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事

有了秦氏这个活保障，田家的人至少也放心许多，而田恬也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她是要嫁给沐青寒的。何氏这才软下来，答应让沐青寒先把沐家的工作做好，若是得到了沐青寒父母的同意，这才让田恬跟他进京去见见未来的公婆，免得对方不同意，还跟过去，那不是凭白让人丢白眼么？沐青寒开心得不行，直想保住田恬表达一下激动之情，奈何现在大人们都在呢，他又哪里敢放肆，只能不停的笑着，那模样看着有点儿傻，好似两年多前，田恬对周成的第一印象。囧……难道男人傻乐呵起来，都是一个模子？饭后又听沐青寒聊了一些在京城里发生的趣事，田恬也听得十分的入迷，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京城，可是那都是假的，小说里的也只是看着描述，也从未亲身身处过，现在听沐青寒提及，心中也不免有些向往。毕竟，京城对于她来说，就等于是咱们的首都北京。等送沐青寒和秦氏回去的时候，秦氏一个人走得稍微前面一些，沐青寒在后面走在田恬的身旁问道：“刚才看你的样子，怎么样，想不想去京城玩玩？”“想倒是想，不过手上还有事没办完。”“嗯。”“沐青寒……”“嗯？”“你……是不是又要回京城了？”沐青寒身形一怔，他没想到田恬会突然问他这个，便反问：“怎么了？”田恬见他不答，反而有些逃避自己的问题，就更加确定他是要回京了，虽说心里有不舍，却也知道他本来就忙，还抽了时间过来跟家里人提亲，为的就是安自己的心，更何况他还需要回京城跟父母说一下彼此之间的事，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也不能任性。只是，这刚见面就要分离，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想不难受都不可能。于是，田恬的声音里也有了有些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你刚回来就要走……”“舍不得我啦？”闻言，田恬下意识地就抬眼看了一下前面的秦氏，见她没有任何异样才拍了一下沐青寒的肩膀：“外婆在呢，少贫。”“我才没那么傻呢！”“啊？”沐青寒牵了牵田恬的小手，田恬介意秦氏还在前面，待会儿一转身就看到了，有些别扭地想要抽出手，却没想到沐青寒愈发地握紧了，还将手指也穿梭到自己的指缝中，田恬这才发现，他不止给人的感觉变了，不止长高了许多，这手……也变得很大很有力。大手牵小手，十指紧扣。“且不说我爹他们那边会不会同意我们的亲事，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他们不同意咋办？我才不会傻乎乎的回京，他一个不同意，把我留在京里不让我回来娶你，你还不把我杀了啊？”“那你不回去，怎么征得他们的同意？”“我先书信一封，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这信件来回……恐怕就得……”“怎么？刚才还舍不得我，现在又嫌我在这儿呆久了？”田恬瞪了他一眼，发现沐青寒越来越会找自己话里的缝钻了，皮卡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插句嘴：“这沐小哥，现在是越发的腹黑了啊！主人，他下午还偷偷的吃你豆腐，现在就知道套你话了，这小子……啧啧啧，主人，您自求多福吧！”要不是沐青寒在身旁，田恬此刻肯定一把抓住皮卡，使劲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啥意思？唔……难不成你是觉得这信件一来一回的大半个月太久，等不及想入我沐家的大门，做我的媳妇儿？”瞥了沐青寒一眼，田恬忍住没给他一拳的冲动，不再理会他，不过……心里也是甜滋滋的，至少，这说明他短时间内，是暂时不会离开田家村了。不管以后的路会怎么走，起码，现在这个时候，有你在身边，这就是勇气。“放心，在我爹娘接受你这个儿媳妇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田恬抿了抿唇，心中所想被他一一说出来的感觉又是不一样，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前面的秦氏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无奈地看着两个小冤家道：“行了行了，你们还真当我这个老东西不存在啊？小小年纪就学的这般肉麻，起了一身老疙瘩！”说罢，秦氏还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惹得田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沐青寒却是牵着田恬走上去笑道：“外婆，您这是看着孙儿跟田恬一起，想到了当初您跟外公吧？我听娘说过，你们当时可恩爱了。”秦氏哪里想得到，两年不见的孙子，不但话变得多了，这说起话来也越发的大胆了，可是又觉得他并没有对你不敬，真是拿他没办法。只得拍了拍他的脑袋佯装生气：“你个臭小子，连你外婆也敢取笑了！”“我哪儿敢，只是觉得当初外公对您，一定很好很好，不然您怎么会舍得丢下娘，一个人回到你们当初认识的地方养老呢？”一句话，惹得秦氏似是想到了当初一般，灯笼的光微弱得田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能感受到她的幸福：“是啊，那糟老头子对我，还真没亏待过。”“所以，我要学外公，在有生之年里，尽一切可能对田恬好，喜欢她，就告诉她。想对她好，就让她知道，感受到。书上面说，女子的寿命通常要比男子的长，若是将来我比她早走一步，我怎么舍得她一个人没有任何的回忆，怎么能舍得她不思念我。”这番话从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的嘴里说出来，换做以前田恬肯定会不以为意，可是现在……沐青寒的神色无比认真，别说田恬了，连秦氏都有些怔住。田恬不想让自己感动的眼泪滑落出来，便笑着说道：“德行！这才十三岁呢，都想到七老八十的事儿去了。”“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比你早走的，因为……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最痛苦。”说完，便紧紧地握了下田恬的手，另一只手则抱了抱秦氏，秦氏僵着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揉了揉两个小脑袋瓜子笑道：“外婆不苦，你看看……我有你们两个陪着，哪里苦了？不过，你爹那个老古板，倒不是很好说话，你娘虽说听我的，可是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跟你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心肯定偏着你爹的。你们两个这条路……还不太好走。”说到这里，秦氏便低头看向田恬，田恬也察觉到她有话对自己说，便对上她的视线。“田恬，寒儿他爹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家里的铺子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大，他对寒儿的期望也就越来越高。寒儿他舅舅……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求着我让我带他到京城里投奔他姐，寒儿他爹也没任何的芥蒂，不但教他做生意，更是给了他一间铺子打理。”田恬认真的听着，她知道，这是一个老人，在给自己交代她家里的情况，也是给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媳妇提个醒，让自己有心里准备，未来面对的，会是一些什么样的情况。“他舅舅也算争气，半年的时间里，一间铺子变成了两间，后来寒儿他爹念及是自家兄弟，也没收走他那间铺子，渐渐的，生意做大了，这野心也做大了，竟然想夺了姐夫手上的铺子，好变成一家独大。他怎么就不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本事，半年的时间能把一间铺子变成两间！”“沐伯伯帮忙了？”“嗯，当时其实是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的，但是他舅舅不知道，是他爹暗地里操纵人帮他顶过去的，就是不希望他在这期间受到什么打击。没想到，却帮了这么一只白眼狼。”“噗——！外婆您也别气，这中间可能还有一些别的误会，再说了，舅舅他若是没有一点真本事，这些年恐怕也早已经被其他的同行挤下来了不是？有野心是好事，这样才会去拼，去博。我也是个有野心的人，现在有鱼塘，有酒楼，我依旧不满足，我还想把果园子给做大，我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这是凭自己劳动力干出来的，他那是……算了，这些事你以后就知道了。迟些时候让寒儿告诉你吧，时候不早了。你就送到这儿吧，你看你爷奶还在门口等你呢！”田恬回过头去，爷奶的身影在院子门口的灯笼下显得异常的佝偻，看得她也有些鼻酸，岁月终究是不饶人的，两老一辈子都这么辛苦，平日里没怎么注意，这么一看，突然觉得他们真的老了。幸好……自己没有白折腾这几年，好歹让他们不用再劳作，只等安享晚年。“嗯，那外婆你们慢走，我先回去啦！”说罢，田恬便抽出还暖在沐青寒手心的手，冲着他们挥挥手就转身走了，秦氏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自家孙儿一眼，忍不住打趣道：“人都走了，还看，真看不够，早点说服你爹娘，把她娶回家。”“外婆，我是真心疼她。”“唉，我知道，这姑娘也不容易，才多大点儿就要撑起这个家。幸好，现在一切都好了。所以说我孙儿眼光好，不然哪儿能找着这么好一姑娘当媳妇儿不是？”沐青寒笑了笑，转过身，与秦氏一同往回家的道上走着，心里头却是想着：喜欢就是喜欢了，哪里会在意她是不是这么本事，只要她是田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