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兰觉见这次王妃居然要香桃指证沧兰钰是假冒的,也不管这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反正能证明眼前这个是假冒的,就能彻底扳倒沧兰钰,叫他做不成小王爷,那么自己不就名正言顺的要上位了?他心中自然是无比喜悦,没想到母妃为了帮自己,能弄出这么个高招来,成败在此一举,岂能让叶落那个女人把香桃给吓唬住?沧兰觉见事情有些僵,王妃不高兴,忙代替她说道:“叶落,现在是母妃要香桃回话,你这么说香桃,难道是想威胁她,叫她封口?也未免胆子太大,连我母妃都不放在眼里,只怕这个假王兄就是你找来借机混进王府的跳板吧?”叶落心中暗骂沧兰觉真是不要脸,她也从没怕过他,自然也没想着再这个时候给他留什么情面,于是言语轻慢道:“二公子,你也知道是王妃在问话吗?你又插的什么嘴?这里人人都看见前一刻要与我拜堂的是你,真正擅长威逼利诱的不正是你自己?刚才小王爷的解释大家都听得清楚明白了,现在你这报复是否来的太快太直接了一点,很让人怀疑你的用意啊。”沧兰钰夸张的瞪大了眼睛,故意要叶落看见他眼里的惊喜,以此告诉她自己对她这么伶牙俐齿的还击感到很是惊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把自己当朋友看,心里也非常受用。叶落可没那功夫跟他眉来眼去,眼前这一对虎狼母子还加上一个伺机想反攻的小兽,她可不能给他们一点有机可趁的机会。“叶落,放肆!二公子是主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教训。是非曲直,自有本王妃做主。”王妃恨不得现在就把叶落拖出去一阵乱棍打死,可是不扳倒沧兰钰,叶落她恐怕是动不了的,于是强压心头的火,冲香桃喝道:“你的嘴就那么容易被人堵住?本王妃在此,还有王爷替你做主,看谁还敢再打断你的话,本王妃马上就要他人头落地。”香桃正要开口,只听沧兰钰朗声大笑,走上前来,站到了叶落身边。斗笠下,陈先生目光一闪,这喜堂上大多都是沧兰的文官武将和夫人小姐们,而那些孰知江湖门道的中原武林人士都在外院里,想必被封锁了消息此时都还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只有陈先生这武林中人才看得出来沧兰钰这一站好似漫不经心随意走到叶落身边停下,其实那位置正好站在观礼人群最为薄弱之处。那里皆是女眷,离窗子很近,而外面一片秋色宜人,不远处就是高大挺直的松树,假如沧兰钰真是个假的,情况不妙,他可以迅速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中间穿过,从窗子飞身而出,就可以窜上松树,眨眼间就能借松树跳出这院子去……陈先生自问在江湖上闯荡多年,遇见叶落在众多门派合力围剿之下,能一路逃亡来到她想到的目的地已经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假冒的小王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从他这不露声色的一站,陈先生就知道他将是自己最难对付的敌人。陈先生事先也不知道王妃除了与自己商讨要将叶落的目地公之于众,叫她众叛亲离,并不知道王妃还暗中留了一手,会来个釜底抽薪,把叶落最大的靠山沧兰钰先除掉。王妃是想提前上演一出双龙夺嫡,还是真查出来这个沧兰钰并非真正的小王爷?毕竟这两位公子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陈先生在王府中这些日子,虽然不曾抛头露面,但是不代表他听不到没有了解这些事情,所以他也一时难以分辨真假,只是在一旁冷眼看形势的变化,不管别人怎么行动,牢牢盯住叶落,美人图,宝藏,绝世武功秘笈就逃不了。忽然发现真正棘手的是沧兰钰,他与叶落联手,陈先生觉得这事情可就不好把握了。却说沧兰钰这一笑,象穿透乌云深重的一只利箭,直入每人的心底。这带着不屑和快意的笑声,那舒展飞扬的表情,令王妃和沧兰荣感觉到陌生,却是叶落再熟悉不过的。他不想再继续伪装下去了吗?叶落心中有点惊讶,自己如此想帮他过关,他却要亲手揭开这谜底?可是随即心思清明起来,穿过身边重重衣着华丽,仪态高雅的人群,穿过外面一片晴空万里的院子,她听到更远的地方有异动传来,那是兵刃相交,是摇旗呐喊,是两军厮杀,还有一种隐约的翅膀煽动气流的声音混杂其间。是大哥的人马在进攻吗?沧兰钰如此表现,应该是成竹在胸吧,到了这一步,应该证明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该做的事情——为叶离拖延了时间和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么沧兰钰已经无所谓他的身份揭不揭穿了,外面的动静,除了内功有相当火候的人是听不出来的,之所以没有人前来通传战报,只怕也是沧兰钰做了手脚。叶落心中大石落地,也打算撤退了。可是沧兰钰对目前研究自己身份的话题似乎兴趣颇高,倒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而是利用传音入密之法对叶落道:“落落,等一等,好歹我用了这身份这么久,也得感谢一下真正的主人,再说人家好戏都唱道这个份了,没人帮他们收尾可不行。你不是要把事情闹得越大,场面越混乱越好吗?这个我最拿手,等着瞧。”沧兰钰要把事情闹大,把场面搅乱的想法打动了叶落,最好这里乱成一锅粥,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好行事。因此叶落也不催促沧兰钰,看他要如何行事。沧兰钰这一笑将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沧兰荣目光复杂的打量沧兰钰颇久,此时声音有些干涩道:“钰儿,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父王在此定能给你做主。”沧兰钰止了笑声,看向沧兰荣,眼中闪过一丝歉然,坚定的开口大声道:“谢谢王爷如此抬爱,看来王府里真正把小王爷当做至亲骨肉的也只有王爷了。”沧兰钰这话就像晴天霹雳打在沧兰荣的头上,因为他开口叫的不是父王,而是王爷,说话不是沧兰钰那金石般带着磁性熟悉的声音,虽然这声音也好听,却是活泼俏皮而陌生的。可是沧兰荣仍是希望自己听错了,颤声道:“钰儿,你说什么?你不要被你那冷漠的母妃和不成器的弟弟气的连父王都不喊了,自你出生,父王从没亏待过你,哪一样不是挑最好的,哪一次不是做的极力要称你的心?父王知道,你受母妃和觉儿的排挤,所以不想留在府里留在王城,就放你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是你喜欢叶落,要娶她,明知道她来历有问题,父王一样都热热闹闹让你办喜事,这一切都只为想让你活得高兴一些,快活一些,难道你不明白父王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