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倒霉了

深夜，杨凡的住所中。杨凡拖着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的身躯，茫然无措抱着纸箱回家。他进了房间，连鞋也不脱，直挺挺地摔倒在**。真没想到，那个刁蛮的小妞竟然是上头王总的千金，他过去所在的公司，是一个大型的国际财团名下，分管虚拟网游《遗迹》开发、运营的策划部门，多少人抢破脑袋都挤不进去，他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被扫地出门，当真是寒透了心。几年的打拼，竟然比不过上位者的一次报复，这样混下去，又还有什么意义？自尊让杨凡起身便走，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他留给同事们的是一个潇洒的背影，但心中的苦楚，只有自己最清楚。这几年来，自己累死累活，都得到了些什么？项目监制，项目负责人，制作人，项目经理，美术，策划顾问，技术分析师，项目监控，产品经理，运营经理，游戏设计师，程序师，质量经理，编剧……职场之中，无数个岗位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压得杨凡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灰意冷，过去看重的许多东西轰然倒塌。第二天一大早，杨凡登陆网银查看自己账上的余额，仅仅只有可怜的800多，作为漂泊在外的单身白领，杨凡花钱大手大脚，并没有存钱的习惯，平时他保持这种习惯也不见窘迫，只有到失去工作时，才明白一份稳定收入对自己的重要性。“房租水电每月2000元，寄回家里1000元，自己吃喝花费零用800元，其他花费几百元……靠，没剩多少，我就快要破产了。”现在有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收入来源已经断掉了。更让杨凡难过的是，这份工作与其说是工作，倒不如说是一份梦想，自己曾为之而努力，付出了几年青春的梦想，到头来却变成了一场空，简直令人扼腕叹息。但无论如何，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杨凡数了数自己为数不多的财产。“幸好还有一万多的‘遣散费’，要不然这个月就熬不下去了，都这么大了，实在不好向家里要钱。不管怎么说，先去找一份工作吧。”强迫着自己淡定面对，杨凡决定试着找找工作，首先当然是要看看网上有什么信息。这时代网络更加发达，什么事情都可以上网解决了。本来凭着杨凡曾经在诺尔公司任职的经历，可以轻易地找到一份类似的策划工作，不过当他看了看网上的一些招聘信息时，顿时无语哑然。这时候《遗迹》横行，绝大部分游戏公司都已经退出了市场，仅剩的一些，也是在为《遗迹》和诺尔合作，拓展他并不熟悉的运营领域。想要再寻一份同样的研发工作，基本上已经没有可能——遗迹之后，再无网游，这句话可是当初所有策划组成员引以为豪的！他又再看其他工作，结果发现绝大部分自己都看不上眼，稍微好一些的，也需要有相关经验，或者是本科以上（不含）学历。杨凡心有意动，硬着头皮发了一份简历，给一家还在坚持研发新游戏的公司。想了想，他又找到另外一些类似的公司，都发了简历。几天后——不出意料，大部分公司都对他在诺尔的经历表示了浓厚的兴趣，愿意给个面试的机会。杨凡自信满满地前去面试，但却不料，这个过程异常艰辛，连跑了几天，都没有任何进展，那些公司也只是叫他过去面试一次过后，便再也没有了回音。原因非常简单：当代生产力过剩，最繁荣的是虚拟经济市场，现实中许多公司都不景气，已经不再需要像他这样的人了。竟然连工作都找不到了！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黑！接连几天奔波寻觅后，杨凡心力交瘁地回到自己的窝，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他松了松好久没有系过，勒得人发疼的领带，郁悒地思索着自己的前路，但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个好办法。想到去那些公司应聘的经历，他不由得一阵苦笑……绝大部分公司都是看中了他在诺尔的经历，希望能从中挖出点机密，但他是不可能把这些东西泄露给他们的，双方根本就谈不来。更搞笑的是，有一家公司居然把他当成了那种“职业玩家”，想招他去当“打金农民”，杨凡当场就起身走人。曾经竞争激烈的网游市场，已经被巨头彻底垄断，离开诺尔后，还真的没处去了。“算了，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他无奈下了这个决定——现在的心情就一个字，烦！杨凡微微叹了一口气，摸向厨房，结果发现今天回来的时候忘了去商场，冰箱里空空如也。幸好回来前在外面吃过，要不然今天晚上便有可能饿肚子了。单身男人的凄惨，莫过于此。长夜漫漫，心烦意乱之下，他不由自主地便登陆了《遗迹》，这也是习惯成自然的举动，不过现在情况却是有点不同。官方人员因工作需要出现在游戏中，需要以特殊账号，通过内部的专用通道登陆，才会得到服务端的权限授予，也就是俗称的G号，普通账号是没有特权的。杨凡习惯性地输入了那个“G号”，系统返回了此账号不存在的提示，这才回过神来，自嘲一笑，重新登陆另一个普通账号。在诺尔的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以测试人员的身份进入游戏，但却不是在玩，而是对自己负责的部分进行测试。而现在，他不再是诺尔的策划组成员，尘封已久的普通账户再次启动，账启信息无误的消息显示出来后，杨凡戴上游戏头盔，进入《遗迹》世界。那是一个角色ID为‘碧蓝怒火’的魔剑士，虽然他已经被炒了鱿鱼，但却难舍对《遗迹》的情怀，忍不住玩了起来。不过，他这时候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与整个游戏脱节了，完全没有当初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再就是装备问题。虽然《遗迹》中并不存在‘经验’和‘升级’的说法，所以这方面不会脱节，但装备、技能的差异却更大了，现在他全身的装备还停留在半年前最好的30品左右，而且还是做剧情任务得到的绿色装备，离现在副本出产的，大众化的40品质蓝色装备，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他的职业是魔剑士，其他装备倒还好说，但手中的剑也是25品的任务绿剑，攻击伤害仅有可怜的13～20，附加属性是＋5伤害，实在没法入眼！“嗯，有人带团去刷草原魔狼，我也跟着去混材料好了。”现在几乎一穷二白，杨凡无奈之下，只得组了一个正在募集人手的团长，跟着大队去打材料……结果，不久后——“怎么搞的，那波怪物又没打光，有人划水啊！”一个公鸭嗓子的法师大叫起来，满脸鄙夷地指着正在另一旁奋力打怪的杨凡：“就是那个剑士。”“的确是他，我刚才一直注意，他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放过个群攻！”“他砍一个怪要15秒以上。”“他被砍一次就要掉一大半血，救都救不回来……”仿佛被引爆了火药桶，整个团队轰的一声，全都充斥着成员们的投诉，众人对这个试图混入材料队伍的‘混混’致以了无比的鄙视和强烈的不满。团长：“我正式向你提出警告，如果你连技能都没学全或者存心来划水捣乱的话，马上退队。”杨凡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