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彼此相欠

“沐青寒！”刚出了院子门口，就看到沐青寒慢悠悠超自家门靠近的身影，田恬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心情还是不好，反正在看到这小子的瞬间，是有点兴奋的。听见了田恬的呼唤，沐青寒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些许，却依旧保持着他那小公子的范儿，看得田恬不由得撇撇嘴，当然，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沐青寒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依旧是那么悠然地走到了她面前。“怎么这么晚？”虽说自己也是刚踏出门口，可是这约的点儿也确实过了，自己迟到也不能让他迟到不是？所以田恬便来个先下手为强，先兴师问罪了再说。哪知沐青寒却是笑着摇摇头，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你们家传来了摔破东西的声音，再联想到你家里最近的情况，我就没进去。”顿时，田恬的脸色就垮了，倒不是因为家里的事儿被沐青寒知道，而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心情，又想到了那纠结的事儿，有些忧闷。见田恬神色变化，沐青寒则拍了拍她的肩膀，田恬耸了耸肩说道：“我没事儿，大人的事儿，爹娘自个儿会解决的。”“我才没打算安慰你，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那边。”顺着沐青寒手指的方向，田恬便看见了之前一直存在心头疑惑的人，田柳儿。“柳儿姐？她什么时候出门的？”“就在你家传出来‘砰’地一声响没多久，我就看到她略带小心地出来了。”“呃……”田恬看了一眼身影即将消失的田柳儿，又看看沐青寒，心头觉得这家伙最近是不是有些过于活跃和八卦了？“不跟上去看看？”“八卦男！”“啥？”“没啥，跟上！”田恬扭头就走，唇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果然啊，哪怕再怎么早熟，再怎么懂事，再怎么聪明，他也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而已，还是会好奇，还是会忍不住去偷窥，就像现在这样，跟着自己悄悄的跟踪田柳儿。又是村口，而田柳儿也跟上次一样，站在村口迎着风，一面对着手心呵气，一面揉揉自己被冻得通红的脸蛋，眼神却是焦急的四处飘荡，这模样不用猜也知道是在等人。只是……会有什么人让她这么焦急又紧张的等待？往田恬脑海里冲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情郎！只是……她又摇摇头，这田柳儿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来的有情郎？“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欸？赌什么？”“就赌赌看她在这里等什么。”“看你一副有把握的样子，你知道她在等谁？”沐青寒摇摇头，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却是站到了田恬的正对面，田恬嫌他挡着自己的视线了，便想要伸手去推，沐青寒却抓住她的手说道：“风大，我们去那边。”这话说得极其温柔，险些被风声给淹没，却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田恬的耳朵，猛然地炸在了她的心头，她抬眼看着沐青寒，抿抿唇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任由他拉着自己，到了旁边屋子后面。“我……我不冷……”说完，田恬又发觉自己的手还在他手里撰着，当即就觉得有些尴尬，抽回自己的手假装理被风吹乱的的额前短发，一面岔开话题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知道柳儿姐在等谁？”沐青寒笑着看她那窘迫又强撑的模样，觉得十分的可爱，虽说田恬还小，可是对沐青寒来说，她跟别的同龄女子不一样，他总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自己刚才有意无意的暗示，想必她已经接收到了讯号，不然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可爱，真想捏捏她的鼻子，当然，沐青寒还是用理智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笑着摇摇头将视线转到田柳儿身上，以免田恬更加尴尬，随即说道：“不知道，只是就这么干等着也无聊，不妨小赌一下。”见沐青寒颇为认真的模样，田恬也有些动心了，这家伙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好的兴致？“赌博是不好的！”她一本正经的调戏，沐青寒则一本正经的说道：“小赌怡情，我们只是为了不让这偷窥的过程显得那么枯燥。”我了个大去！田恬不由得在心头碎碎念，你也知道咱们是在偷窥啊？瞧你说自个儿偷窥还这么理直气壮……“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好看。”“沐青寒……”“嗯？”“我怎么觉着，你越来越无耻了呢？”“哈哈哈……”看他笑得那么得瑟，田恬就越发的觉得自己被他耍了，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城，也不管自己什么把握都没有，直接跟他杠上了。“赌就赌，谁怕谁，反正你也不知道柳儿姐在等谁！”“赌注？”“你想赌什么？”摇摇头，沐青寒依旧十分认真地说：“还没想到……”“去你的！”“你想赌什么？”田恬愣了，她哪儿知道要赌什么？赌钱没有，赌色……咳咳咳，自己倒是愿意，但是这家伙还小，是不是太无良了？“想什么呢？”“当然是在想赌什么了，还能想什么？”没好气没好眼色地瞪了某个得意洋洋的家伙，田恬干脆直接照着电视剧里的脚本走算了，她歪着脑袋说道：“反正咱们都不知道要赌什么，就干脆赌一个要求好了，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输了，以后也答应我一个要求。”“你的要求是……？”“还没想到，想到后你再实践，如何？”“成，反正我也没想好。那就都欠着吧！”“成交！”“又不是做买卖，还成交？”田恬耸耸肩，根本就不为自己用错话而感到介意：“反正都是欠账，同等买卖。”“唔，你先说还是我先说？”“我先我先！女生优先！”田恬才不跟他客气呢，她才不要后猜，于是她信誓旦旦地说：“有没有规则？”“先猜等的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那我猜是我不认识的！”沐青寒丝毫不介意地满足田恬的要求，只能选择认识。“那你猜是男还是女？”“男的！”“这么肯定？”沐青寒反问这么一句，田恬就有些犹豫了，这家伙该不会知道点儿什么吧？使劲地盯着沐青寒瞅，依旧瞅不出来个什么结果，只得点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我只能选女了。”“你还有的选吗？嘿嘿……”“这么得意？就不怕输了？”田恬很有信心地说道：“才不怕呢，因为柳儿姐基本上都不出门，所以等的人应该就是我认识的，但是我认识的人里面，似乎又没有谁是需要她偷偷来见，这么说来就是我不认识，所以肯定是男的，否则她怎么会担心被我们知道？”沐青寒努努嘴，示意她看过去，田恬转移视线的瞬间，瞧见的便是田柳儿冲不远处招手的一幕，她再看过去，就瞧见了一个眼生的女生，急匆匆的跑过来，跟田柳儿说着话，又递给了她什么东西，田柳儿笑了笑，两人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女孩子便提着篮子跟着去镇上的马车走了。田柳儿将手里的东西放进荷包里，田恬也没瞧见那是什么，就被沐青寒给拽了进去：“小心别被她看到了。”一直目送田柳儿走远，田恬也还没能回过神，直到沐青寒开口：“我们这算平局？”“平局就平局吧！”“不行！应该算是一人赢了一次，所以承诺还在，日后要兑现。”田恬此刻一门心思都在田柳儿的身上，哪有时间去管沐青寒说什么，当即挥挥手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好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真要是关心她，待会儿采完菇子就回去问问。”“啊！对了，我还得采蘑菇！都这么晚了！”田恬急的跳了跳脚，这便拧着篮子就走，沐青寒则是笑笑，那笑容看起来有那么有些随意，却又有着一些狡黠，没等田恬回过头来吼他，沐青寒就迈开了步子，跟在了她的身旁。夕阳正好……晚上田恬翻来翻去都睡不好，惹得田柔也跟着不能入眠，她替田恬撸好被子，轻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急躁觉都不睡了。”“大姐，你最近有没有发觉到柳儿姐有什么不对劲？”“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吃了饭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没事儿的时候就闷在屋里。”“是吗？”“咋了，突然问起她？”田恬想了想，还是打算不告诉田柔了，便摇摇头道：“没啥，我就是觉得她太闷了，在想怎么能让她开朗些。”“你个小丫头一天到晚都想这个想那个，累不累？赶紧睡觉，我困了，别再翻来翻去把我吵醒了！”“嗯……不对！”“又咋了？一惊一乍的，别把娘给吵醒了。”“我……我今天好像被沐青寒那臭小子下套子了！”一听见是和沐青寒有关，田柔直接翻身过去，闭上眼睛继续找周公了，而田恬则继续陷在了她的沉思里。想到田柳儿就自然想到了沐青寒，脑海里回忆起下午那一幕，那个陌生的女孩子会是谁？她又给了什么给田柳儿？田柳儿在拿到东西的那一瞬间，绽放出来的笑颜，那绝对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幸福笑容，她真的在外头有情人？最关键的是……想到这些，就想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赌，那个赌注跟结果……这不就成了我欠了沐青寒一个承诺？沐青寒，你丫的够狠！很好，反正你也欠我一个，有本事别逼我出狠招！田恬在心里放着狠话，却又莫名地觉得有些甜甜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跟他有了一种剪不断的羁绊，彼此欠着对方一个未知的承诺，这感觉……偷偷的说，似乎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