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冯波

冯波是李十美上大学后认识的，比李十美高两个年级，也是生物系，现在已经考取了他们系的研究生，在读研究生二年级了。冯波的父母是市某厅高干，家里条件非常好，又是独生子，从小风调雨顺。他相貌平平，性格也内向，并不象有的高干子弟那样飞扬跋扈、花样百出，所以在校园里并不很出挑，如果不是在同乡会上遇到他，李十美这样光芒四射的女孩也许永远不会注意他。冯波和李十美能走到一起，清扬认为起决定作用的肯定还是冯波高干子弟的身份。家境贫寒的李十美大概对富足优裕的生活，一直有一种本能的向往。因为冯波的沉闷和被动，两个人由熟悉到确立恋爱关系，用了两年多时间，也就是说，他们恋爱到现在，其实只有一年多时间。不知为什么，李十美一直向姐姐隐瞒自己有男友一事，她说李十全知道冯波的存在，是从她们参加比赛开始的。冯波爸妈刚知道李十美存在那会儿，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她的长相气质和名牌大学大学生的身份，虽觉得小姑娘出身有些贫寒，但内向的儿子好不容易主动找个女友，也就不便强求那么多了。自与冯波公开恋爱关系，李十美逢年过节回市的时候，总会受到冯波爸妈的邀请，去他们家里做客，承欢膝下。李十全跟李十美命运截然不同，她高考落榜，其后因家境贫寒，早早到一家娱乐中心做歌舞表演，赚钱养家。她们妈妈病情日益沉重，在李十美上大一的时候终因病去世，她们家的房子早因妈妈巨额的医药费而变卖，母亲的去世除了一笔庞大的债务外，什么也没有给这对姐妹留下。十全十美姐妹的父亲早在十年前就另结新欢，现在儿子都8岁了，他早把这双女儿的死活抛在脑后，一心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李十美在社会底层打混生活，吃尽苦头，深恨这位薄情寡义的父亲，她的理论就是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她虽然身处娱乐圈的花花世界，却一直不肯交固定男友。李十美今年夏天刚刚大学毕业，如果不是按姐姐的要求参加了这个“梦幻女郎”的选秀比赛，她应该已经顺从冯波父母安排，回市某大学担任一名助教了，也许，很快就会跟冯波完婚，进入这个大都市的主流社会。但是，在这个时候，李十全所在的演艺公司，得知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就向李十全建议，策划她们以“十全十美”组合大红“梦幻女郎”选秀。李十全这么多年在娱乐圈滚爬，一直没有红起来，自然闻言欣喜若狂，她立即拖来了妹妹李十美。李十美正是毕业前后的空档时期，乐得有机会出出风头，她并没有想到此后的事情的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冯波那时正在趁暑假跟父母在国外探亲旅游，他知道李十美去选秀的消息后，只是付之一笑。十全十美组合经过初选、复赛、再到50进20、20进10、10进7，二个月不到，已经红遍了大江南北。作为新秀，娱乐话题自然是多多，而演艺公司也乐得炒作选手。李十美经历单纯，关系简单，可炒作的话题不多，李十全就不一样了，什么十六岁堕胎、酒吧**表演、坐台小姐、脱衣女郎……花边新闻漫天飞，李十全自己丝毫都不在乎，她告诉李十美，这是演艺公司的一项策略，是艺人通向大红大紫的必由之路。李十美却很不能接受，她那个时候已经接到了冯波的责问电话：“你怎么有个那样的姐姐！一想到你跟那种女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我和我父母都觉得很丢脸！”李十美气得跟冯波大吵一架：“那些新闻都是假的，是媒体炒作！”冯波冷哼一声：“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爸妈都说了，娱乐圈里没有什么好货色，如果你一心要往娱乐圈，他们就要求我慎重考虑和你的关系！”李十美气得要摔电话：“不用考虑了，分手得了，省得影响了你们家的清誉！”然而，年轻情侣的吵架就是这样，三天吵二天好，要李十美下决心结束二年的感情和唾手可得的幸福机会，她还是非常犹豫和不甘，所以，万般无奈下，她跟姐姐和盘托出，要求姐姐允许她退出比赛。李十全本就对冯波的横空出世心怀不满，现在更是勃然大怒：“这小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是你有什么短处捏在他手里？他凭什么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我还没有挑剔他，他倒来挑我了？！”李十美低声下气：“小全，不是他，是他的父母的意思！”李十全怒气冲冲：“让他父母都见鬼去吧！他们生过你还是养过你啊？咱们亲妈病重，也没有见你服侍过一天！我跟你一般年龄，还咬牙供你养你，也没见你对我俯首帖耳过！怎么对那对官老爷官夫人就这么卑躬屈膝？！没志气的死丫头！”李十美被骂得面红耳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把一腔委屈和郁闷，发到冯波身上，而冯波的脑袋又永远是长在他爸妈的身上，他就把这话给传过去了，自然，那对官老爷官夫人更是心怀不满了，明确要求儿子跟李十美尽快分手。冯波这个时候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搞坏了，要他分手，他实在是舍不得李十美的如花美貌，要他跟父母死抗到底，他又没有那么硬的骨头，这个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现在终于尝到了煎熬的滋味，只有不停向李十美抱怨、责备、争吵，随后又道歉、和解……，把李十美也被折磨得心身俱疲、六神无主，渐渐与李十全的争执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