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狭路相逢

一夜未眠。贺森挂了电话后就在想，白天在招聘会现场，自己的表现并不突出，那么多的新闻系优秀毕业生，为何统统落选？而我贺森又有何优势而言？为何短短几个小时就突然接到了聘用的通知？那个叫耿帅的家伙若是知道我贺森被聘用，不知道作何感想……不论如何，这是一个绝好的消息，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天已大亮，金牙狗来电话了。“森哥，兄弟们刚刚从医院回来，都没什么事了，森哥不要挂念。”金牙狗依旧用恭敬的语气汇报情况。贺森不想听他唠叨这些，深思再三，还是把自己被聘用的事情告诉了贺森。“森哥，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兄弟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森哥别忘了这帮兄弟，这帮兄弟永远都是你的人！”金牙狗说这话时显得很冷静，没有因为贺森被聘一事现出一丝惊异之情。这反而使贺森心中踏实了一些：“告诉兄弟们，趁着年轻早些为自己找条路子。”金牙狗道：“是，森哥。”“还有一个小时我要去上班。我还是那句话，没有特别的事，别来找我。还有，我现在已经不属于海马帮了，你就负责将兄弟们好好打理好。”贺森说完就挂了电话，毕竟，新生活开始了，他必须用最充足的精力来应付。上午九点，贺森踏入了《海中日报》的大楼里。身上还是昨日应聘时穿的那套服装，与身边宽敞明亮、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贺森看得眼睛发晕，哎，白道就是白道啊！与贺森一同踏入电梯的是一位漂亮姑娘。姑娘年龄二十三四岁，一身牛仔服格外得体，白皙的脸上写满了自信。贺森细细端详着身边这位姑娘，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觉察到贺森瞅她的目光，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了好一阵子。突然，姑娘眼前一亮，笑了：“来报社有什么事？是不是来向我们反映情况的？”笑得很美，声音很甜，贺森禁不住心中一荡，笑道：“我不是来反映情况的。”“你哥哥的事情怎么样了？”姑娘问道。“我哥哥的事？”贺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事？”姑娘笑道：“你忘了吗？出事那天，我们在病房门口采访，你的几个朋友对我们很无礼，最后还是你……”贺森想起来了，这个姑娘名叫林雨，那天金牙狗对她异常粗暴，口出污言，他使劲甩了金牙狗一拳，还向林雨道了歉。贺森朝林雨道：“林雨同志，我是来这里上班的，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虽然在黑道上混了许久，但一些文明用语还是会说的，不过，“林雨同志”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还是显得别扭得很。“什么？”林雨似乎没有听懂贺森的话：“你不会开玩笑吧？”贺森笑道：“我昨天去应聘的，昨晚就得到了聘用的电话。”林雨笑道：“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想来当记者？”话语间流露出对记者这一行的不屑一顾。正说着，电梯已停，八楼到了。贺森抱怨起来，这电梯的速度太快了吧？林雨朝贺森一笑，道：“我的办公室在909，有时间过来聊聊吧。”说完，电梯门已经合上，留下林雨一抹残余的笑。贺森迅速一伸手，将电梯门卡住，电梯门再次向左右敞开。林雨刚刚消失的笑容再次出现，道：“还有什么事？”贺森压低声音，询问道：“请问808是报社哪位领导的办公室？”林雨笑道：“是瘳总的办公室。”贺森再次询问：“瘳总是报社的几号领导？”由于电梯门即将合上，贺森头脑反应迅速。“瘳总是报社的总编兼社长，是一号领导。”林雨笑道。“谢谢！”架森见电梯门徐徐合上，赶忙道谢，也不知林雨听到了没有。深呼一口气，贺森健步来到了808门口，门牌上写着“总编室”三个大字。轻轻敲门，门开了。一位脑门发亮的老者出现在贺森眼前。贺森一惊，面前的这位老者，正是昨日在招聘现场对他提问的那位，也是报社的头号人物——瘳总。总编亲自招聘，少见哪！贺森暗自叹道，如果不是他这个总编亲自去招聘，说不定自己现在还在出租房里睡大觉呢。进了办公室，瘳总将房门反锁，请贺森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贺森想不明白，这位瘳总为什么将门反锁呢？难道会有什么秘密？瘳总笑着朝贺森道：“自己拿杯子倒水吧。”贺森也不客气，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瘳总开口了：“知道你为什么被聘用吗？”贺森摇摇头，道：“我觉得我很幸运。”这个问题也是他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瘳总一脸认真地道：“因为你手头有两下子，报社需要你这样的记者！”贺森一惊，瘳总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竟然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说不定他对自己的黑道生涯也有所掌握了吧？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瘳总继续道：“前几天报社的几名记者在采访途中被打，说实话，我很痛心！在报社的一些关键部门，不能光靠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记者，而是需要一个文武双全的记者！”贺森暗叫，我的老天爷啊，您老人家算是找对人了！就凭这一点，昨日招聘时的几百个小妹妹和小弟弟没有一个比得过我贺森！再往深里一想，瘳总所说的“记者被打”一事，是不是哥哥出事那天兄弟们在医院里对记者们粗暴举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金牙狗这帮兄弟们算是帮了个大忙！这一点，瘳总一定想不到吧！瘳总打开电脑，朝贺森招手道：“你来看看这个！”贺森来到瘳总的电脑前，定睛一看，呆住了。只见电脑屏幕上，一个身穿白色的确良衬衣的人正站在雪地里，正是贺森！只见贺森三拳两脚将身高马大的对手制服，手脚利索，毫不留情，金牙狗站在一旁激动万分，纵情欢呼……奇怪，瘳总是如何将昨日的事拍摄下来的？难道这就是瘳总聘用我的缘由？贺森陷入了沉思！“说起来，这真是天大的缘分啊！昨日天降瑞雪，我在林湖路公园里拍摄雪景，没想到雪景没拍成，反而把你的拳脚功夫拍到了！”瘳总不无兴奋地道。贺森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看来，瘳总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