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丫丫个呸的！

田恬目光里透着寒意，沐青寒就算再怎么没有眼色，也明白她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于是忍住笑意，将契约折叠好还给她：“没有什么问题，你自己也会看，有问题早就来找我了。”“那你还问我要？”田恬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也明白，他只是担心自己会走错路而已，契约自己自然是研究了许久确定了没什么问题才签下来的，只是，这毕竟是古代，不能用现代的思维来衡量里面任何一个条条款款，所以在沐青寒提出要看一眼契约的时候，田恬才会显得那么的迫不及待。要知道，他可是正宗的商业子嗣，外公是做生意的，老爹是做生意的，就连他……虽然年纪还小，可是这家里的生意毕竟是家族生意，就算没有得心应手，这契约上的猫腻，他也还是能分析得出来的。既然他此刻说契约没问题，那就真的可以百分百放心了。“我只是想看看，吴老板用的印章，有没有问题。”“怎么？你还见过他的印章不成？”“按照第一楼的规模来说，吴老板的印章上，第一楼的下面，应该是刻有‘公’字的，代表公平公正，若是这个印章上没有，那就说明，有猫腻了。”“为什么？”“呵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行商这一带，根据家业的程度，来设定印章的，并不是你刻了一个就能代表契约生效了。”“啊？那像我这种没有产业的，要怎么办？”闻言，田恬忍不住捏了捏自己腰间的印章，再看看沐青寒的神色，严肃认真不像是在说假话来蒙自己，她禁不住有些忧闷，难不成以后还真得摁手印不成？“没有产业就只需要刻上名字便可，不过印章都是要去衙门入册的，并在衙门那里留下底子，这样才算有效，所以许多人都觉得麻烦，便用手印了事。”“我勒个去！太麻烦了吧？”“什么去？”田恬微囧，立刻摇头说道：“没什么，我惊讶而已，搞个自己的私人印章，还得去衙门？这可真是够折腾的。”“嗯？难不成你也去刻了一个？”“我……好吧，那天摁了手印之后，我觉得挺怂的，就去刻了一个，早知道刻了也没用，我就不花这个钱了，那刻印章的师傅竟然都不提醒我，太坏了！”“这个……人家也是生意人，有生意上门，当然要先做生意，毕竟这印章要去衙门，许多人都信奉着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的信念，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去搞这个印章，人家生意也难做。再加上……刻印章要去衙门登记的事儿，应该没几个人不知晓吧！”语毕，沐青寒还狐疑地看了一眼田恬，田恬心底‘咯噔’地跳了一跳，随即便恢复了镇定，她扁扁嘴装作十分淡定的模样说道：“之前对这玩意儿根本就没需求，既然没需求就自然不会去关注，谁知道会突然间用到啊？”“说得也是，对了，你跟明月楼买卖豆芽，似乎没有签订任何的契约？”“这个倒是不必了，咱跟他是每天都结算钱的，他也坑不了我，我也坑不了他。”沐青寒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倒是，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你印章都刻好了，那是不是要去趟衙门？”田恬将腰间的印章摸出来，看看天色，确实还早，便点点头说道：“我去跟奶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去镇上吧，顺便去第一楼吃饭去！”摇摇头，沐青寒笑着看向田恬转身回屋的背影，没过多久她就从屋子里出来，对他招招手说道：“走吧！”“田奶奶同意了？”“当然，去登记刻章，顺便去第一楼蹭饭，还能给家里省粮食，我奶为啥不答应？”“……”沐青寒无语地跟着田恬出去了，李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脸上却是有着难掩的笑意，自语道：“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贪小便宜的人了？”“我们这是去哪儿？”跟着田恬出了家门，却发现走的不是去村口的路线，沐青寒忍不住开口询问，田恬则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是去村长家前面那边等着，黄掌柜不是去找村长了嘛？咱等着蹭他的马车坐，顺便问问他跟村长交涉得怎么样了。”田恬的兴奋劲儿，让沐青寒也跟着有些期待起来，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每天都能这么精力充沛，哪怕是干着粗活，忙着一些在别人眼里毫无意义的事，可是她总是能笑着去面对，哪怕失败了也不停的尝试，每天不厌其烦的照顾着那贫地里的西瓜苗子，用她娇小的身躯提水打水给干地浇水，那么的努力，却好似永远都不会累一样。或许，这就是她身上的魅力，也是自己愿意跟着她不停的来回折腾的原因所在，她努力的在让生活变得更好，让家里人对未来更加期待，让她喜欢在乎的人，过上好日子。这么努力这么上进的女孩子，怎么能不让他另眼相看呢！一边想着，一边跟着田恬走到了村长家门口旁边的那条小道上，看着不停张望的田恬，沐青寒见她的额前渗出了些许汗珠，关切地问道：“累不累？”“不累，对了，你以前有没有翻阅到什么关于种植苗子的书？”“有一些，不过不多。”“哦。”“怎么了？是不是草莓跟西瓜出什么错了？”“呸呸呸！乌鸦嘴，它们不知道多好呢，我只是想着，既然吴老板派黄掌柜出面了，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就要开始开采鱼塘了，到时候莲藕种子找到了，就得开始种植了，可是我对这方面的了解，还是很欠缺的。”“你也没经验？”田恬摇头：“没有，西瓜和草莓我也是第一次种。”“那你还敢跟吴老板签订契约？”“唔，凡事都有尝试的，尝试了或许会失败，但是不尝试，那就一定是失败了。”沐青寒皱眉，目光中有着深深的不解，田恬见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成功？”田恬微微一怔，认为自己会成功吗？田恬想了想，摇摇头十分认真地看着沐青寒，眼神里有着坚定和执着：“你错了，我不是自信，只是，在做不到之前，我不会说放弃。”在做不到之前，我不会说放弃……一句看起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话，此刻从田恬的口中说出来，再看看她此刻的表情，让沐青寒的心里十分的震撼，这样的话说着容易，可是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出来了！”看着黄掌柜从村长的家门口出来的那瞬间，田恬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紧绷的状态，沐青寒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很期待，很想说几句话让她放松，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她影响，此刻竟然有着和她一样的情绪，很想知道，这次的交谈，究竟有没有顺利的拿到那几块地。“走，悄悄的跟上，等到了村子口再出现。”沐青寒无语地看着田恬，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心里虽然有些排斥，沐青寒却还是跟着田恬一起，小心地跟在了黄掌柜的身后，因为他也发现，确实很有必要，因为村长送黄掌柜送了一条巷子，两人交谈中都带着笑意，看样子应该是好消息。直到村长转身往回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可以露面的时候，田恬才小跑着追了上去。“嘿！黄掌柜……”“田恬？你怎么还在这里？”“什么叫还在这里啊？我都回家了一趟了。”看了一眼默默跟上来的沐青寒，黄掌柜便将视线挪了回来，看着田恬笑道：“就这么想知道结果？”“当然！这可关乎着咱们的利益。”“不得不说，你们村长真的是个狡猾又聪明的对手，虽然没有直接拒绝我的提议，却也没有答应，看来这事儿，还得等老板回来才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知道我们第一楼只是出面的幌子。”“不是吧？”一听到黄掌柜这么说，田恬就有些担心了，虽然之前周渔夫前去谈过这几块地的买卖问题，可是毕竟是第一楼的管事来交涉，村长再怎么联想，应该也不会想到周渔夫跟吴老板会有什么牵扯吧？刚想到这里，田恬就忍不住在心里哀叹：唉，凡事皆有可能，要是村长真的这么精明，那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就要空了……丫丫个呸的！实在不行，到时候就租吧！大不了几年后，让这个死老头儿赚一笔好了！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这当官的压根就没几个省油的灯，哼！村长也是官，好歹也是一村之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