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四周没有一个人,月儿起身走到外面看了看,周围全是身着突厥的服装的士兵,那些人看见她也不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理会她。倒是有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她,月儿一惊转头便看到宇文邕也是一身突厥服装。“你醒了?外面风寒大,进去吧。”说着便要牵月儿的手。月儿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宇文邕也不在意,径自回到屋子。“我怎么会在这?你穿成这个样子干嘛?”月儿拉着脸问道,只记得当时是要出去喊武都他们,然后就什么印象都没有了。“我救了你,连感谢的话都没有吗?”宇文邕笑着说道,把月儿眼前的头发向侧边掩去。月儿转过头,尽量不去看他,“把我送回去。”“你觉得可能吗?”宇文邕笑着说道。“他怎么样了,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月儿抬头看着她。“他是死是活,跟我有关系吗?”宇文邕笑得一脸天真,毫不在意地说道。月儿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一想起长恭不知道是死是火,心里就是难受,便要冲到外面,却被宇文邕揽了下来。“这是要去哪?”宇文邕笑着说道,对于月儿说来却觉得很是厌恶。“不用你管!”月儿推开他向外走去。“我跟你一起去。”宇文邕不由分说地拉着月儿的手往外走。两人一路乘马过去,依旧没有人阻拦,看似都认识一样,天色渐渐变暗,月儿不认识路,但见宇文邕一刻也不停,月儿也紧跟着,两人一句话也没有,直到看到地方有些熟悉,月儿才加快速度,想着北齐的方向奔去。不过两人还未到地界,就被一群北齐的士兵围住了,宇文邕也不诧异,只是笑着,月儿大喊了一声把你们的将军叫来,我要见他。想必已经有人去报信了,远远地就看到武都和长恭两人身乘快马过来,武都让他们都退下,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引着人们往前走。月儿看见长恭不由地追了过去,不管怎样叫却也不见长恭说话,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四人刚下马,月儿就从背后搂着长恭哭着说道:“你没事就好了,我一直担心你!”长恭没有说话只是掰开她的手,月儿吃惊地望着他,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宇文邕适合地拉过月儿说道:“这些天我跟月儿没有看望你,真是不好意思呢。”“你醒了好多天了吗?”月儿低声问道,那自己也就昏迷了很多天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长恭心里只觉得难过,不看就算了吧,居然连自己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而他呢,又何尝不是,自他醒了,便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只从武都的嘴里听到那晚,她替他吸毒,给他吃药,可是那药却不是解药,只是一个加重毒素扩散的药而已,等武都再次进去的时候,月儿已不见身影,沿着突厥的方向,一路的血迹延伸,却是那些士兵的。只是短短的一瞬功夫,武都也不过和小桃离开一会,这里驻守的士兵本就不多,钟都远在五里之外,月儿见到他们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他们过来看看而已。长恭没有说话,走了进去。三人也跟着进去,四个人坐那,月儿觉得很是尴尬,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人告诉她。“你醒了好多天,为什么不去找我?”月儿低着头轻轻地说道。竟不知道这句话对于他们来说是多大的笑话。“你差点害死他。”武都插了一句话。月儿不明所以,连宇文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月儿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带走那药时,便觉得好笑,便说道:“害他?月儿可是拿着解药亲自给他送去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月儿哪是毒药,而不是解药呢!”武都瞥了他一眼说道。毒药?月儿吃了一惊,月儿怀疑地目光看着宇文邕,却见宇文邕一脸的淡然,心里不由竟多了一丝恨。宇文邕知道月儿又误会他了,心里反倒很是坦然了,接着说道:“那兰陵王不是活的好好的嘛!”“那可得多谢谢你呢!”武都淡淡地说道。宇文邕又不由地响起少年给他的药丸,当时月儿被少年带回突厥时,月儿已昏迷不醒,显然也是中毒了。那少年却拿着一颗解药递给他,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长恭和她都中了毒,可是解药只有一颗,显然第一次给的是假的,他不知道该就谁,他有一刹那就是希望长恭死的,可是月儿呢,会不会恨他。想来想去,便把解药给了武都,顺便说了一句:“月儿由他照顾。”武都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直以为是用月儿换解药,却不知道月儿也中了毒。宇文邕依旧笑着说道:“救他,我可没有那么好心,只是月儿喜欢留在我身边,我要解药也没用。丢了可惜,不如赏给你了。”说着又冲月儿笑了笑。“既然你如愿以偿,还带着她来干嘛?”长恭似乎也是不依不饶地问道。“噢,兰陵王身体还未全好,我带月儿来看看,难道不赏脸吗?”“噢,那月儿姑娘没有话对本王说嘛?”长恭笑着对月儿说道。月儿虽不聪明,可依旧听出了端倪,宇文邕给了她毒药,让长恭误会。又用解药把她骗他的身边,长恭呢,会怎么想她,不过是一个见异思迁,身为人妻,却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没有。”月儿摇摇头,误会就误会了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长恭看好戏的看着月儿,却见她说出这两句,妄自以为月儿不在乎,脸色立刻黑了起来。月儿低着头一直在想着长恭对她一定失望到了极点吧,竟有些出神。宇文邕轻轻地拍了她一下,月儿立刻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任何人走了出去,只是想出去走走。宇文邕立刻起身向两人告辞,跟着月儿离开了。宇文邕不紧不慢地跟着月儿,走到空旷的地界,月儿才转身,迅速抽出宇文邕手中的佩剑,指着他说道:“什么时候你这么不折手段了?”“你是说我为了得到你,不惜害他吗?”宇文邕没有惊讶,反倒笑着看着她。月儿的脸一红,大声呵斥道:“不要跟着我。”宇文邕并没有听从,依旧不紧不慢跟着,月儿当时心乱的要死,转身便把剑刺了过去:“我说了,别跟着我。”只是刚说完,就看到宇文邕殷虹的血留了下来。“我现在是不是很让你讨厌呢?”宇文邕恢复以往的温柔,月儿根本就是无意,看到他受伤,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我没有想要杀他的,也从没有想过为了得到你而去不折手段的,我还是你以前认识的四公子,月儿,你信不信?”“我,我……”月儿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现在她真的很难分辨他那句话真,那句话假了。“你不信,对不对?”宇文邕惨白的脸色苦笑道。“你为了救她,不惜自己也中毒,他误解你,你很伤心、难过,是不是?”“你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看医生。”虽然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她也不希望宇文邕受伤。“没关系,这点小伤没事的。”宇文邕说着便拔出胸口的剑,因为用力过大,鲜血外流,身子不太稳,身体向前偏去,还好月儿向前一步扶住他。却听到不远处一声勒马的声音,便看到长恭骑着马站在那,从他的角度又恰好看到宇文邕和她暧昧的姿势。却没有注意到宇文邕留下的血迹。如果前几次是宇文邕故意让长恭看的,那么这次就真的只是巧合了。月儿叫了一声长恭,却碰上他阴暗的眼神,不悲不喜,不怒不愠。几秒钟的对视,长恭终于离开。而宇文邕又被自己误伤,她想去追长恭,却被宇文邕抓的紧紧的,因为愧疚月儿只好扶着宇文邕离开,一深一浅的脚印向前。“为什么不去追?”宇文邕轻轻地问道。“你先把伤治好,我会去找他的。”月儿淡淡地说道。“你还是在关心我对吗?哪怕一点点的关心?”“是我误伤的你,我怎会就这样离去。”看着月儿扶着宇文邕渐渐远去的背影,长恭忽地一声笑了。幽远苍穹,夜色四合,渐行渐远的背影,因为信任,所以一次次选择相信,因为不甘,所以一次次地追寻,因为爱你,所以一次次希望你自己做出选择。一次次的信任,却没有你任何的解释,一次次的追寻,却次次看到你们和谐的身影,不是漠不关心,不是毫不在乎,只想让亲口听到你的答案。这次的选择就是答案吗?不经意回头,那停住的马匹,孤单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天地间,是时间最遥远的凝望。如果你愿选择相信,或者你已不再相信我也会寻着你,亲口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存在。只是现在,他救过你也救过我,如果就这样离开,我会愧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