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甚至都不敢去想了,不知不觉竟欠长恭这么多,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睡觉,全身痛的要命,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如果不是长恭的妻子,现在恐怕还生不如死吧。这样说来,倒是沾了长恭的好处了。总之,月儿现在只想躺在**,静静地休息一会。曲径通幽,孝瑜跟长恭走在碎石子铺的小路上,一旁的池塘荷花已经开出了一两朵花,粉红色的花瓣一层层绽放,高高地挺在碧绿的荷叶上,为夏天增添了一丝美丽。“四弟,刚才,刚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里。”孝瑜说话的时候竟有些紧张。“你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事瞒着我吧?”长恭淡淡地说道,不是吃醋,只是觉得蹊跷,当初大哥告诉他月儿在这时,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会在这,而且一提此事,一往处事不惊的大哥,竟有点躲避。“四弟,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为我好,你就应该告诉我事实。”“身为王爷,你跟你二哥一样,表面看上去从来不怎么关心朝政,可是我知道你们看的比谁都清楚。”“大哥,你是想说,你跟九叔要……”长恭也不是笨人,虽然跟九叔联系不多,但并不代表不了解,还有他的大哥,他比谁都了解,高殷被废,大哥就有参与,而且以大哥跟九叔的关系,和对九叔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限于右丞相这样的职位,绝对不会那么便宜的让现在的六叔当皇帝。这个恐怕连现在的皇帝都知道吧。大哥跟九叔要好,所以他会尽全力帮助九叔。一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恩,月儿也知道!”“她怎么也参与到这事里面了。”长恭很是惊讶地问道,可是忽然又一想,似乎觉得即使她知道,似乎也很正常了。“那个丫头倒是一点都不怕,她说跟你站同一条战线的。你呢?”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问了一句,可是任何一个回答就是一个立场了。“成王败寇!”长恭的语气很是生硬,脸部没有任何表情,他不会帮孝瑜,但也绝不会害孝瑜。自古以来,争皇位这事就是帝王家的便饭,每个皇子都应该明白的道理就是只有强大,才能生存。即使你不想惹别人,但不代表别人会视你为眼中钉,背地给你摆一道,将你毫无防备地置于死地。他的二叔高洋是,还有高殷也是,现在的六叔,或者之后的高姓人,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结局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长恭,你从小最敬佩的人就是斛律叔叔吧?”“恩。”“知道我最敬佩的人是谁吗?”“恩,”其实不用说也知道,大哥跟九叔自小一块长大,两个人好的就像一个人一样,即使各自有了家庭,可是又有谁能一直陪你到现在呢。“大哥,你做这么多值得吗?”“你知道,为了九叔做什么都值得的。”“大哥,别人都说你聪明懂事,依我看,你是最笨的一个。”长恭忽然笑道,笑得很心酸。“你也强不了哪去!”孝瑜也戏谑道,继而又说道:“你想做斛律光将军一样的人,这个梦想一定会实现的。大哥一定会帮你的。”“大哥,你说我们兄弟和九叔对你,哪个更重要?”长恭忽然问道。孝瑜突然又恢复往日的笑容,阳光明媚。“你现在怎么问出这么煽情的问题。”“额。没有吧。只是瞎问问。”长恭忽然觉得很尴尬,脸顿时青了一块,他知道,大哥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月儿,月儿她,你其实有时候不用把她当女人的。”孝瑜忽然说道。“这是什么话?”长恭觉得此话说得莫名其妙。孝瑜说此话是很有道理的,月儿很聪明只是有时候话太直。尤其是那天晚上遭遇那样的毒打,她都没有透漏任何信息,即使知道对面的人是自己的亲人,也不求饶。可见月儿很坚强也很有主见。如果月儿可以好好陪着长恭的话,或许以她的机灵与长恭一起商量事情未必是件坏事。而且月儿的行为完全不是这个年代任何女子敢做出的疯狂举动,可见她对于好多行为都不屑一顾,敢爱敢恨,特立独行。其实孝瑜也不是很了解月儿,但他不是傻子,便说道:“我是说如果月儿是男的话,想必潜力会更大吧。”“潜力?大哥,你想用月儿帮你做事吗?”长恭也不是傻瓜,月儿虽然有时候很笨,可是她能想到的,未必这里的男人可以想到。“呵呵,我倒希望如此呢!恐怕你不同意吧!”孝瑜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王妃,呆在后院一辈子。”“她要真想这样,我也难不住她!”长恭淡淡地说道,自从她来了王妃,似乎从来没有履行过王妃的责任吧。不做饭,不拘小节,经常跟下人混成一片,还有变着法的折腾。还有逃跑,逃跑,长恭想到这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气,抵在胸膛。隐隐地痛和伤。哪个嫁了的闺女会像她这样,他甚至觉得自己被月儿耍的团团转。而且一点反击的余力都没有,而且似乎也没想过要反击。“你在想什么呢?有时候夫妻俩最重要的是沟通。说不定以后月儿可以帮上你大忙了。”“她不给添乱就行了。”长恭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们的事,我不懂。你要等着月儿自己回去,也需要看看她是否愿意回去吧。”“那个人有什么好?家境?还是长相?”长恭忽然把脚下的石头踢到池塘,腾地溅起白色的水花,手用力的敲击了路旁的树,脆弱的叶子便簌簌地落了下来。“四弟,或许在月儿眼里,他什么都比你好,完美的无懈可击。”孝瑜看着失去理智的长恭意味深长地道,“可是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一个完美的没有任何缺点的人吗?”“人物完人。不过不排除人家情人眼里出西施。”听到长恭这样说,孝瑜忽然又笑了,“你问月儿吧,月儿心里想什么,如果你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会知道了。”说完孝瑜朝着月儿的那个房子忘了一眼,示意长恭过去。推开房门时,月儿还在睡觉,长恭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本来还是朝着他睡的月儿,忽然就转了过去,眼睛闭着,睡觉换个身,很是自然。长恭忽然来气,他有时候真想把月儿的脑袋挖出来,看看他怎么想的,本来就是她的错,错也错的那么理直气壮。自己呢,明明是个受害者,居然还这么殷勤地每天来喂药。想到这,长恭叹了一声。月儿便听见脚步的渐远声和关门声。隔了半晌再也没有动静了,月儿才转过身来,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角的泪还未干。可是忽然又觉得不对劲,那双熟悉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嘴角那一丝轻扬的微笑。月儿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不是已经走了吗?月儿装作不经意地又躺在**,闭上眼睛,可是再也睡不踏实了。“不要在那装死!”长恭突然道,又坐到月儿身旁。闭着眼睛她也可以感觉到,长恭那灼灼的目光正盯着她,她的脸顿时一片红晕,加上脸色本就苍白,此时更加显红了。再这样下去,非把月儿逼疯不可,她真的装不下去了。脸开始烫的厉害,悄悄地把一只眼挤出一条缝,没错,长恭正在看她,如看猴子一般。“你怎么在这?”“很意外吗?”“你来这干什么?”“需要向你报告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月儿腾地做了起来,力气本来就不够,这样一来力气几乎耗尽了,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她觉得与其长恭对着她笑,不如干干脆脆地骂。这样简直让月儿闷死了。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会爆发,但是他依旧一副和蔼的笑容,让你时刻提心吊胆地提防着这笑容背后的恐怖。“你想让我怎样?”长恭脸色不温不愠,也看不清楚状况。可是对月儿似乎是件好事,至少他没有假意的笑了。“你开什么玩笑,最没权力要求你兰陵王的就是我月儿了。”“我只想问你个问题?”长恭起身坐到桌子旁边,月儿紧张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我困了,要睡觉!”月儿又扭捏地背对着他躺了下来。“一会不睡死不了人!”长恭看着她这个样子,本想忍住不发火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一把又把月儿拉了起来。拽到月儿本来就有伤的身体疼的厉害。“你想问什么?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他,为什么又回来,为什么一身伤吗?为什么这么狼狈吗?这样不正合你意吗?反正你都恨死我了!”“我问的不是这个!”长恭忽然吼道。一声怒吼,就把月儿声音压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像极高的温度骤然变冷,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你,你想问什么?”月儿此时轻声问道,眼睛一直看着长恭,似乎想要看清楚此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