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屈辱的战意

躲开那道开山裂石的刀气，张扬体内的黑暗能量疯狂的运转起来，瞬时间由周身毛孔爆裂外泄的能量束，竟然在张扬的皮肤间形成了数千道微小的旋风，旋风将张扬的头发披风鼓胀起来。在夜色下，台阶上，长发迎空四散披风倒卷朝天的张扬，宛如地狱中的魔神一样充满了恐怖和血腥的味道。当然，除了，除了张扬那略显稚气的学生脸，白白净净书卷气极浓。造型虽然强大无比，冷酷超常，但配上张扬那张脸，整体效果就大大的打了折扣。而对面的黑衣人，周身上下却自然而然的笼着一层杀气，整个人在暮色间不断的做着极其细微的震颤，那震颤虽然细微，却以每秒数十下的频率左右晃动着。这震颤显然是一种技能，正常人的视觉暂留效果是24分之一秒，当运动超过这个极限时，肉眼便无法分清哪个是前哪个是后。相反的，会因为那些视觉暂留，而通过眼睛回馈大脑里的影像，是一道残影。由数个不停的影子组成。张扬自己也能制造残影，但像这种静止不动，仅仅通过身体的震颤就能形成残影，张扬却做不到。“高手！”，在现实世界中逐渐变强的张扬，第一次在内心身处由衷的赞叹了一声。凭借张扬现在的能力，那些凭借刻苦训练增强的肉体力量，诸如雇佣兵杀手之流的普通人，已经根本无法和张扬对抗。而真正让张扬感到恐怖的是，凭借他现在敏锐的视力，数百倍细胞高速运转的实力，他居然看不清对手的长相。张扬很惊诧，很惊奇，很费解。毕竟，自己曾经在吞噬了最后一个黑暗能量时，测试了一下自己的目力，他只需凝神贯注，数十米外飞行的一只蚊子，以及那只蚊子翅膀上振颤的斑点，都能够看的非常清楚。而现在，近在两米之内的对手，张扬却无法看清楚他的长相。这对张扬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打击。从巴黎一路杀来，张扬感受到了自己的强大的破坏力，飘逸的飞行能力，精神震慑的能力。阅历尚浅经验不多的张扬，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这种类似于超人的表现，放眼整个地球已经没有对手。想想，会飞行，拥有惊人的破坏力，一拳击碎合金窗框，将金属车盖如同撕牛皮纸一样的撕碎，眼神凝聚便可控制人的心神，催眠人的神智。这简直就是某个超人电影版的真实再现，也由不得张扬不骄傲了。但现在，事情仅仅隔了不足24小时，站在张扬对面的神秘黑衣人，他的表现，就已经将张扬的信心打回了低谷，张扬甚至开始怀疑，在如斯恐怖的高手面前，自己是否有获胜的机会。那可是吸收了整整95条新鲜能量的张扬啊！对面的黑衣人，他那细微的震颤突然停止，一直斜斜摆放在身边的战刀，霍的一下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极亮极亮的白光，向张扬站立的位置扑袭而来。在白光刚刚从刀身上涌起时，张扬就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痛。很显然，那些白光正是自己周身黑暗能量的克星。当白光油然升起，感受到危机的张扬，猛然纵跃而起，身形如箭一般射向天空。在没有确定抵御白光伤害之前，张扬可不想以身尝试。轰隆一声巨响，白光在张扬腾空的位置，炸裂开来，将整个青石台阶，轰的粉碎。空中的张扬目力一凝，双脚飞速踢动空气，嗖的一下，转换了落地的角度，向斜下方飘去。而站立在地面上的黑衣人，随着第一道白光的发起，手中的战刀已经连续劈出数道白光，在空中追击着张扬的身影。“好险！”张扬心道，要不是自己应变速度极快，早已料到对手会在空中连续打击而变换身形。此刻，张扬已经受伤了。张扬的临战经验，完全来自于神魔世界的网游功底。数十次以弱博强的PK战斗，锻炼了张扬的危机意识，也锻炼了他的应变能力。也正是因为张扬在游戏中把PK当成事实，造就了张扬的临场意识，才使得刚才甫见白光出现时，张扬敏锐的感受到了危机，果断的选择了退避，也在一瞬间想到了对手会在空中追击自己，提前的扭曲了身形改变了行动的轨迹。轰轰轰轰，空气中不断炸裂的白色光球，在张扬的身后紧紧跟随着。绕是张扬的身形已经快似闪电，那光球追袭的速度竟然不比闪电慢上多少。堪堪落到地面，张扬伸出手轻轻一按，如同游鱼般贴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再次站立时，他的位置已经站在了黑衣人的身后。那黑衣人在奋力挥刀的情形下，暂时还来不及转身。好机会，张扬暗道。双脚发力，人已经飞在空中，对准那黑衣人的后背，就是一拳。对自己拳头的破坏力，张扬还是充满信心的，操，5厘米厚的钢板还打穿它。然而，就在张扬拳头击中目标的一瞬间，张扬突然听到了三个字。弱水——疾！张扬瞬间感受到了周围空气波动了一下，接着，他高速挥出的拳头就仿佛砸进了一滩淤泥中，噗嗤一声，软软的，黏黏的，所有的刚性力量都被那种软绵绵的质地分散掉，就像一个人奋力砸击水面，而水面丝毫不受任何伤害一样，张扬这充满了破坏力的刚性的一拳，嗵的一下落空了。一拳砸空，张扬的一颗心瞬间落到了最底，此时，他的全部力量挥击在外，整个身躯都暴露在对手的攻击范围之内，连丝毫闪避的气力都没有了。接着，张扬在一瞬间看清楚了对手的脸，那是一张蒙着面巾的脸，消瘦的额头下长着一对毒蛇般的小眼睛，那眼睛在张扬一拳击空之后，蕴满了鄙夷的目光，眉毛轻轻一挑过后，黑衣人未持刀的左手迎空一扬，啪的一声钝响过后，那扬起的巴掌抽在张扬的下巴上，巨大的力量顿时将张扬抽的飞了出去，整个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的倒转了几圈，啪嗒一声狠狠的摔倒在青石地面上。疼痛，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所有部位放射出来，黑衣人貌似轻松的一下挥手，就将张扬如同破麻袋一样打飞了出去。此刻，疼痛已经不是张扬关注的问题了。躺倒在地面的一刻，张扬瞬间想起了神魔世界中的一幕，眼前的黑衣人，他的举动，竟然与狙杀他的暴龙行会精英的举动一摸一样，宛若游戏的重播。甚至，刚才那黑衣人蔑视鄙夷的目光，都与游戏中的那个二转刺客如出一辙。躺在碎裂成块的青石板上，现实世界上的张扬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那是力量与力量的对比，是一种至强的自己无法追及的力量带给他的屈辱，而这种屈辱在张扬的意识中，却无法对抗。“这是什么力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张扬的心在痛苦的颤抖着。躺在地上，他没有动。唰唰，风扫落叶般的细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寺院台阶下面，淡淡的传来。没有一丝战意的张扬无力的躺倒在地面上，静静的听着那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死亡的脚步声。接着，他的耳轮中再次听到三个字。寂灭——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