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心

宇文尉迟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也听话的按照她的吩咐做了。谢灵韵便是十分认真的在宇文尉迟的脸上勾勾抹抹，宇文尉迟被谢灵韵弄的不好意思，竟然脸红起来，谢灵韵没有发现异常，不禁自语道：“咦？我记得我还没有画腮红啊……”宇文尉迟听了谢灵韵的话，更加的窘迫，但是却还是嘴硬道：“都什么季节了，你这屋子还烧得这么热，简直是浪费王府的银两！”谢灵韵撇撇嘴，说道：“真小气。”过了一会儿，谢灵韵停止了在宇文尉迟脸上的折腾，收起化妆的用具，十分满意的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说道：“不错不错，终于把你变成能看的样子了。”宇文尉迟转身看向铜镜，只见镜子中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眼熟，但是却丝毫不像自己了，现在自己的这个容貌，就算是平日里常相见的人，只怕也认不出自己吧！宇文尉迟端详自己的时候，谢灵韵已经把自己也便了容貌，等宇文尉迟转过头的时候，面前的这个谢灵韵，简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丫头，清秀的容貌全然不见了，不过，这张脸却好像总是笑着的，让人看着很有喜感。宇文尉迟不禁问道：“这就是易容术吧？”谢灵韵说道：“可以算是易容术吧，不过咱们这个易容术可是最低级的了，要是能够做成人皮面具就好了。”宇文尉迟好奇道：“那么除了人皮面具，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易容办法？”谢灵韵淡淡道：“当然有，不过要需要从小开始练习，我是来不及了。”宇文尉迟笑道：“原来灵儿也是一个懒惰的人呢，学艺不精，只学到了最简单的办法。”谢灵韵白了他一眼，说道：“可是你却连最简单的方法都不会呢，就别嘲笑我了，好了，我们该走了。”宇文尉迟被一阵抢白，也变没有继续挖苦谢灵韵。这一路上宇文尉迟跟着谢灵韵在街上游荡，虽然谢灵韵一直不怎么说话，但是她的脸实在是太讨喜了，就算是她想要装作冰冷的样子，也做不出来。这不，看到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儿，她索性利用自己现在这张讨喜的脸的优势，可怜巴巴的看着宇文尉迟。宇文尉迟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苟言笑的脸在这张讨喜的面容前，也是难得的好脾气，看着她这么想吃的样子，也只好乖乖的掏钱了。宇文尉迟本来是要带一个随从的，但是谢灵韵一再强调“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情况下，也只好不带随从，跟谢灵韵两个人瞎逛了，到不成想，这样一来，自己反而成为了这个小丫头的随从。不过宇文尉迟心中还起谢灵韵有什么挑选能人的方法，所以也并不在意这些细微琐事。对宇文尉迟来说，谢灵韵就像是一个猜不透的迷，虽然很想去探究，但是自己也知道，如果一次猜透了，反而会没有意思，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慢慢的发现，而且随着发现的过程，又有一些新的谜团出现，这样的过程，对宇文尉迟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享受。还好临行前管家给了宇文尉迟一些零钱，宇文尉迟原本还不想要拿着的，但是管家却说道：“王爷毕竟是和谢姑娘一起出去，带着钱总是有用处的，你就相信老奴吧。”宇文尉迟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一包零钱，反正也不会沉死。管家则是十分满意的看着这个已经易容了的主人，心想，王爷总算是和姑娘出去约会了。“少爷……”谢灵韵的脸上又现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而这一次她要买的，竟然是臭豆腐！宇文尉迟无奈的说道：“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的啊？”谢灵韵看了他一眼，随即便不管他，急忙咬了一口已经到手的臭豆腐，但是实在太烫了，害得她差点儿没叫出声来。谢灵韵掩饰的说道：“这有什么的，能吃是福。”宇文尉迟说道：“女孩子家哪有这么能吃的。”宇文尉迟说的本来是开玩笑的话，但是他这个人说话向来都是十分冰冷的，玩笑的话也让他说的和一个冰块儿一样，谢灵韵看了他一眼，心想，谁要是能和这个人共度一生，多半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冻死的！谢灵韵拿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少爷，我劝你还是不要嘲笑女孩子的饭量，不然……”“不然怎么样？”宇文尉迟转过脸躲避臭豆腐的味道，但是却不忘继续追问。谢灵韵哼了一声，说道：“不然后果很严重，比如说临阵倒戈啊，散布谣言啊，反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宇文尉迟简直被她弄得苦笑不能，这个丫头的思维也太活跃了吧，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没有直接的关系好不好。难道女人都是这么奇怪的？而且，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啊!谢灵韵这一路上嘴里就没停过，而宇文尉迟的手里还提着她非要买回来的糕点呢，这样的状况，到让宇文尉迟觉得，他们好像本来就只是来逛街的，心中不禁庆幸当初幸好听了管家的话，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当年是有多风流，不然怎么这么有经验！“少爷呀，你看这个饭馆这么多人啊，一定很好吃，少爷你逛了这么久，也累了吧？饿了吧？快来，咱们也去尝一尝！”也许是谢灵韵的脸蛋儿变了，性格也变得活泼了，竟然直接拉起宇文尉迟的衣袖冲了进去。宇文尉迟很不习惯别人接近自己的身体，本事下意识的要打开她的手，但是不知道怎么就犹豫了，而这个犹豫的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这个饭馆靠里面的一个餐桌上了。谢灵韵倒是一点儿不见外，仿佛自己是付钱的人一般，把小二招呼过来便是一口气的点了好多菜肴。宇文尉迟看着断断续续的上来的这么多菜肴，不禁说道：“你确定……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吃？”谢灵韵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宇文尉迟无奈的想到，只有两个人干嘛要点这么多的食物，不过点就点了，他堂堂一个王爷，这点儿银两还出得起。宇文尉迟倒没想到这个小饭馆的味道真是很不错，甚至有几道特色菜要不御膳房的师傅做的还要正宗。谢灵韵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没被吃完的东西，便挥手叫来小二，说道：“给我们把剩下的东西打包带走。”宇文尉迟心想，不用这么节俭吧，于是说道：“你要是喜欢吃，我明天再带你过来就是了。”谢灵韵却正经的说道：“我是用来做正经事的，不是用来吃的。”宇文尉迟知道这个小丫头又有鬼点子了，也就不再说话。等到东西都包好了之后看，谢灵韵便拿着它们继续上街，然后分给沿街乞讨的小乞丐，并嘱咐他们慢慢吃。这些孩子哪里吃过这样的美食，得到之后便蜂拥而上去争抢，一个小乞丐险些撞上了谢灵韵，宇文尉迟迅速的用轻功将她抱起来，脱离了孩子们的包围。谢灵韵看了看这些乞丐，说道：“再到前面看看吧。”宇文尉迟看着谢灵韵如此善良，响起她的境遇，便更加觉得心疼。这一天两个人就是吃吃逛逛，一个有用的人也没有找到，宇文尉迟知道谢灵韵是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于是丝毫不怪罪，只是相约次日再去逛，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接连几日，谢灵韵和宇文尉迟都是在城中瞎逛瞎吃，而每一次，谢灵韵都是把剩下的饭菜施舍给那些沿街乞讨的小乞丐。这么过了五天的时间，谢灵韵才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碧云洞吧。”宇文尉迟心中诧异不已，这些天来两个人只是跑动跑西的寻觅美食，一个能人都没有寻访到，甚至还没有到奴隶市场看看，就是施舍饭菜给乞丐的事情，还算是有意义的，不过这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对，问题应该就在这里，谢灵韵虽然善良，但是却不像是能够花费五天的时间来做这些没有回报的事情的人。想到这里，宇文尉迟也便不多问，反正到了时候，她总是会告诉自己的。宇文尉迟也想去看看碧云洞那些将士们的进展了。谢灵韵知道，真正的勇士，都是要残酷的血泪早就的，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生死，才能够有铁血的气势，但是这五千名士兵，缺乏的就是这样的气势，这些人，甚至还没有杀过人。这样的部队，就算是再强大，也不过是一个花哨的空架子罢了。谢灵韵当然不愿意让他们变成这样，于是尽量的教给他们实用的招式，都是上了战场能够真正杀敌保命的。她所担心的，宇文尉迟自然也放在心上，所以总是时不时的去看看。这日宇文尉迟去看谢灵韵，竟然发现碧云洞中，有了许多新人出现，而这些人，就是谢灵韵曾就救济过的小乞丐们！这些乞丐竟然有百十人之多，宇文尉迟从没想到，这城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乞丐。宇文尉迟正在思索着，便见到依旧沉稳干练的谢灵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说实话，宇文尉迟其实已经喜欢上那个化了喜感妆容的谢灵韵了，见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他反而有些怀念那个眨巴着得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谢灵韵看到宇文尉迟来了，说道：“你来了。”宇文尉迟看了看那些乞儿，说道：“怎么回事？”谢灵韵简单的说道：“这个精锐部队，是用来做光明的事情的，而这些人，则是用来在暗夜中行事的，例如——暗杀。”宇文尉迟盯住谢灵韵，谢灵韵继续淡淡说道：“这些身世可怜的人，有着极其强大求生欲望，所以，我要把他们训练成暗士，合格的人，用来暗杀，不合格的，培养成商人，钱财，也是实力之一。”宇文尉迟怔了怔，想道，明暗相辅，武力与财力并存，谢灵韵为了他的夺嫡大计，果然思虑的十分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