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去,新的黎明再次普照大地,身子长久不活动,一夜的疲劳,全身都酸痛,睫毛轻颤,如两扇小刷子一样不停的抖动,脸上渐渐腾起的红晕出卖了她此时极力的伪装。半响不见动作,缓慢睁眼,屋内明亮,身侧已然空空去也。莫名的一阵难过,要了我却不带我走,你还是怕吗?披上丝袍睡衣,长长的裙摆散乱在地,划下方归方距的弧度,眼神有些飘渺,站在窗前,看着繁花落幕如桃花落尽的空寂,整个人突然感觉一阵慵懒,伸手欲推开门窗,“呀”一声惊叫从口中发出,接着莫名的感动,莫名的泪流满面,蒙了尘垢的迁手,似乎一夜之间铅华褪尽,露出本来的颜色,白皙柔嫩,心中满含期待,缓缓的褪去身上的长袍,眼见那些讨人厌的皱褶似乎一夜之间被人抹平,肌肤重新焕发了光彩,伸手拂过,细腻,很有弹性,这才是十七八岁该有的。年轻就是资本,年轻什么都不晚,刹时之间,轻竹似乎变换了一个人一样,青春活力,快乐,随手扔掉那些还残留着体香的裹束,一袭白衣上镜,墨发高高挽起,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一天自己会那么喜欢做一个女人,尤其是他的女人。淡妆描眉,云鬓发髻,打开房门,忽然感觉空气是那么的清爽,大步走出,芊芊手指随意扬起,带动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顿,接着欢呼起来。另一边,夏侯羽盘膝坐在自己的房中,双眸紧闭,脸色发黑,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夏侯晋双眸如电的警惕的盯着四周,时不时的担忧的看上夏侯羽一眼,一夜出去,带了一身的毒回来,要不是他自持功力高深半路上就早挂了,还能等到这里才运功逼毒。夏侯晋担心,很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以说是风雨飘渺的时候,夏侯羽千万不能有事,就算自己有事也不能让他有事,他害怕有人暗算夏侯羽,所以现在的心情是紧张加害怕,却又不得不镇定。可是显然怕什么来什么,一条人影如一片落叶一样悄然无声的飘了进来,夏侯晋站在夏侯羽身边用功待发,但当看清来人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大皇兄”来人正是夏侯凌,他本来是来找夏侯羽商量关于皇上病重的事情,不想竟然碰上这么一出,愕然道“他这又是演哪一出啊!”夏侯晋苦笑,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次不是演戏,昨晚出去了一夜,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两人说话时,夏侯羽似乎到了运功逼毒的最后关头,额上青筋暴起,面容抽搐,全身似乎整个被人提了起来的感觉。两人即可停止了言论,都紧张的盯着正在逼毒的男子,夏侯凌看他满头大汗,紧咬牙关的样子,暗自咂舌“好厉害的毒啊!”夏侯晋也脸色凝重道“是啊,按理说以大哥的武功不可能被人暗算而不知道啊!”夏侯凌道“我看也不像,如果是被人暗算,那么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夏侯晋问道“不会是自信这毒可以要了大哥的命吧!”夏侯凌盯着夏侯羽道“不会,羽弟没那么大意,能暗算他的人少之又少,再说能伤他的人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夏侯晋不以为然“自古以来兵不厌咋,谁知道呢?”说话时,忽然夏侯凌一声大喝“不行我得帮他一把。”语音刚落,一只大手直接贴着夏侯羽的后背一股温和的真气顺着夏侯羽的背后的经络传了进去,他不敢太过霸道,只是小心的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经络行走,因为一旦掌握不好,有可能会爆体而亡,他同样承担不起夏侯羽出事的后果。夏侯晋感觉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夏侯羽体内情况很糟,如果夏侯凌有个坏心眼,夏侯羽可真是内忧外患,不死也重伤,说不定武功再无增进的可能。好在夏侯凌并不想夏侯羽死,所以这点夏侯晋算是白担心了,不一会儿,夏侯凌额上同样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也很吃力。夏侯晋一阵愧疚,开口道“大皇兄,要不你先撤掌,我来?”夏侯凌苦笑“我倒是想啊!可是现在光想是不行了啊!再说你的真气和羽弟也有不同,我的已经被排斥了,再加上你的,可真就要了羽弟的命了。”夏侯晋也知道夏侯凌说的是实话,刚刚他也是关心则乱才会美想到这些的。夏侯凌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夏侯羽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来多少收多少,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走火入魔的危险边上徘徊,夏侯凌想几次将他体内暴燥的真气压下来,不想反被他吸收了大量的真气,现在自己想收也收不回来,强行收掌,只会两败俱伤不说,而且让他陷入更危险的地步,所以只有咬牙坚持着。夏侯晋能做的就是调来亲卫将整个房间包围的密不透风,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的那种,显然他也很担忧,但是急于没有办法。猛然“碰”的一声,夏侯晋大惊,忙回身去看,却见夏侯凌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被抛飞出去,嘴角的血液不要钱的吐了出来洒了一路,显然是受伤不轻,然后再“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大坑。夏侯晋愣了,想笑却又笑不出,再看夏侯羽,头顶上渐渐冒出几圈白烟,烟雾发出好像被烧焦什么的味道,夏侯羽猛然睁开眼睛,双眸精光一闪而过,一个飞跃起身,转头看向房间被砸出大坑的地方,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大哥,你钻那里面干什么去了?”夏侯晋当场石化,这大哥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还是我大哥吗?这是夏侯晋心底盘旋的一句话。因为羽王通常以冷漠出名,今天怎么破天荒的开起玩笑来了。大坑里面渐渐爬出一个蓬头盖面的男人,一袭青衣被撕得稀里哗啦,啧啧,比那被强暴的女人的衣服还要碎的可怜,头上束冠被炸的四分五裂,模样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只见他一出来,双眼一瞪,一股凌厉的剑气似乎破空而来,然后利落的起身,左手捂着胸口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本王的功力。”说着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夏侯羽身形一晃闪到一边,随手将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夏侯晋推了过去,夏侯晋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出手闪电般的抓住夏侯凌的大手,嘿嘿笑道“大皇兄,又不是我吸走了你大半的功力,你找错人了,再说恢复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夏侯凌气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说话时后悔的捶胸顿足。夏侯羽和夏侯晋相视一笑,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要不是最后自己清醒过来,控制自己体内的真气将他源源不断运送进来的功力给挤出去,说不定他会成一个废人啊!夏侯羽无奈的从怀中拿出一颗粉色药丸,双指捏在手中滴溜溜的转动,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刹时充满了整个房间,正嚎哭的夏侯凌一愣,使劲凑着鼻子闻了闻,仰天大吼“暴舚珍物啊!”夏侯羽眯起双眼笑道“你再嚎,这药丸就不是你的了。”夏侯凌大喜,苦着脸道“羽弟,好歹你也吸走我的大半功力了,要是没有这颗“聚合丹”,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所以你还是给我吧!”夏侯晋捧腹大笑“大皇兄,你太可爱了。”夏侯羽也微微一笑,对长时间了自己兄弟之间没有这么亲密了,好像自从记事起,除了零星半点的温馨似乎大多数都是明争暗斗吧!随意的将那颗“聚合丹”递给夏侯凌,面色肃然道“大哥,谢谢你。”夏侯凌一笑,似乎又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笑道“不错啊!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变了好多。”说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夏侯晋。夏侯晋悄悄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确实自己怀疑过他,那是因为在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大哥以外,几乎所有人每说一句话都是话里带话,处处勾心斗角,自己的大哥远比自己要重要,所以他也是抱着宁可错杀千万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夏侯羽却欣慰的道“大哥,不必怪晋儿,他还小。”夏侯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兄弟道“你们从新一起长大,毫无缝隙,而我的身份却是远了很多。”夏侯羽凝眉“晋儿,给大哥道歉。”夏侯晋乖乖的走上前道“大皇兄我不好,从今往后除了大哥还有一个你可以相信,希望大皇兄介意。”夏侯凌摆手“算了,先给我套衣服吧!难道你们两兄弟就让本王这么出去?”夏侯晋恍然大悟的跑出去,一会手里拿着一套白衣的外衫,挠了挠头道“大皇兄,先就将吧!”夏侯凌嘴角一阵抽搐,这间衣服不是很合体,有点小,谁让他体格那么壮那!夏侯羽哈哈一笑“早就准备好了,拿上来!”语音刚落,一个宫女手中拖着一件青衫,躬身道“王爷请更衣。”夏侯凌面色一黑,这才换上外衫。华府,轻竹少有的欢快就连画心也感觉到奇怪,她知道昨夜王爷是在这里过得夜,可是以前见她对王爷挺冷淡的,如今这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如果说以前是冰,那么现在就是能融化一切的火。坐在已经掉光了桃花的干架子下,双眼瞪得老大,满是期待,双手托着腮帮子,看样子是在等人,画心正奇怪,却见一袭紫衣的夏侯羽走了进来,远远看见那双莹白的小手托着香腮望穿秋水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袭白衣的女子欢快的朝自己跑来。错愕爬上脸颊,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主动了,轻竹眨巴着双眼,可怜兮兮的道“王爷,你让妾身好等。”说完抿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