上的老皇也是病入膏肓,那个四皇子李肆正忙着和他的大哥争夺王位呢。”“那正好,外敌安稳,可不就是咱们动手的好时机?”卫飒从**跳下来,舒展了下手臂,“白江,我曾经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白江的脸上忽然闪过奇怪的神色,咳嗽了一声,“殿下您只管先等级即位。其他的事……容后再说也不迟。”立秋之后,老皇薨逝,三殿下卫飒击败了玉夫人和她的儿子,卫承,即位大统。将大哥幽禁在兖州,不得大赦,不得见天日。一切安稳之后,卫飒再一次询问白江,上一次说起那件事情。白江露出尴尬的神色,“殿下,这一撞买卖是十几年前先皇同那个男人订下来的,承蒙殿下还记着这件事情,没有损毁契约。白江代替那个人感谢殿下的诚意。”卫飒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的男人,微微一笑,“那如今呢?十几年过去了难道说,那个男人后悔了?现在大祁国已经占足了这桩买卖的便宜,甚至可以换一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这一撞买卖,大祁国还要最少三十年才能取得今日的成绩!”“这样说来,我和那位大人是一定要接受殿下,哦不,陛下的好意了?”白江转过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酒,“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代表北冥遗族感念殿下的恩情了。”卫飒苦笑了下,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你还要感谢我么?若非是当年有钟覃丞相在北冥王国之内和大祁国的军队里应外合。我们也不能这么容易的将北冥王国一夜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