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疼爱

田恬闻言立刻暗自叫好，虽然有些摸不清楚小姑姑这话究竟是针对自己刚才将二伯二伯娘给排除在外的做法有意见，还是她也看不下去这个家人心涣散，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田秀提出分家的事儿，田恬是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要知道……她想分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分家……田恬默了！不得不用一句最近几年流行大江南北的一句歌词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分家不是你想分，想分就能分……“田秀！闭嘴！”看吧，这阻碍不是来了么？心里虽然兴奋，可是对于分家田恬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因为比较高兴再次被提出来而已，毕竟，人的坚持其实也是有免疫力的，等家里的人七七八八提出分家的次数多了，这……爷奶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动摇。更何况，这次还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姑给提出来的，田恬心头自然是有些喜闻乐见的。“你那说的是什么话？这分家是能随便说的吗？”“分了也好，免得大嫂总觉得全家人都欠了她的，二哥身为一个男人，也该担当一下养妻儿的担子，二嫂也不用担心自己随时会吃亏。三哥跟三嫂他们，虽然又添了两个小家伙，可是，三哥三嫂两个都不是怕吃苦的人，田柔也马上就嫁人了，田恬也是个懂事的，就算分家了不再你们身边，也都不需要你们去担心。”啧啧啧……果然，小姑姑就是个敢说的人，这一番话说下来，可是把该得罪的，都给得罪了！而且，在面对李氏和田老头儿那黑得吓人的脸色，也丝毫不退缩，继续说道：“爹，娘……我知道你们一直坚持着一家人要在一起生活，可是，那也得看情况，祖祖辈辈没有分家的先例，是因为一家和睦，可是你们自己看看……咱们这个家，真的和睦？”“行了！别的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分家，是绝对不允许的！种子的钱明儿个田恬你来屋里，让你奶拿给你，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老二家的你以后也别斤斤计较，田恬做这些忙活这些都是为了家里！”说完，田老头儿便敲了敲已经许久没有放过烟叶子的烟杆子，这才转身回屋，哪怕现在戒烟了，他也依旧习惯了空闲的时候拿着烟杆子，毕竟，那是拿在手里大半辈子的东西了。“田恬，你送送你周叔他们。”“知道了，奶。”田恬默默地后退几步，转身和沐青寒他们一起出了院子门口，心里却是在滴血，虽说后面小姑姑一直在帮忙说话，可是田恬的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前面好不容易才用计将后面鱼塘和水果计划，变成自己的私有化，结果因为小姑姑的一句分家，就搞僵了！这分家不但没能分成，连眼看到手的私有化，也给整没了，她能高兴得起来么？小姑姑啊……您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倒忙了！果然，这分家的事儿，没有百分百把握到时候，还是不要去设触及的好，不然就跟今晚一样，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其实，你小姑姑是在帮你。”出了院门儿，确认身后没了人，门口就他们几个人之后，沐青寒才对沮丧着一张脸的田恬说这么一句话，田恬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她帮了倒忙？”“难道不是么？”“呵呵……你刚才是没看到，您急急忙忙的想要撇清和你二叔家里的关系时，你爷奶的表情有多么的难看，你以为你自顾自的把话说完就没事儿了？”田恬抿了抿唇，她怎么可能没看见，只是希望自己能侥幸而已，况且爷奶也一直没有出声，田恬的希望就更大了，谁知道，小姑姑的一句话，彻底让她的期待幻灭。“要不是你小姑姑开口用分家这个比较严重的话题引开你爷奶的注意力，估计，你现在已经在家祠前面跪着了。”“为啥？”“还能为啥？不但目无尊长，还妄图赚私己钱呗！”田恬猛然一惊，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姑，她有些不好意思，想必自己刚才说的话也被她听见了，她低着头糯糯地喊了声：“小姑姑。”“唉，我说你啊，也实在是太冲动了，被二嫂激一激就着急了，其实，爹娘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哪怕二嫂今晚蹦跶了，他们也不可能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的。虽然说，家里靠你这么一个小丫头来赚钱，传出去确实有些不好听，显得咱们大人很没面子，可是，你有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爹娘他们没那么蠢，谁都想发财，他们也一样。”“我也不想的，可是二伯娘说话实在太气人了，亏我还想着，等钱稍微多点儿了，拜托沐青寒带咱们去京城一趟，看看能不能找个好点儿的大夫，给松竹看看他是不是脑子积了淤血，有没有办法治呢！”闻言，田秀忍不住揉了揉田恬的额头说道：“难不成二嫂现在说了这些话，你就不帮松竹了？”“当然要帮……只是这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痛快的。”“行了，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她那人就那样儿，从嫁进咱们田家的第一天起，就是那副小家子气。可是二哥就是看上她了，有啥办法？”“好啦，谢谢小姑姑，我先送他们。”“一起吧，反正吃得也有些撑。”“嗯。”于是，田恬和田秀就一起送周渔夫他们到了村子口，然后两人再慢慢地走了回来，第二天一大早，田恬就被李氏叫到了屋里，李氏给了她买种子的钱，别的话也没多说，只是吩咐钱不够，要回家里来拿，别去找外人借。田恬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关于昨晚自己找沐青寒拿钱来呛二伯娘的事儿，爷奶还是很介意的，想想也是，自己一时冲动在外人面前损了自家人的脸面，爷奶身为一家之主，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介意？“知道了，奶，对不起，昨晚田恬冲动了，没考虑后果。”“这事儿主要不怪你，你还是个孩子，哪里能考虑那么多。”“奶不要生气才好，不然田恬也会不开心。”“好了，没没生气，只是以后你二伯娘说什么，你就听听算了，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了就好，别跟她顶嘴，她说什么也是你二伯娘，跟长辈对嘴，传出去了不好听。”田恬瞬间笑开了花，好似真的因为李氏的不生气而高兴似得，看得李氏也不由得摸了摸她随意扎起来的辫子，看着那有些松散的头绳，李氏忍不住将脚边的凳子用脚给勾了过来，让田恬坐下后，将头花给拆了，重新给她梳起了头发。这还是第一次，田恬感到和李氏这么亲近，对于奶奶这个亲人，田恬还是比较陌生的，现代那辈子，自己连奶奶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倒是这第二辈子，圆了自己有奶奶有爹妈的遗憾，只是跟他们，还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亲近。而此刻，感受着那干了一辈子农活的粗糙大手，在自己头顶上温柔地梳理着头发，田恬心窝窝里突然散发出一股很温暖的感觉，十分的温馨，也打从心里感到快乐。她借着不远处的铜镜模模糊糊地看到，李氏那认真又带着些许笑意的神情，莫名地有种感动，终于，她感受到了有奶奶疼的孩子，为什么总是能在提到自己奶奶的时候，目光中散发出来的那种骄傲。我的奶奶，其实也是疼我的！此时此刻，田恬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