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成富还是没有能够从张成礼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只是一句简单的我在想想之后,张成礼就再也不提这个事儿了,甚至连让张成富说出具体借钱的数目的机会都没有给。只不过,张成礼对于那烟、那酒也不再动一口了,无论张成富怎么劝都没用。在这一点上,张文还是很佩服父亲的。钱,还是要借的,只不过借了五百块钱,相比张成富那样开口就不是小数字的要少的多,不过足够张文父子俩进一趟城的了。张成礼没有理张成富,不代表张文没有想法,就在父亲去二姑妈家借钱的当口,张文偷偷的找了一趟张成富,至于两个人到底谈了什么事儿,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了。“成富,你也进城?”可是,当张文父子俩准备好带的东西和钱准备出发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张成富在他的家门口等着他们,而且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似乎一副要进城的样子。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今天应该是矿场上工的日子,可张成富居然没有,这不得不让人奇怪。“我一个战友就是南城人,这不让我去他那里玩玩,听说你们父子俩要进城,就等你们一起,顺路也多个照应!”张成富笑了笑说道。张成礼不疑有他,也正如张成富说的,多个人多个照应,毕竟张文算起来还是个孩子,南城市大都市,就是他都能看花眼,更何况张文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了。父亲什么想法,张文再清楚不过了,可他总不能说南城我都跑烂了,比你熟不知道多少倍吧。三个人一起上路,也是坐上了顺路去镇上的拖拉机把他们带到了村口,公路就是从清河镇街道延伸到县城刚好从kao山村的村口经过,只不过一条并不算太宽的小河似乎将kao山村彻底的隔离开来,河南和河北似乎有点泾渭分明的味道,差距也是颇大。张文的二姑妈家就是河南边的楼桥村,那里是全镇富裕的村庄,甚至比街上都不差,在几年之后更是成为全镇最有钱的村子。说是公路,实际上这路并不怎么样,原本的柏油路面早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只是用石子糊弄着补了一下。对于农村人来说,进城是一件大事,虽说比不上过年,可也绝对了不得的,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基本上都拿出自己只有过年才穿过的新衣服。清河镇也没有什么钱,从进程的车辆就能够看得出来,路不咋地,原本镇上还有几辆中巴车跑跑县城,可是相比收的车票钱,远远抵不上车辆的损耗厉害,最后全部从正规部队换成散兵游勇一般的游击队,清一色的三轮车。其实,也就是一般的农用三轮车,改装了一下,加上个遮风挡雨的顶棚就可以拉客了,突突突突的声音比起农村用的拖拉机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这确实从清河去县城唯一的交通工具,除非谁家舍得自己家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拖拉机在这颠簸不平的路上折腾,那不如花上两块钱随它怎么折腾去呢。农村人管这种拉客的三轮车作三机,也就是三个轮子的机器的意思,除了车子两边可以坐人之外,后上的人就只能站着,从清河到县城十几公里的路程,机上里面人又挤得要死,基本上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习惯了坐公交、地铁或是打出租车的张文顿时有了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不过说起来依旧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南城那挤死人的公交车和这也差不上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车子里味道比这里面要好的多。张文三人算是半路上车的,自然只有站的份儿,三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往里面钻,即使司机拼了命的叫人往你走,他们三个也都没有动。三机的后面是敞开的,虽然没有坐,可至少空气流动要好的多,张文那种窒息的感觉顿时消减了许多,倒是父亲张成礼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和张成富两个人kao在车子边上拿出了烟抽了起来。坐着三机可没有公交车上那种禁止吸烟的概念,像张成礼兄弟俩这样kao在外面抽的还算好的,基本上烟都风吹走了,可车子最里面居然也跟着抽了起来,一时间汗臭味、烟味,甚至还有狐臭、脚臭等等,混在一起,那味道简直能把人熏死。“也不知道这路什么时候才能够修修,都破成这样了,就是部队的吉普车开在这条路上,估计时间长了也顶不住。”张成富抽着烟,看着让后的道路忍不住说道。“是啊!政府总是叫着要想富先修路,可这路啥时候才能够修得好啊!”对于清河镇的发展,对于kao山村的致富,道路的制约几乎是最大的问题,可是镇政府叫了多少年的修路却一直都没有实施。“我估计这条路明年就能够修起来了,到时候就好多了!”张文回忆了一下,记忆中这条路是在他上高中的那条修起来的,也就是2000年九月左右修好,好像四月份就开始动手了。“你这孩子听谁说的这个,这修路得多少钱啊,咱乡里穷的叮当响,有个屁的钱!”张成礼兄弟俩还没开腔,倒是坐在他们三个旁边的一个汉子先说话了。可能也看出三人的惊讶,那汉子笑了笑,“我大舅子是乡财政所的,天天喊穷都喊破天了,说是张乡长愁得的头发都掉了不少!”张文顿时一囧,脸上lou出了一丝不自然,他本来是有说辞,结果被这汉子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清河镇的乡长叫张志远,是个很有能力的领导,原本他早就可以调到县里任职,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清河人却留了下来,立誓要改变清河的贫穷局面,只是清河的条件实在是糟糕的有点过分,这么多年下来还没有一点变化。原本说,张文应该和乡长没有任何的交集的,可实际上他们之间却相当的熟。无他,张乡长的女儿叫张洁,恰好是张文的初中同学,同时也是和张文相交十年的好友,甚至可以说是红颜知己,只可惜两个人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一直到张文离开十年后的时候都依旧保持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几乎所有认识他们两个人的朋友,开口闭口都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就是一对老情人。可惜两个当事人却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