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澈正好伸手将蓉蓉接个满怀,只见那火辣的少女咯咯娇笑着啪叽一下就向龙澈的脸上亲了过去,结结实实的亲到了——某人的手。那手指修长如葱段,雪白晶莹,没有半点瑕疵,正是那故意绊倒她的鹅黄色衣衫少女,她得意笑一笑:“咦,你亲我干什么?啊,你的嘴上抹了多少脂膏,看看我手上这么厚的一层,不知道得多少皂角才能洗的掉了呢。”蓉蓉的盈盈笑意顿时变成了气恼,眼珠一转,干脆顺势用力搂住了龙澈的脖子,挑衅地瞪着鹅黄色衣衫少女道:“蔓儿,你是妒忌。”“妒忌?我妒忌什么?你又没有亲到龙公子,而且今天晚上——我敢打赌,他肯定不会在你那儿留宿。”蔓儿笑得好不开心。这时龙澈正好一扶蓉蓉的身子:“能不能先起来再说?我一直这么站着不能动实在有些累。”“蓉蓉啊,早就说了,能吃是福,可是你也不能来者不拒,那些公子哥送什么就吃什么,送的越多就吃的越多,现在胖得连龙公子都招架不住了。唉,不知道以后的花魁是不是要时兴以胖为美呢?”玉荷说着,故意一扭那纤细灵活的蛇般小蛮腰,将团扇掩在嘴边吃吃的娇笑。“你——”蓉蓉借着龙澈一推之力站起来,双手一叉腰,先指玉荷,再点蔓儿:“好哇,你们两个串通起来欺负我,我去找仙儿来,大不了咱们二比二,看看这天仙阁到底谁是第一花魁。”“哟,蓉蓉,我可没骂你,别把我也牵扯上。不过你真要比个输赢长短,正和我意,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大家都把自己的看家本事使出来,让龙公子做个见证,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仙阁的头牌。”蔓儿笑嘻嘻地,眼中的光芒自信满满。玉荷将团扇一摆:“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咱们姐妹使出浑身解数只怕被那些庸俗之人看了便宜去,心里不爽,多少得有个彩头,大家才比得起劲。”蔓儿一挽龙澈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笑道:“这不是现成的?如果咱们天仙阁四大花魁,谁力拔头筹,就要龙公子与她一度春宵,这个够不够彩头?”“哈,难怪对我下‘毒手’,使绊子,泼冷水,原来心里早打好了如意算盘。”蓉蓉忙拉了龙澈另一只胳膊:“本来我是不在乎谁第一谁第二的,这么一说,我还非要这个第一不可了。”“要?那得凭本事争!没有本事的才向人扮可怜要呢。”玉荷清高地说着,却对龙澈秋波频传。在沧兰的时候,龙澈扮作沧兰钰戏弄沧兰觉,弄了个烟花女子芳芳去勾引他,那时就曾经称赞过天仙阁的女子与一般烟花之地的女子不可同日而语。叶落也知道天仙阁有四大花魁,各有所长,或热辣妩媚,或清高温婉,才艺都是绝色,天下男人皆可在此找到自己所喜欢的类型,所以这天仙阁也算是闻名天下。原来这里就是天仙阁,男人最向往的地方,叶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香阁,而龙澈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这些姑娘,乃至鸨儿对他都如此熟稔热情,四大花魁听到他来已经主动有三个现了身,往他身上倒贴。要知道,天仙阁的姑娘说起来是烟花女子,但是这里当红的姑娘所见的世面比一般小地方的官吏都多,取悦于人的手腕更是高明,所以人捧人高,光顾天仙阁的文人雅客,王孙公子颇多,这姑娘们不但是身价高,而且架子足,寻常人就是有银子也难见一面,更别说三位花魁为了一个男子,跑到大厅里掐架了。哪里都少不了好奇的人,天井似的院子里楼上楼下已经站了不少前来寻欢的公子哥和天仙阁的姑娘们,甚至旁边什么春香楼,满玉堂的姑娘们都来看热闹了。而树上的叶落看着那喜笑颜开,左拥右抱的男子,心里象被浇了一桶凉水。这就是在白日还含情脉脉的对自己说千万不要走散了的那个男人,他是怎么许诺说喜欢自己的,会一心一意?从沧兰到濯香门,从小村庄到京城,这一路龙澈是如何不遗余力,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的取悦自己?却原来他说不曾对阑珊有男女之情也许是真,而周旋于花丛中也不假,这些青楼女子未必是他的真心喜欢,可是自己被他用甜言蜜语迷得晕头转向,不过是他的习惯而已。叶落一直担心龙澈找不到自己会有多么的着急,却不想人家根本一点都不担心,只怕还为由光明正大的甩脱了自己,能轻松逍遥的来这里快活享受而高兴不已吧?难怪他那么了解女人,能想出那么些办法来逗自己开心,而他说过,家中只有几个兄弟,除了阑珊以外又没有与其她女子深交过,那时,叶落并没细想,如今才明白,这话不就是说他对于女人从来都只是露水之欢,并没有真心对待过,所以他才会那么了解女人的心思。难怪他又总是笑她不懂男人,是,她不懂,她只以为两情相悦就是那样的牵肠挂肚,不见时的思念,相见哪怕无言的静默也是欢喜,男人原来要的更多,从楚玄玉到龙澈,他们要的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还是想的太天真了,男人的心也许永远都比女人大,天下,财富,功名,美貌……必有他们所喜。而她能给龙澈什么?除了那个此时还虚无缥缈的宝藏,就算是眼前那些女人们真心也罢,刻意讨好也罢,看见他有多么的喜悦和在乎,叶落都不曾流露出这样浓烈的情感,连一个男人的虚荣心都满足不了,还真会引得这个阅尽人间美色的男人的亲睐?何况,她根本没有美色可言,不单没有美色,其实什么也没有……龙父看见叶落看似没有表情的脸上一点细微的波动,已经心知肚明,他从他们进城时就已经布下眼线,叶落与龙澈被人流冲开并非偶然,而是他进行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劝说不成,他想带她来这里,这是最后一招,也必定成功无疑,除非这个女子什么都不在乎,死缠着龙澈不放必定另有目的,那么她在龙父眼里就更下作,目前这反应,至少说明她对龙澈动了真情,还值得他礼遇三分。而下面的龙澈对头顶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左右看看,笑着轻推开两个美人道:“我可不趟你们这趟浑水,我也不是东西能让你们想拿来打赌就拿来打赌的。不过,天仙阁四大花魁比美,这倒是个新鲜事……不如我资助你们,把这事情闹大,索性叫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到时候让那些王孙公子们都来资助你们,这样,你们一来知道谁对自己是真心,二来赢得的银子那可是大大的彩头,我嘛,也能小赚一笔,天仙阁的名声就更不用说了,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蔓儿这主意真是妙,妙极了。”听到龙澈这一夸,蔓儿喜笑颜开,得意地扬起头像战胜的将军瞥了玉荷和蓉蓉一眼,赶紧抓住机会道:“龙公子,你的嘴甜,夸谁都是这么好听的,不如来点实际的奖励奖励我。”龙澈看见她微微嘟了嘟嘴,装傻道:“什么实际的?不会是要银子或者礼物吧?你知道我的银子可不是随便花的,而且你还只是提了个建议,我可是要真金白银拿出来给你们撑场子的,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还没赚钱就要花钱吗?”“她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就是要你亲她一口咯。”蓉蓉大声地说,更是引来无数垂涎欲滴的目光。能与天仙阁的四大花魁说上话就已经是很多男人的奢望,更别提要她们亲自出来迎接,还公然索要亲吻。“这姓龙的小子不就是长的白净点,好看点,嘴巴甜,有什么呀。”有人不服气的嘀咕。旁边一位斜了他一眼,一看这位那身暴发户的打扮,不是发了一笔横财,就是攒了不知道多少日的银子才能进这地方来玩一次,也就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话来。“你知道龙公子是什么人吗?人家可是从小在皇宫里头长大的,早就定下最宠爱的九公主要招他为驸马,京城里谁要不认识这位龙公子就算白活了,他是没有任何权杖的一个闲人,可是只要他在九公主面前说点什么,九公主再去皇上那……什么都好办,明白不?”这人自以为很明白,其实他也并不是真正明白,龙澈真要捣鼓点什么,用得着经过阑珊吗?皇上对他的喜欢可不不阑珊少。前面那位吓得一吐舌头,琢磨琢磨又觉得疑惑了:“既然他是皇上自小就打算许给公主的驸马,到这地方来,还这么招摇,难道就不怕公主生气,得罪皇上,治他的罪?”后面那人一笑:“这就是你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前门进来,这些姑娘也明目张胆的跟他拉拉扯扯,其中当然是有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