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狗这才放下心来,哎,吓死老狗了,夜里本来就安静得很,这医生走路怎么这么小声,越是小声,就越是显得恐惧。而且,这医生来到病房也不敲一下门,压根是吓了一跳。医生看了金牙狗一眼,也不答话,径自来到贺森床边,把手轻轻放在贺森的额头上,似乎是在测量着贺森的体温,五秒钟后,医生的手从贺森的额头上移开,然后把贺森从被窝里拉出来,把两根手指轻轻贴在贺森的手腕上,像是在测量贺森的血压。大约十几秒钟过后,这医生打开了治疗托盘,拿出一瓶碘酒,用一支棉签蘸了几下碘酒,然后在贺森的左臂上轻轻地擦了擦。紧接着,医生取出一支针头,针头里吸满了金黄色的药液。左手按住贺森手臂,右手操作针头,就要给贺森注射进去。金牙狗本来对这个医生在夜间的例行检查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眼前这个医生进来病房的瞬间,金牙狗突然间左眼跳个不停,腿肚子上的肉也在不由自主地跳动。金牙狗忍不住向医生的脸看去。突然,直直地盯着医生操作的金牙狗在刹那间瞥见,即将给贺森注射药水的这个医生的眼睛里,正在闪动着一丝得意的笑,笑意里似乎隐藏着阴险与狡诈。“慢着!”电光石火之间,金牙狗大喊一声,紧接着,身子奋力向医生扑去。不等金牙狗扑来,那医生拿着针管的右手轻轻一抬,接着,突然间使出了右脚,朝着金牙狗小腹用力踹去,金牙狗在情急之中,也不知道躲避,双手迅速伸出,迎住了那医生的右脚并死死地抓住了。医生右脚被抓,身子剧震,站立不稳,不得不松开贺森的左臂,用力扶住床边,保持身体平衡。金牙狗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双手上,用尽抠住医生脚裸骨以下所有部位,医生拼命挣扎,却始终摆不脱金牙狗的手。金牙狗由于用力过猛,嘴巴不小心碰在了床角上,嘴角汩汩淌着血,嘿嘿笑道:“兄弟,你这位医生装得真是像啊,我老狗差占被你给骗了!哈哈哈,事实证明,我老狗并不是条笨狗,还是能一眼看破你的伎俩的!”隔着那层厚厚的白口罩,那医生发出“哼”的一声,并不说话。双手抓紧床角,腾空的左脚朝着金牙狗的脑袋狠狠地踢了过来,只听金牙狗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喊,显然是头上中脚。尽管如此,金牙狗紧紧抓着“医生”右脚的双手依然不肯松动,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医生”,显然是前来谋害贺森的。现在,刺驴不在身边,能够保护森哥的人,只要他金牙狗了。只要他金牙狗一松劲,森哥就完了。那医生显然是有些着急了,左手紧抓住床边的铁杆,右手迅速伸向腰际,“刷”,一把缠在腰际的软软长刀抽了出来。金牙狗不待医生挥刀,抓着“医生”两只脚的双手用力一扭,医生站立不稳,差点摔倒。从这“医生”的表现看来,他想刺杀贺森的计划被金牙狗看穿,不仅被金牙狗看穿,而且被金牙狗所阻碍。他右手握着柔软长刀使劲刺向金牙狗,金牙狗早已料到,身子一缩,避过长刀,接着,双手用力一扭,医生的身体再次出现晃动,不能自已。“医生”的双脚被金牙狗紧紧掐住,以至于整个身体被金牙狗所牵制,刺杀贺森的计划遇到阻碍,不得不先把金牙狗解决了再说。猛然间,医生的双手松开了床杆,腰一软,借着惯性,右手紧握的柔软长刀猛地砍向金牙狗头部。金牙狗身子一缩,头一低,欲躲过软刀的攻击。从现场的情势来看,如果金牙狗及时松开医生的双脚,身子就地一滚,便可全身而退。但他没有这样做。他知道,如果自己躲过了医生的攻击,那么,下一步就该森哥危险了。也正因为如此,金牙狗的肩膀被长刀狠狠地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顺着他的肩膀喷涌而出。然而,金牙狗死死掐着医生双脚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松手不松手?”“嘿嘿,想让我松手,办不到!”金牙狗说着,双手再次用力,拼命一扭,医生的整个身子亦是跟着一扭,在医生的身体即将着地的时候,金牙狗的双手用力一甩,再次把医生翻转过来。这样一来,金牙狗占了主动,双手一松,身子顺势向前一跨,骑在了医生的身上。“哼!”医生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突然,隔着病房的门,又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踏着大理石地板,这脚步声显得同样诡异。金牙狗正欲转身察看,只见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医生进了病房,“咣”,病房的门被关上了。金牙狗的心亦是跟着“咣”的一声响。他知道,对方的目标只有一个:刺杀贺森!而且,他们是志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此关键关头,金牙狗犯了毛,靠,我老狗一人对付两个凶徒,这可如何是好?身下这名正要被擒获的医生还在挣扎,另一名刚刚进入病房的医生却是从他的身边径直跨过,直扑贺森。拿起贺森床边的针管,握紧贺森的手臂,就要朝贺森体内注射。事情很显然,如果一个人能完成刺杀贺森的任务,那么,刚刚进来的这名医生绝不现身。金牙狗一挣,松开了身下的“医生”,扑向贺森床前,欲救贺森。然而,被金牙狗甩倒在地的医生双手突然间伸出,紧紧掐住了金牙狗的双脚。这下可好,刚才的一幕颠倒过来了。由于距离病房还有一米的距离,金牙狗根本接近不了贺森。那名已经拿起针头的医生,看了一眼在地挣扎的金牙狗,隔着白色口罩,发出一声冷笑。接着,扭过头去,将手中针头对准了贺森的手臂血管。金牙狗急得疯狂大叫:“你们这帮***,放了我森哥,咱们单挑!”病房里的隔音设施非常的好,加上病房的门关得很紧,金牙狗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只能拼命地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医生的针头就要刺入森哥的血管里。金牙狗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了剧烈的火焰。贺森危在旦夕!突然,“哗啦”一声,病房的玻璃门碎了,同时伴随着“嗖”的一声响,紧拉着,贺森身边的那名医生“哎呀”一声尖叫,丢开了贺森手臂,手中的针头飞到了病房的一个角落里。医生的手腕部位,一枚普通的玻璃球深深地嵌了进去,鲜血犹如泉涌,染红了贺森身下的白色床单。“呵呵呵……”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金牙狗、两外神秘医生,同时扭头,朝门口看来。只见一个脑袋光光、着装随意的老者笑着走了进来,正是耿不服。耿不服怒火满面,指着那两名“医生”,道:“真是他姐姐的没有天理了,你们真是太狂了,竟然想害我的朋友,哼,幸亏我及时起来!”爬在地上挣扎着的金牙狗一见耿不服到来,眼睛亮了,大叫:“耿老前辈,你老真是及时雨啊,快救森哥!”那两名医生互相对视一眼,知道谋杀贺森的计划已经破产。一名医生道:“老先生,我们不知道这**的是你的朋友,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们是受人所托,才来杀他的!”耿不服笑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的?”那名医生道:“我们不会说的!除非你杀了我!”耿不服笑了:“嗯,很有骨气,像我当年的那个傻样儿!”两名医生同时一愣,不知如何回答。金牙狗拿起手机,正在拔号,耿不服骂道:“你他娘的懂不懂规矩,啊?我在这里你还打什么电话?是不是想叫警察过来?我告诉你,海中市的警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成不了事的,靠他们处理事情,不如我们自己处理,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到不中用的地步!”金牙狗一愣,收起了手机,呆住了。同时他又觉得纳闷,靠,我老狗以前可没有打“110”的习惯啊,难道真的被森哥拉回了白道上来?耿不服道:“即使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得出你们的主子是谁!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贺森不会死的,贺森会跟你们斗到底!滚!”那两名医生战战兢兢地问道:“请问老先生,您贵姓啊?我好向我们老大回个话……”耿不服笑道:“我贵姓?呵呵,这么多年了,很少当面问我贵姓啊,哎,时间久远喽,我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姓什么叫什么了,我好像有两个姓氏,以前姓邓,现在呢,现在姓耿,呵呵,快他娘的给老子滚!”两名医生哪敢再多言,拾起地上的长刀,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病房,淹没在茫茫的夜色里,转眼间消失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