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分家？

那不就是前两天从沐青寒家里带回来的糕点吗？田恬简直觉得自己都快要眼瞎了，再看看田柔的神色，虽说没有露出什么少女情怀总是诗的羞涩，可是田恬依旧在她的眉眼之间看到了些许的柔情。果真……大姐真的喜欢这小子么？再看看周成，此刻竟然比田柔还显得局促，似乎对田柔的举动也挺吃惊的，直到田柔摊着点心的手再次朝他伸进了些许，他才反应过来，他立刻伸出了右手，可是伸手的第一时间不是接过田柔给他的东西，而是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田恬有些无语，周成看样子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娃没错，田柔会看上这种老实人也没错，在田恬的心里，田柔就是照着母亲的模子来的，她会喜欢上好似父亲这种类型的男孩子，倒也说得过去，唯一让她惊讶的就是，田柔竟然会是个主动出击的。“拿着，这是田恬前些天去朋友家里，带回来的点心。”“谢……谢谢！”“客气啥，你不也给我送鱼来了么？最近生意怎么样？”“还行，天越冷这鱼越好卖，毕竟下水冻，没点儿技术的也弄不出来。”“那你……跟你爹都要小心些，注意身体，别冻着了。”“嗯，没事儿，这都是咱们的老本行。”田恬听到这里，大概也弄清楚了这周成是干啥的了，原来是个小渔夫啊？这么早就忙完了跑这里来报道，看来生意是不错，也难怪他刚才说鱼这玩意儿他不稀罕了。“田柔……”“嗯？”“婶子她生了，那你的活儿是不是更重了？”“也还好，就是帮着家里做做饭什么的。”“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田柔摇摇头，平日里很少见到她笑的田恬，在这一刻很难得地见到了她笑，而且笑得特别温柔，田恬看不到周成的表情，只知道这孩子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告诉我，我先回家了。”“嗯。”见周成转身，田恬立刻朝之前就准备好的藏身点跑去，刚躲好就看到周成走了出来，而田柔只是送他到了门口，便目送着周成离开，直到周成的身影消失，她才转身回去了。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田恬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周成和大姐是互相喜欢的？只是……这周成未免太老实了点儿，老实的男人虽说靠得住，可是……跟他一起过日子的女人一般来说会过得比较辛苦，除非他只对她一个人老实，在外依旧游刃有余，那倒是不错的选择。当然，田恬也不可能私自去决定大姐的选择，她只是希望大姐能嫁的更好，能过的幸福而已，找个老实的庄稼汉总比找一个整天不回家留恋青楼的富家子弟要可靠得多。这个事儿还是先搁着，此刻还是先出去晃晃看有没有大伯娘和田月儿的消息才是第一重要。田恬刚从树子后面走出来，便瞧见了不远处走来的大伯娘……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看得田恬脖子都紧了，她立刻又缩回了树子后面，到不是因为她多怕大伯娘，而是觉得不管怎么吵怎么闹，始终是自己家里的事儿，让左右邻里看了笑话，那就丢人丢大发了。既然能避的，她还是会选择避开一下。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大伯娘竟然是去了县城里将大伯给请了回来，而田月儿也换了一身新衣服，看那质地……不用想也知道是夫家人给的。一直到大伯他们都进了屋，田恬过了一会儿才进去，一进去就听见大伯娘的吵闹声震动了整个院子。“分家！无论如何今儿个都必须得分家！”田恬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分家。她心头一震，不由得雀跃了起来，要分家？好样的！这话她等了好久了，早在年前的时候，田恬便仗着自己才六岁，一家人关上门的时候她曾经‘很傻很天真’地问过父母，为什么爷奶不分家呢？当时父亲一听见分家，脸色都变了，不但不准田恬再次提及这个事情，连想都不要想！田恬心中也明白，大概是因为家里的人口，他们是最多的，而分家后……就真的得各顾各家了，他一直都想多做点儿什么，哪怕是干这种辛苦的体力活儿，田兴盛的心里也要舒坦些，无论他和老大之间究竟是谁欠了谁，他都觉得至少目前为止，家里的金钱来源，是靠老大田兴旺的。从此以后，田恬不再提及分家的任何话题，现在听见大伯娘咆哮出来，她心底其实是开心的！她默默地走到田柔的身旁，假装不明状况地轻声问了句：“咋了？”“不知道。”姐妹两人面面相窥，只能将视线投射到主屋，爷在外面干活，家里唯一主持大局的就是李氏了，而李氏不可能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你妻子女儿都被赶出家门了，你还不吭声？”“我回来是了解情况的，你说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要不是我一直有带钱的习惯，我和月儿就要露宿街头了，现在你怪我瞎嚷嚷？你个没用的男人！”“……”田兴旺本就显得不怎么耐烦，此刻听见张氏这番话，脸色顿时就变了，田恬看他胸脯大幅度的起伏着，猜想一定给气的不轻，其实……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是大伯，她还如此说自己的男人，实在是……泼妇之举！“吵吵吵！吵什么吵？！”终于，在这夫妻二人即将爆发大战的时候，李氏打开房门捞开门帘走了出来，田恬见状立刻上前挪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李氏低头看了看田恬，忍不住道了声：“田恬乖！”“老大，你怎么回来了？”李氏瞥了一眼张氏，昨天发火不代表她真的要将这母女二人赶出家门，只是她没想到，今儿个她会将儿子带回来，回来还闹分家，而田家的祖训，则是世世代代都要生活在一起！“娘，月儿昨儿个惹您生气了，她事后也很害怕您生气，这不，我带她们母女来给您认错了。”“认错不认错的就算了吧，要真的知道悔改就行。”“月儿！”田兴旺回过头来看着女儿喊了一句，田月儿看了看面色十分难看的母亲，有些不怎么情愿地走向田兴旺的身边，田兴旺哪里会理这么多，自己的女人跟孩子，他岂有不知道她们的性子之理？只是他的心思都在赚钱干活儿上，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家里跟她们相处，而这次她们竟然找到了镇上，显然事情很严重，他只能临时丢下手上的活儿，陪着她们一起回来。“娘，我这人藏不住话您也知道，反正我男人每个月照样给您家用，但是我今儿个就把话摆明了说，我绝对不能跟老三他们一家子住一起了！要嘛分家，要嘛把他们分出去！”在田月儿即将开口的时候，张氏那大喇叭似得声音便再次传了出来，田恬担心房间里的母亲听到什么动静，这月子上还下不得地沾不得地气，千万不能下床，她便对李氏说道：“奶，我先回房间看看娘。”“我去吧！”田柔一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张氏见她回房，又想到那个刚生了两个女儿的何氏，心头更是气愤不已：“家里吃饭最多的是老三，现在又增加了两个，你让兴旺他怎么养得起！”“家里吃的又不是大伯的钱买的！”一听张氏那话，就好像全家人都是她男人养活的一样，心头不禁有些不服气，那爷和爹每天在地里脸朝黄土背朝天，那么辛苦都可以抹去了吗？你男人是挣了钱给家里，可是家里要是没有爹种地，你男人能养活你们就不错了！当然，田恬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嘀咕，她倒也不至于真的说出口，要说出来了的话，还不爆发一场？更何况，对大伯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没必要为了张氏得罪大伯。“是是是！那家里花的钱就不是你大伯挣得？”而田恬之前还嘴，李氏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田恬便揣摩着她是不是允许自己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此刻她又看了李氏一眼，见她依旧是那副神色，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田恬便接着开口，这话却是对着田兴旺说的：“大伯，若是田恬说话有什么不好听的地方，您别介意，我一个小孩子也不懂你们大人之间的这些是是非非，我只知道，家里如果没有爷和爹干活儿，全家人都得饿肚子，如果没有爷跟爹干活儿，大伯您一定也没办法放心的去镇上做工，所以，家里并不是没了谁不行，也并不是真的要靠谁，只是全家人齐心协力的在过日子，为什么我们要起内讧呢？”田恬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张氏，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其实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对此田恬也觉得自己身上有责任，或许……她的不能容忍只是因为，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把自己当成家里的一份子，而现在……田恬则希望能家和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