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侧着头低声开口说着,“知道了,朕会那样考虑。”这便是楚尧奚留给她的最后回应,可直到他们启程返京,甚至接近了皇城,这人都未再做出任何表态,只是在临行前将阳星叫进屋内不知说了些什么,竺米很想探得一二又不知从何入手。他找阳星谈话从来不会让她在场,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往歪了幻想这两人是否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就如当初他让她从旁陪着他与舒睿练剑时一样,看着那二人对剑入流,以及舒睿不甚伤到楚尧奚的头而急忙审视的动作,她曾忍不住脱口说了句“有基情。”然而听不懂的楚尧奚却笑着回视她,“你又说奇怪的话了。这一点也不激啊。”“哦,原来你希望更激烈一些,我还以为你是S,没想到其实也是M。”“哪有人爱死的,爱慕又从何解释,那朕的头还不弄坏了。”“头?确实容易坏,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屁股才对。”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状况却“奇迹”般的让两人对话自如,竺米自认她不是腐女,只不过顺应了原来世界的风潮说那么一嘴,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整日看着那真的是断袖的龙依缠着楚尧奚的结果造成的。只不过当时她还未知晓龙依是女儿身。当然,这些不过是竺米自娱自乐的想法,如今面对楚尧奚与阳星的关系,她也不可能继续娱乐下去,毕竟那两人都是已明确对她表了态的。既然从楚尧奚那里无法挖到可靠的消息,她就只好从阳星入手,这日已经进了京都毗邻的一个小城,竺米就风风火火直奔厨房去处理刚刚买好的牛板筋。她早做了打算,阳星喜欢吃辣,虽不至于像楚尧奚那个吃货一般进食,但她只要稍加**一定能问出点头绪。如意算盘打的总是很好,可在她正专注的将切段去血的板筋放入花椒大料和盐用上火压制两刻时那段时间,并没有想过她与阳星还会有另一种结局,当然,那些又都是后话了。此时,她只想要用眼前耐心撕成条的牛板筋去得到自己想知晓的事情,板筋想要撕的细以便使用容易,是很费时的,而麻椒末、辣椒末和孜然炸好的红油,热油又不能烫糊了辣椒末。加上盐和糖一起拌和的板筋让竺米想起了儿时吃过的那种塑封零食。“麻辣牛板筋,真是很久没吃过了……”竺米满心欢喜的准备去找阳星,却发现他并不在房间,悻悻转回身正巧碰到舒睿,连忙叫住对方问起来,“看到阳星了吗?”“阳星?他在陛下那里。”舒睿回答完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好像离京都近了,乌邦义的余党得到消息都在伺机前来行刺,所以舒睿同其他几位御前侍卫都十分警惕。竺米见状也便不多打扰,否则这个人一定会凶给她看,既然知道阳星去了楚尧奚那,她就在院子里等着好了,巴娥见到竺米时,已是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阳星依旧没有从楚尧奚的屋里走出来。“不会真是男女通吃吧?不对不对,楚尧奚那家伙暂且不说,阳星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双。”“你一个人在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什么单啊双的,你不是最讨厌赌坊了。”“啊,巴娥,没有啦,我自言自语,想说明早做顿驴肉火烧来吃,猜他们能吃几个,不过阳星还没出来,我有事情想问他呢。”巴娥并未起疑心,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道,“他啊,现在应该还在跟皇兄商谈军情吧。”“军情,怎么了吗?”“哦,你还不知道,晌午时宫里来了急报,说是西域再起战事,好像是别国听说了皇兄内阁变革,想要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你也知道,之前瑜巧和令狐智都是奸细来的。阳星曾在西域征战过,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嘛。”“原来是这样。”听了一个沉重的话题,竺米也不再显得自在,毕竟瑜巧的事对她来说还有着影响。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他们都在为大局着想,又岂会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她把楚尧奚想的太严厉了,也把阳星想的太脆弱了。“唉~~就因为里外祸事不断,舒睿也一刻都没放松过警惕,都不好上前同他说话。”抽离思绪,竺米侧头看着巴娥,女子坐在她的身边晃着双腿抬头望向天空,还是那种浑然天成的美,美的俏,美的又带点幽怨。竺米曾不止一次想过,巴兰与巴娥究竟有几分相像,是否如大郡主状态时那般,又是否与眼前这女子无法牵手舒睿时的神情无异。可是想着想着,就不再想了,她同那已过世的女子争个什么劲呢,输了或是赢了,她都无法取代巴兰在楚尧奚心里的地位,而那地位意味着什么,是情还是义,她已不想懂了。稍做镇定,竺米重新凝着正吃她的牛板筋吃的津津有味的巴娥。淡然笑着。或许正因为她们同是女人,才都会感慨这些男人们不常挂于嘴边的事吧。纵然这世上千万种女人,唯一不变的共通点许是单单都只为了一个男人而牵肠挂肚,还怕着他们会不领情,男人们就不会想这些事吗?想我们女人何时会多看他们一眼,何时心思又飘在别的地方。若是那样,老天造就这男和女两种人倒也真算是公平了。如此想来,自己真是较巴娥幸运一些,至少不论是楚尧奚还是阳星,甚至那远在川国的龙修都会为了证明他们的心意,而不断在她面前强调着,然而巴娥面对的是舒睿,那个木头,在失去了巴兰之后,似乎对于这种感情事就少了一块心似的。“真是辛苦你了。”“恩?辛苦?”巴娥只以为竺米是说她吃这难咬的板筋辛苦,也便没有在意,反问一句就罢了,竺米也没有要多解释的想法。她是常年生活在这种牢笼般的皇宫里的女人,恐怕早已如楚尧奚一样看惯了那些,任何的情与爱脱离了所谓的大局,不过是个累赘而已,女子要明理得体才能被世人传颂深明大义,运气好的话或许也会说她爱的贞烈。而自己偏偏带着这种累赘的想法重新走进这种桎梏。“巴娥,你没想过舒睿最终回应不了你的情,你该作何打算吗?”“怎么突然这么问?”“没什么,就是闲来聊聊。”“恩……是呢,不过那也没办法吧,他不喜欢我,我强迫也是无济于事,而且,他一直都不曾回应,我不也这么坚持过来了。”的确,或许如巴娥说的那般,就算日后楚尧奚没能守得那份承诺,自己也是不能抱怨,因为这桎梏已然变成了是自己施加在身的。“对了,那个阳星,你这样也算是没回应他的情吧?他倒是个看得开的人,还能跟皇兄独自相处那么久。”“……恩,是啊,我也挺意外的。”那两个人都在想些什么,阳星又是如何看待她走回这笼子的,真如表面说的那样自如,情愿祝她幸福么?当竺米还在为这些事情思考时,人已经回到了京都皇城,而她想问的那些答案不久也就得到解答,甚至是满城尽人皆知的程度。来的突然,来的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