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啊,这还是田恬本事,你看……不管是鱼塘,还是这酒楼,还有现在手上正在折腾的果园子,都弄得有声有色。”安子锐似是被气氛所打动,也笑着朝锅里丢了几片蘑菇,用自己的小漏勺装着在煮,一面说着这番话,田恬闻言,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回应,脸上还是带着笑:“是大家支持。”“这肯定不只是大伙儿支持就能成的,比如我就没什么斗争心,所以家里的生意,我爹压根就不交给我,而是给我大哥。我呢,也乐得清闲。”“表姐夫,您那是命好。哪儿能跟我们这等穷人家比啊,我要是有您那样的条件,我也宁愿每天游山玩水呢!”“那我带……我爹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又要骂我了。”“对了,月儿姐呢,咋没过来?”田恬这话表面上是接的安子锐的话,却是对着张氏问的,张氏一边烫了吃的,一边在碗里沾佐料,回道:“她说要陪着婆婆去别人家串门儿,就没过来。”“哦,蛮久没有见到月儿姐了,表姐夫,有空的时候别只顾着自己来田家村玩呗,把我月儿姐也带回来嘛!”一听见田恬提到田月儿,安子锐的表情变了变,随即就恢复了原样,其他人也没察觉,倒是谢宜南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他俩好巧不巧地被安排坐在了一起,谢宜南吃了一口嫩笋,随即道:“安兄,不知你最近是否有去过江陵那边?”安子锐怔了怔,随即笑道:“两个月前随我父亲去那边采办一些东西,倒是在那边停留了几天。”“哦?”安子锐也察觉到这谢宜南话中有话,也就没继续追问,而是笑着点点头,不过田恬听出来了一些猫腻,自然不肯放过,她当即双眼放着光地问道:“怎了?谢大哥难不成你们之前就认识?”谢宜南摇摇头,拿起杯子喝了一杯田恬自己调的果酒,点点头称赞后继续道:“哪儿啊,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安兄这样的人物?只不过前两个月我去了江陵那边采风,想画一副江陵那边的风光图,就约了几个画友,去了一趟花陵船坊,无意中看到有个公子身形和长相,跟安兄蛮像,所以就这么一问。”“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那江陵我倒是知道,是个山灵水秀的地儿,听说那边的姑娘都比别的地儿要美上几分呢!”田恬无心的一句话,便惹得安子锐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她发现后更加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便继续眨着大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样问道:“不知那花陵船坊是个什么地方?干啥的?”谢宜南低头笑了笑,摇摇头看了一眼安子锐,却是什么都不说,田恬见状就更加带劲了:“啧啧啧,瞧你这神秘劲儿,该不会是作画是假,这喝花酒才是真吧?”田恬的话刚一出,还没得到谢宜南的回答,就被何氏给拍了一下脑袋瓜子:“小小年纪,哪儿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何氏自己心里也觉得好像是那种不太正经的地方,又怕田恬这丫头说话直,把人给得罪了,就给来了这么一下,哪知谢宜南笑得更凶了,沐青寒这才干咳了一声道:“你要是有兴趣,等果园子这边新种的苗子长活了,我带你过去玩。”“真的?那我需不需要女扮男装一下?”“你还真来劲了!”“娘……很疼咧!”脑袋瓜子又挨了一下,田恬委屈地嘟嘟嘴,沐青寒也跟着笑了:“婶子莫要着急,那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确实是一些文人雅士相聚的时候,彼此探讨灵感的地方。是一艘艘的船坊,几个朋友包一艘,游湖玩耍这样。”“哇!我还没做过船呢,我要去我要去!”田恬这么一闹,其实谢宜南想要暗示的讯息,也就被这么掩盖了。不过,他相信,安子锐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他应该懂。安子锐也确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虽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就怕他爹,他爹向来重情义,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娶了田月儿为妻,还不让他纳妾。两个月前跟着老头子去了一趟江陵,那边的姑娘又美又温柔,还会伺候人,他跟几个在江陵那边喝花酒认识的年轻人,包了几个姑娘去泛舟,几个人玩的有些放肆,想必是被谢宜南看到了。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家里的老头子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以后别说花钱有担忧了,连自由恐怕都要得到控制。于是,这顿火锅,他吃的也着实窝火,时不时看到田恬与沐青寒彼此透出来的恩爱意味,他就暗自磨牙。再看看旁边的谢宜南,他依旧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甚至有些坐没坐相,十分的惬意,说他是江南才子,还不如说他是江南浪子!饭后,田恬和沐青寒提议出去走一走,哪知何氏他们都不愿意跟他们几个年轻人一块走,于是田恬,沐青寒,谢宜南,还有田秀四个人就凑人了一个四人、帮,在镇上挂着灯笼的街道上,慢悠悠地散着步。“喂!这儿没外人了,谢大哥,你就给我说实话吧!”“什么实话?”“那花陵船坊到底是干嘛的?沐青寒你这么清楚,肯定去过对不对?”“哈哈哈……”闻言,谢宜南竟然大笑了出来,那模样看起来是真乐,他有些同情地看着沐青寒,一个挑眉眼神过去:“你自个儿解释吧!”“她明显不信我,你要我怎么解释!”“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看着安子锐的神色不太对。”“田恬……有时候吧觉得你挺聪明的,可是在关键时刻,你怎么就犯浑了呢?”田恬一头雾水,她看着田秀,突然发现他们三个好像都懂,就自己一个人身处局外一般,不禁有些不服气:“什么意思!”“谢……谢公子说他在船坊,他可有说这安子锐也在船坊?”“秀姑娘叫我名字就成了,这公子公子的,听着怪别扭。”田秀点点头,也没应声,田恬顿时反应过来,拍了拍手叫道:“哎呀!我果然迷糊了!这船坊的船既然是包给文人去游湖的,这……湖面上肯定有别的坊里出来的船,对吧?”“孺子可教!”沐青寒有些闷闷地说了这四个字,田恬在徒弟胳膊上拧了一下:“小气!”说罢,也懒得理会沐青寒的小不满,接着说道:“所以,当时谢大哥你确实是见到了安子锐?”“其实……我刚才是诈他的,船跟船之间隔得那么远,我怎么可能看得清楚他的面相?只是身形有些相似罢了。”“啧啧啧……这就是所谓的心虚啊!”田恬顾着感叹,沐青寒确是皱了皱眉头:“那你怎会记得这么清楚?还专门暗示给他?”“那日我们几个正聊到兴致上,就听见对面不远处的船只上传来了嬉笑声,看过去,就发现是几个年轻男子在一起嬉笑一个女子,那女子……”他看了一眼田秀跟田恬,田恬挥挥手道:“没啥不好说的,我跟我小姑姑都不是那种扭捏的小姑娘,不就是青楼姑娘么?对吧?寻常人家的正经姑娘,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跟几个男人上船?”见田恬她们不介意,谢宜南这才继续说道:“其中他笑得比较大声,还说自己父亲是做盐生意的,有的是钱,那姑娘我们虽然看不清模样,不过也能感觉得到,都快被欺负哭了。”“贱人!”“人渣!”田恬跟田秀一起出声,两个男人便对视一眼,耸耸肩什么都不说,田恬还有些愤怒:“人家虽然是青楼女子,可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生活所迫,好好的谁愿意被人糟蹋?”“这个……江陵一带,陪人出来游玩的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他们调戏的还是正经姑娘?我……”田恬愤怒地给了一拳头给沐青寒:“你们男人都是些渣渣!”沐青寒无辜得都快哭了,他怎么站在旁边也中枪?田秀倒是笑了出来:“不过,你诈他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