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孝瑜醒来时,一切都是那样正常,卢妃已为他准备了早点。孝瑜像是想起什么,匆忙向外跑去。“不用去了,她已经走了。这是她留下的。”卢妃打断他说道。递给她一封信笺,还未打开。孝瑜犹豫着,撕开那封信,只是一首简简单单的诗: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后面附了一句:长恭,我该拿什么来爱你。孝瑜依稀可以看得出上面的泪痕。这是摘自纳兰性德的一首词句。孝瑜当然不知道,只是这便是月儿的心声吧。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过多的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她若想走,谁也找不回来吧。长恭呢,要怎样跟他说呢!孝瑜将信折好,又放回信封,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就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尤其四弟。”“昨天我就觉得月儿妹妹有点奇怪,说了一些莫名奇怪的话!说什么想大家之类的话。”卢妃甚至带着小声的啜泣说道:“没想到竟是离别的话语。”“是我太大意了!”孝瑜淡淡地说道,看不出一丝表情。他早就该想到,却还是疏忽了,没想到月儿居然会用迷药将他晕倒。也不知道是谁,兰陵王妃跟河南王的厮混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况且也不是一个人看到两人那天亲密的举动。总而言之,这些上层人物的生活很是复杂,何况是个王爷,为所欲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是谁?一夜间便流传的如此迅速。河南王的声誉急剧下降,传到卢妃的耳里,卢妃只是叹着气,她终于明白月儿当初跟她说的话了,“嫂子,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那天她是想做给别人看吧。孝瑜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的严重,一传十,十传百的,皇上会知道,长恭也会知道。这不是他曾预料到的。孝瑜忽然有点气愤,她这是把所有的难题都交给了他,然后一走了之吗?她真是狠心啊!“不用担心,清者自清,流言永远不会长久的!”卢妃安慰着孝瑜。孝瑜只是淡淡一笑,却给卢妃莫大的安慰。“不碍事!我会好好处理的。”眼下,他最担心的就是长恭,已有阵子没有见他了。一路上,总觉得会有人指指点点,孝瑜也未介意,优雅地走着,二弟和四弟依旧还在监狱,他想不通为什么皇上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孝琬和长恭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看的出两人的状况不是太好,长期呆在这里面,头发带着凌乱,胡子也长出来了,再也不是风度翩翩的公子了。看见高孝瑜,长恭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眼里的含义太多,竟让孝瑜无法直视。孝琬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也不再叫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二弟好像不开心?”孝瑜手执折扇,微微笑道。一袭青衫华丽整洁,与两人格格不入。孝琬瞥了他一眼,说道:“大哥自己做的好事,还需要问我们吗!”“二弟这是什么话?今天可是特地来看你们,怎么不欢迎?”孝瑜依旧保持儒雅的姿势。“看我们?我看你是给长恭难堪的吧!你跟月儿姑娘怎么回事?”孝琬冲着孝瑜大喊道。孝瑜收起笑容,面色凝重,不在说话。他能说他把月儿弄丢了吗?显然不能!“大哥,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她就是了!”长恭微微笑着,心里却是无比的痛,若是别人,他定会将她碎尸万段。“你们是听到些什么吧!长恭,我只问你,你相信吗?”孝瑜缓过神情,笑看着长恭。同样俊美的眸子,同样的笑容。一个温暖,一个寒冷。就这样对视着,他相信大哥,更相信月儿。“与我何干!”长恭淡淡地微笑,浑身散发的寒冷与孝瑜的温暖明媚形成鲜明的对比。“怎不关你的事?”孝琬大喊道,“你每天看着那破玉坠发呆,你能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孝琬气愤地说道:“大哥,我以前很敬重你,可是现在你不配,那是长恭的结发妻子,你对得起他吗?”“你说的没错,是我对不起他!”孝瑜淡淡地笑着,明朗如春日的阳光,眸子里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伤。他是把月儿弄丢了,却没有任何勇气说出来。他不知道长恭会做出什么事。全邺城的人都知道兰陵王妃在河南王的府上住着。那就这样吧,月儿是以这样的心态然后容易脱身吗?孝瑜低着沉默,月儿也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呢!可是做出来的事为何这样傻呢!“那大哥就是承认了!”孝琬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看着低头出神的孝瑜,伸手给了孝瑜一拳。“你太让我们希望了。”鼻子上的鲜血流了出来,孝瑜轻轻擦拭着,嘴角依然是那抹笑。“等我们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孝琬使劲地垂了一下柱子,眼里满是愤恨。“是吗?我到希望你可以早些出来呢!”“大哥,你走吧!不要往这跑了!”长恭背对着他说道。孝瑜安静地离开,并听到身后:“我想听实话,她真的好吗?”还是在关心她不是吗?孝瑜想着,那为何两人不说清楚呢!让他杵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她很好,你放心!”孝瑜静静地说道,然后离开了。留下孝琬的牢骚()声和长恭颀长孤单的背影……邺城的某个客栈,饭桌上,两人正悄声谈论着什么。“公子,你说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小周低声问道。“不知道!”宇文邕阴晴不定的眼神,目光凝视着远方。“月儿姐做事有分寸,那个河南王我也是见过,绝不是那种人的。”“邺城的天很浑浊!”宇文邕像是自言自语道。月儿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好过呢!宇文邕这样想着。“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一个乞丐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只见他蓬乱的头发,黑色的皮肤,破烂的衣襟,全身带着一股臭味。宇文邕和小周不自觉的耸耸鼻子,乞丐走到他们身前时,显然愣了一下,只是一瞬,又说道:“两位公子,赏点吃的吧!”宇文邕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破碗里,微微一笑。那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闪闪发亮的银子,连忙磕头道谢,把那银子装进破口袋跑开了。“公子,我好像看见月儿姐姐了!”小周望着那个乞丐说道。“怎么可能?”宇文邕淡淡地说道,随即又想到那乞丐的神情,可那双眼睛,再熟悉不过的,每天晚上都可以梦到的。“追!”宇文邕扔下银子就往外跑,小周紧跟其后,出来时,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了身影。“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小周失望地说道。看着宇文邕说道:“公子,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会引起宰相怀疑的。”“回去吧!”宇文邕突然淡淡地说道。小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也没有问,只道了一声:“好!”偏僻的巷子中,月儿长舒了一口气,怎么会碰到他们?还好自己的演技比较好,撕下那假发和破旧的衣服,把脸上的黑擦了擦,月儿又光明地走了出去,也不至于那么寒酸了。只是为何他们会在这?自从上次就没有走吗?那浅浅的温暖的笑,又浮现在眼前,就是对待一个乞丐,他也是一视同仁嘛!月儿摇了摇脑袋,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要断就断的彻底,与过去的自己断个彻底!她长吸一口气,笑道:“郑月,单靠你自己,你也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小周和宇文邕收拾了东西,便立刻骑马奔驰而去。没有任何留恋。这次他停留的时间不长,那么下次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让自己留的更久,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邺城又将是什么样的天空。长安,他梦魇的地方,有太多的不愉快,太多的记忆。他不忍回顾,却不得不面对。相反的方向,月儿也骑马而驰,风驰电掣,西边的风更雄壮,更自由,那是她渴望的地方,没有邺城的压抑,没有长安的黑暗。那里的空气更新鲜。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浮现,月儿嘴角升起一抹笑意,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儿,远离一切熟悉的人群。长恭,倘若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我会以骄傲的姿态告诉你:“你当初的选择有多么愚蠢!”邺城,皇宫,监狱,长恭盯着那个玉坠,看个不停,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此刻却是那样的诡异。当初她还是玉蟾的时候,他以戏谑的方式送给她,她竟当宝般的看待。如今,却换成他了,他的身边还有回忆。可是她呢?是不是连回忆也不记得了?PS:今天做了特别愚蠢的事情,于是乎,连码字都受影响了。雪子知错了,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雪子的文文哈,虽然知道俺的成绩惨不忍睹。没有啥好看的地方,但是俺学会了坚持,所以一定会默默地写完的,写的不好表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