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孝琬的执意要求下高孝盈被带到邺城,十月份末,邺城传来消息,皇帝暴病而亡,谥号文宣,由高洋之子高殷即位。因高殷天性善良,仁心宅厚,登基不久并大赦天下。兰陵王高长恭也被召回邺城,因高长恭主动请命镇守黄河边境,也就留在了洛阳。今年的冬天比往常都冷,窗外白雪纷飞,如蹁跹的冰玉蝴蝶,似舞如醉,天地之间早已浑然一色,仿佛来到了一个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月儿喃喃道。“月儿,明天我就要戎装上阵了,你在家里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长恭的眼里满是不舍。“我想跟你一起去!你就让我去嘛。我舍不得你。”月儿满是乞求的眼神看着长恭,在这之前她就一直要求长恭带她一起,长恭一直未同意。“你也知道,刀剑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长恭担忧道。“可我想跟你一起嘛!再说,有你在,我害怕什么,是不是?”月儿撒娇反问道。其实月儿也是有私心的,生在21世纪的她不是没听过兰陵王的事迹,她的命运月儿不是不知道,他的辉煌只来自战场。想到这,她不禁抱住了长恭,“长恭,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月儿很害怕,哪一天她会无缘无故的穿越回去。“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恩,这算是你对我的承诺吗?”月儿打趣道。不觉更紧的抱住了长恭。不管生死,我都要与你在一起。这是月儿心里的想法。“恩,明天一起吧。真拿你没办法。”说实话,只要有月儿在身边,长恭总觉得很安心。“你真好!”月儿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又叫又跳。黄河上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正因如此,北周的宇文邕才会时而在这一带活动。今天,他们终于相遇。两队人马不期而遇,寒风悲啸,飞雪狂舞,黄河与苍穹连成一线,看不到尽头。只见月儿双目如清水流盼,身着白色绒毛披风,面纱在风中不断撩起,如冰山雪莲,清秀绝俗。身旁的长恭一身银色铠甲,闪闪发光,冰冷的眼神,如寒霜深入骨髓,让人不敢逼视。在宇文邕看来,茫茫天地,这两者是如此的绝配,像两株凌寒绽放的素梅,在肃杀的空气中,散发阵阵清香。月儿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仿佛一切都已不存在,伫立白茫茫的天地间,她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一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戎装的他,冰清孤冷,绝世独立。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对面可是高长恭,我当是齐国没人啦,怎么让你前来,长的比女人还俊俏,不在家里呆着,跑这来了!”说完,士兵一阵哄笑。听到对方的话,月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有着与宇文莫若一样的脸,俊朗清秀,只是他没有若那样的微笑。“若”月儿轻轻的叫了一声,仿佛回到了现代,她记得若得一举一动,她记得每个阳光的午后,稀疏的光影隔窗照进教室,打在若得侧脸,从月儿的角度看,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齐长而浓密的得睫毛,精致的五官,尤其是若得微笑,那么温暖,那么迷人。此刻,她并不知道,长恭已将她的异样尽收眼底。依旧看不出长恭表情的变化,只见他手持长戟,策马向宇文邕奔去,底下的士兵顿时反应过来,纷纷向前冲去,虽说两方人数不多,可战马嘶鸣,刀剑相撞,黑与红的交融,在这空阔的大地也显得格外悲壮。等月儿回过神来,她赶紧追寻长恭的身影,此刻,长恭正与宇文邕决斗。没几个回合长恭的长戟已刺向宇文邕的左胸前,“啊”的一声宇文邕从马上摔下,眼见长恭就要再次刺向宇文邕。“不要...”月儿情急之下,竟不顾一切冲到长恭面前,翻马而下,挡在宇文邕的面前,长恭见是月儿伸出去的长戟赶紧收住,险些伤了月儿。“长恭,求求你,不要伤他!月儿忙转身检查宇文邕的伤口:“若,你怎么样了?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们了,你怎么会在这?”月儿又惊又喜。“月儿,你为何要救他?”长恭不觉得嘴角抽搐了一下,眼里满是痛苦的神色。“我...”是啊,月儿竟说不出理由。“若?!应该就是刚认识你时夜夜梦到的人吧!”眼里从未有过的冰冷,让人窒息。看着长恭那样的眼神,月儿知道他肯定误会了。“长恭,你让他走,回去我跟你好好解释。”月儿已混乱到了极点。良久的沉默。“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他吧!”他侧身而立,不再看她。“你说什么?”月儿看他这样,她挣扎着去抓长恭的衣服,她不知道长恭指的是什么。“让我到洛阳,找机会上战场,再让我带你来这,就是为了他吗?”“你..长恭,你混蛋!”看到他如此误会自己,月儿疼的站起来,给了长恭一巴掌。长恭也不再看他,可是看到月儿这样维护身后的那个人,心里不是滋味。那一刻,她真的什么也没想,只因,身后的受伤人与若有着同样的脸。她的心再次被扰乱,原本以为她已经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她以为自己与过去再也不会挂钩,可再次看到相同的面庞,月儿感觉又像回到了和平年代,仿佛又可以看到她的亲人,还有柳梦。“对不起,都怪我,我以为我把以前都忘掉了,可...”月儿没有再说下去了,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承认,她自己有私心,毕竟她曾一直暗恋着宇文莫若就这样站在了她面前。“让他走!”话里的决绝和寒冷让月儿害怕。“若,你快走,我在这里都还好。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啊!”月儿关切的说道。“你也走!听不出长恭的语气。“你这是再怪我吗?”月儿不敢相信长恭会说出这样的话。长恭并没有回答,只是背着她。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宇文邕从未想到,这个美丽而陌生的女子会不顾性命救他,他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从小到大,他都带着一副面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活着。但此刻,他的心是柔软的。他站起来,上了马,将月儿用力抱在他的怀里,驰骋而去。月儿哪里还能想这么多,只是回头不断的叫着长恭,却始终没有换回长恭回头的一个眼神。“长恭,我恨你!”这是长恭听到月儿的话,飘渺的如雾气般。月儿,如果你还未忘却他,我们何必在一起。“四殿下回来了!”一位随从喊了一声,已有一大堆人从帐内出来。“四弟,你怎么受伤了?”说话的是一位器宇轩昂、有着王者气质的摸样的人。“大哥,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宇文邕恭恭敬敬的答道。“这位是...”“是她救了我,我有点累,回房了。让人给我拿点药来。”说着就拉着月儿离开了。回到帐内,宇文邕坐在软榻上,静静的注视着月儿,轻轻滴说道:“为什么要救我?”此刻的月儿还没有从伤心中缓过来,根本没听到他的问题。“说!为什么要救我?”宇文邕不知何时已掐着月儿的脖子,眼神也并的凶狠起来。月儿被突然的疼痛拉到现实,看着眼前凶狠的目光,“你说什么?”月儿答非所问。“四殿下,你的药。”帐外传来婢女的声音。“进来。”宇文邕又重新坐到软榻上。“你下去吧,这伤我自己来处理。”当婢女离开了房间,宇文邕又是厉害的喝到,“愣在那干什么?还不给本殿下上药。”“你是说我吗?”月儿仿佛搞不清状况,无缘无故的被人使唤,她不情愿的噢了一声。“你把受伤的衣服撕开。”月儿确实没明白自己的处境,走到跟前来了这一句。“你说什么?你好像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不想活就直说!”又是一句恶狠狠的话。月儿着实吓了一跳,颤抖的双手开始解开宇文邕的衣服,还不忘偷偷看一眼若,竟发现宇文邕正默默的注视她,她赶紧慌乱的躲开他的目光。当衣服被敞开,露出光泽的肌肤时,月儿的脸上竟泛起一片红晕,连忙低下了头。宇文邕用手指狠狠的抬起月儿的下巴,嘴角一丝戏谑的笑。“好端端的干嘛遮着脸啊,让我好好瞧瞧!”说着便要接开月儿的面纱。“你放开!”月儿大怒道,顺手一推,挡住了他的手,看着眼前的他,他的举止言谈都跟若差远了,除了那张脸。“你的伤口在流血。我替你包上。”月儿像是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又弱弱的说了一句。“哈哈~~~这样的女子我喜欢!”月儿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不敢在抬头看一下,可第六感让她知道,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她的脸又是一阵潮红。“以后你就住我这吧!”“谢谢你,那若,你住哪?”月儿多嘴的问道。“可笑!这是我的大帐,你说我住哪?”月儿只觉一阵头眩晕,他不会是想...,可恶的家伙。“记住!我不是你的什么若,也不是高长恭!不管你来这什么目的,最好给我老实点!”宇文邕又掐着月儿的脖子盯着月儿,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