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公私分明

吃完面，晨风带着奶奶一块去了商场买吃的、替奶奶系好安全带，晨风才启动车子，晨风曾经幻想过跟奶奶去海边度假、能载着奶奶去很多地方，以前的那些幻想已经变成了现实，在一一实现着，晨风的心情因为奶奶明朗了许多。下了车后，晨风为奶奶开车门，关上车门后，牵紧奶奶的手。奶奶有点吃惊，就连她的亲孙子，都不曾有这样亲昵的动作。“奶奶，我牵着你走。”晨风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太多奶奶的味道。奶奶的喉头有些泛酸，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默许地点点头。奶奶可以感觉到晨风对他已经去世的奶奶有着很深的感情，奶奶很欣慰，在自己快去见阎罗王的时候，还可以遇见晨风这么孝顺的孩子，让奶奶觉得自己的晚景并不凄凉。晨风一只手牵紧奶奶的手，另一只也没有闲着，推着手推车。“这样真的够了吗？”晨风看手推车放满东西，但觉得还是有点少。“够了、够了。吃完再买。”奶奶觉得这些太多了。“也对了，吃完再买。”晨风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向了收银台。算完帐，奶奶哇了一声。“这么多钱啊？”“奶奶，不多。”晨风松开奶奶的手，在钱包里取出卡来刷。“你看看啊，有大米、食用油、肉、蔬菜、还有其他的一些七七八八的，哪里会多呢？”“哎呦！我看用不了那么多的。”奶奶萌生了退货之意。晨风已经签好名，笑呵呵地说道。“那就慢慢吃，走吧！”晨风再次地牵住了奶奶的手，看着商场的工作人员将东西放回手推车里。回到海边的小屋里，晨风负责把车里的东西搬进去，奶奶负责把东西放好。“怎么样？疼吗？”奶奶担心晨风的膝盖会吃不消。“没事，多动动。”晨风其实是在强忍着，没办法，车不能开到下面来，只能来回跑。“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奶奶满意地看着空空的厨房变得是要什么有什么。“不。”晨风回过头看着奶奶。“是天天给我做吃的。”晨风疲惫的脸上还是写着幸福两字。“好，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奶奶也从心里承认晨风是她的孙子。“现在可以跟奶奶说说看为什么不去学校上课呢？”奶奶不希望晨风的功课落下。晨风犹豫了一下，觉得告诉奶奶也无碍，便招呼着奶奶过来坐。“奶奶，其实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她叫惜柔，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刚认识的几天里，我发现她有着孩童般的天真烂漫、又有着女生应有的温柔体贴，让我有呵护她的强烈的想法。后来，我们几乎是天天在一起，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地喜欢上她，等我明白我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我的好兄弟也喜欢上她，而她也喜欢我的好兄弟。”晨风想起了惜柔，心又开始难过。“那你就为了兄弟，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是吗？”奶奶是过来人，自然就能猜出个大概来。晨风点了一下头。“我深知今生我跟她注定有缘无分的，可我却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我爱她，我愿意以知己的身份在她的身边支持着她、帮助她，可越是这样，我爱她的心只有更多，不会减少的。”“欲罢不能，对吗？”奶奶已经了解晨风所说的。“对，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去面对他们，看着他们如胶似漆、我嫉妒，但也希望他们幸福；看着他们闹矛盾，我担心，虽然会帮助他们和好，但心里也会有自己小心的私心，我是不是很坏呢？”晨风的脑海中浮现了他们手牵手的画面。“傻瓜。”奶奶握住了晨风的手放在了膝盖以上的位置。“你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就算是神都会有自私的时候，你的兄弟知道你喜欢她吗？”晨风摇头。“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她？”晨风想起惜柔对自己许下的承诺。“我想，她是知道的。”“那么现在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她一直把你当成知己，并没有超越这种关系的欲望，那么此时你逃开了，她只会开始疏远你；二是她现在搞不清楚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所以当她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你此时不在她的身边，那么你只会让她更加靠近你的好兄弟。”奶奶把现在的情况给晨风分析一下。“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听奶奶这样说，晨风慌了，两种情况对自己都不乐观。“你是聪明的孩子，奶奶相信你会有决定的，你好好想想。奶奶我先去准备午餐了。”奶奶拍拍晨风的肩膀，以示鼓励。晨风在客厅苦思冥想中，奶奶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恩明刚回公司，就让秘书叫齐所有部门的部长开会，并让两个保安在会议室门口等着。“怎么一回来就紧急开会？”“不会是有什么事吧！”各部门的部长都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恩明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本像菜市场的会议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静的恩明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皮鞋的脚步声。恩明在中间的椅子坐下，手肘撑着座把，十个手指的指腹贴在一起，默不作声的看着前方。见恩明不说话，各部门的部长都提心吊胆地不敢出声。恩明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私底下，你们爱怎么开玩笑，他随意，从不计较；公事上他一向是一丝不苟的。不知过了多久，恩明的秘书才战战兢兢地提醒一下恩明。“总经理，11点钟您跟王总还有个饭局。”恩明看了一下手表，慢慢地站起来，双手撑在了桌上，严肃地环视一下各部门部长的神情。“平日里，我对大家怎么样？”恩明冷不伶仃地冒出话来，各部长的手心恐怕都出了好几层的汗吧！“好。”大家战战兢兢地回答恩明的问题。“好。”恩明开始走动。“我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你们，我自然是百分百信任的，可现在，有的人却让我很失望、真的是失望透顶。”恩明又走回中间的座位坐下。“你们都是我亲自精挑细选的人才、精英，看着你们一步步走上现在这个位置，我只对你们的艰苦跟背后的努力，可有的人明知路不好走，还要自毁前程。”恩明很用力地拍了桌子一下。部长们都心惊肉跳地听恩明说话，唯独一个人坐在那，全身发抖，脑门上尽是冷汗。“张部长，你很热吗？”恩明的眼睛时不时地瞄向了工程部的部长，看他有什么反应，很明显的做贼心虚。“要不要我叫秘书把空调调低？”“不、不用了。”张部长说话都已经开始哆嗦了。恩明伸手，秘书将一份资料放在他手中，恩明打开文件夹，细细地看着。“张部长，也许你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恩明此时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张部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很明显刚刚的那些话就是在针对着自己。恩明突然很用力地合上了文件夹，扔到了张部长的面前。“我是那么信任你，把这么大的工程项目交给你，你知不知道这大厦一旦落成，这关系到多少人的生命，你居然敢在材料里面动手脚，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总经理，你听我解释。”张部长知道自己的事情东窗事发，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要把谁当替罪羊。“好，我们都在这里，听你解释。”恩明倒想看看，他还想怎么狡辩。“是、是工地的工头他。。”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恩明的大笑给打断了。“哈哈、”笑完，恩明严肃地看着张部长。“我对你很失望，做了错事还要赖在人家的头上，我对你给予重任，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恩明更多的是生气跟伤心。“总经理，我。。”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只是在掩饰自己的过错。“不用说了，秘书把保安叫进来，我们公司不需要这样的人才。”恩明很生气地走到了百叶玻璃前，手插在口袋。“总经理，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可以吗？”张部长恳求道。保安停住了脚步，等着恩明的指示。恩明犹豫了一下，大手一挥，保安先出去在门口候着，而其他部长则到了另一个会议室等着。“李秘书，取消饭局。”“是。”秘书很识相地走出去。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恩明跟张部长，恩明默不作声，他想看看张部长还有什么好说的。张部长缓缓地站起来，走到恩明的身边，噗咚一声跪下。恩明斜眼瞄了一眼，转身走回刚才的座位上。“我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总经理，我辜负你的期望，我对不住你的信任和栽培。”张部长面朝恩明跪着。“都是我笨，学人家炒股票，才会欠一屁股债，我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项工程里报贵购廉，我对不起你。”张部长痛哭流涕的样子，的确很可怜。恩明知道张部长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容易，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又有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说法。“我知道这一次，你一定要严办，可我只能说对不起。”张部长把头深深地低下。无论张部长怎么下跪、怎么痛哭流涕、都不会动摇恩明的决定，在公事上绝不加入私人情感，这一向是恩明的做事风格。“不用说什么对不起，现在什么都晚了，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不相信我的下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证据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不得不信，我不是心疼钱，而是心寒，你知道吗？”恩明真的觉得很痛心。“你想想要是大厦落成，自然有人入住，万一大厦承受不住而倒塌的话，损失的不仅仅是钱，还要搭上多少无辜的生命，那才是真正地一发不可收拾。”恩明闭上眼睛，平复一下自己内心的激动。张部长知道现在什么都晚了，说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犯下的错。“你自己去辞职吧！收拾好东西，把辞职信拿到我办公室来。”恩明转身向门口走去，在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你们俩回去工作吧！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准对外透露。”“是，总经理。”保安离开了会议室的门口。恩明转身看着张部长跪在地上痛哭，不停地捶打着地面的样子，恩明只是轻叹一口气，转身向另一个会议室走去。“总经理。”恩明推门进去，所有人都站起来。“坐下吧！”恩明走到了中间，惋惜地叹口气。“张部长的事情，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在我的手下做事，我一向信任有加，更是赏罚分明，张部长就是一个例子，我不希望再有一个张部长出现在公司里，明白吗？”“是。”各部门的部长都提高警惕地回答。“还有，张部长的事情不准说出去，若是让我在公司听见什么闲言碎语，我一定会彻查严办的。”恩明不想小张在离开前，还留下这样的形象。“是。”各部门的部长都明白恩明的用心良苦，这样做，仅仅只是想保证他离开前的尊严罢了。“都回去工作吧！”恩明无力地挥手。“是。”等到会议室的人都走光了，会议室安静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恩明紧闭着眼睛，捏着睛明穴，纾解眼睛的疲劳。休息一会后，恩明也回办公室处理文件。“笃笃笃。”“进来。”“总经理。”恩明正在看文件的时候，秘书带着小张进来，小张抱着纸箱跟在了秘书的后面，那样子确实落魄极了。“李秘书，你先去工作吧！”恩明双手捏着笔的两端，看着小张。李秘书出去的时候，顺手将门带上。“坐吧！”恩明知道他已经知错了，那语气自然就柔和多了。小张在纸箱拿出一封辞职信，放在了恩明的面前。“总经理，谢谢你不报警捉我，也谢谢你在我临走的时候，保留仅有的尊严。”“尊严是自己给的，看得出你已经知错了，或许朝九晚五的工作不适合你，离开或许会是你另一个人生的开始，既然你对吃的那么有研究，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往饮食这方面发展呢？或许你会在饮食界闯出你的新天地呢？”恩明知道他对吃这方面比较在行，才会给他建议的。“我也想过，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才会学人家炒股票，才会连自己的老本都给赔进去了，我想，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我的上班族吧！”他勉强地撑起了笑容。恩明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把已经开好的支票放在他的手中。“我拿五十万给你做本，把你心里的想法切入实际中，刚起步的话，规模不用那么大，但地点很重要，还要有特色一点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恩明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可以的，去做吧！”“你还愿意相信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恩明相信他也是无可奈何才会铤而走险的，毕竟曾经他也是自己的得力干将。“记住了，我不是给你的，我只是投资你的。”其实恩明只是想让他收的心安理得一些。“总经理。”他再一次向恩明下跪。恩明把他给扶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这一次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信誓旦旦地对着恩明说道。“记住了，你不是为了不让我失望而去做这件事，而是为了你的家人能够更加安稳地生活，不用担惊受怕，人不是圣贤，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但能在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改正回来，我相信你也是一时的无可奈何。”恩明面露微笑地看着小张，或许在别人眼前，小张就是不可原谅的，但是在恩明这边，恩明相信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可以改过自新的。“是，总经理，以后我做事情一定会凭借自己的良心做事情，而不是昧着良心，其实在这项工程中偷工减料，我自己也是晚上睡不着觉，担心有一天东窗事发后，你会对我做出怎么的决定，可我真的没有想到。。”小张哽咽了起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恩明看看手表。“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践行，怎么样？”“总经理，改天我做东请你吧！今天是我孩子的生日，我答应她要回家陪她吃饭的。”小张很爱自己的家人，若不是为了她们，相信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好吧！那再约。”两人对视了一下，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好，那我先走了。”望着小张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恩明不知不觉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他失去了得力干将，但他终究还是知错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