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初次交锋

谢灵韵捧着杯盏，低着头，缓缓的走进大殿，书案前，假皇帝玉墨正在煞有介事的批阅奏章，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紧皱，根本没有发现谢灵韵的进入。身边的大太监看见有人进来，微微皱了眉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在上前，自己轻轻走了过来，接过谢灵韵手中的托盘，又轻轻的走回去，将杯盏放在了案角。“皇上，喝点热茶吧。”尖细的声音响起。本准备推出的殿外的谢灵韵停住了脚步，微微退后一步，站在了角落。高高坐在书案前的玉墨抬头，发现屋内还有别人，微微皱了眉头，身边的大太监马上发现了皇上的不悦，对着谢灵韵撇嘴道：“怎么还站着，退下吧。”谢灵韵连忙低头，缓缓向后退去。“等一下。”玉墨出声，声音和宇文尉迟不同，听起来更厚重，更多了几分沧桑的感觉。虽和太子的声音很相似，但还是能听得出来，看来，养心殿内已经大多是玉墨的人了，他才敢这般毫无掩饰的说话。本想退出去的谢灵韵此时只能停了下来，静静的站着不动，可是额头上微微泛起的汗珠，显示着现在气氛的紧张。“皇上叫你呢，还不跪下行礼。”大太监细声说道。谢灵韵急忙跪下，刻意改变了声音恭敬的说道：“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福。”“抬起头来。”感觉到玉墨起身向自己走来，谢灵韵的头更低了，却突然听到玉墨的叫自己抬起头来的声音。冷汗顺着发髻滴落，谢灵韵在心中权衡，此时要是不抬头，只怕会引起玉墨的怀疑，可是自己虽然是改了容貌，但是能改的有限，自己毕竟是和玉墨近距离接触过的，现在只希望他不要太注意才好，想到此，谢灵韵缓缓的抬起头，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尽量表现出害怕，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第一次遇见万人之上，掌控生杀大权的皇上，不可能镇定自若，紧张、害怕才应该是她该有的表情。抬起头来的谢灵韵，看起来极度紧张，以至于额头满是汗珠，眼眶中也厥满了泪水，至于皇上对视了一眼，便有慌忙的低下头去，嘴里慌乱的喊道：“奴婢该死，请陛下饶命。”“你何罪之有？”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双明亮的金线黄龙靴就在自己眼前，此时的谢灵韵确实是紧张的，要是被玉墨认出，怕是不容易逃脱了吧，伏在地上的手，湿湿凉凉的满是汗水，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其中三分真七分假，使得谢灵韵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宫女样子。“回……回陛下，奴婢……奴婢第一次当值……”后面的话隐隐带着哭腔，听起来楚楚可怜，只是不知道这个皇上是否有怜惜之情。“陛下，小宫女第一次当值，怕是吓坏了，奴才以后一定注意，叫大宫女挑些好的，服侍皇上。”大太监急急的从书案旁边走过来，俯身在玉墨身前，在他眼里，谢灵韵此时就是个被吓破胆的小宫女而已，本来惩罚一个宫女，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个宫女却偏偏是自己的对食紫鸢弄进来，听说还是收了人家银两的，要是连累到自己，那就不好了。“一个小宫女，胆子这么小，很有意思，想留在内殿是吧，准了，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朕身边伺候吧。”玉墨没有在继续纠缠，而是说了这样的话，让谢灵韵不由得皱了眉头。“还不快谢皇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呢。”大太监急忙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发愣的谢灵韵，轻声交待着。“谢……谢皇上。”谢灵韵颤声说道。“叫什么名字？”玉墨已经回到了书案前，声音远远的传来。“莫兰。”谢灵韵低身回答。“好，以后你就跟在朕身边吧。”玉墨笑着说道，谢灵韵眼角望去，只见一抹笑容，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得缩了脖子退到了角落。终于等到有大臣觐见，偷偷退了出来，谢灵韵只觉得自己后背都湿透了，刚才的气氛真是紧张，深吸了一口外面的冷风，谢灵韵寻了机会溜回了宫女院，心中暗暗盘算着，现在算是进入了内殿，并且是在玉墨的身边，只是不知道他发现了自己没有，坐在铜镜前，仔细的查看自己的容颜，轻纳兰悠然改了容貌之后，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今日看来，和以前的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再加上梳了宫女头，玉墨应该没有察觉才对，这样想着，谢灵韵的心也便放宽了。因为已经是内殿皇上身边的人了，谢灵韵的房间也做了调整由原来的对床变成了套间，新来和谢灵韵同屋的，便是外殿的小翠，小翠自然是睡在外屋。宫女中的等级出了敬事房规定外，还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就比如现在的谢灵韵，已经是内殿宫女了，自然是比外殿宫女的等级高的，尤其是贴身伺候皇上的，虽然还是和小翠住在一个屋内，但实际上，小翠便是谢灵韵的使唤丫头了，这样一来小翠除了要完成大宫女分配给自己的活之外，还要伺候同屋的谢灵韵，一时必然是有情绪的。好在谢灵韵是个现代穿越而来的女子，对等级观念看的不是很重，能自己做的事，绝不会假借她人之手，几日的相处下来，见她从来不以自己的身份欺压下面的宫女替自己干活，小翠的情绪也慢慢的消退，渐渐的和谢灵韵熟了，偶尔也会说些外殿的趣闻给谢灵韵听。虽然被玉墨亲定位贴身婢女，但实际上，谢灵韵出了能进殿内端茶倒水，并没有太贴近玉墨，在玉墨身边的永远只有大太监绉石。谢灵韵暗中也调查了绉石的身份，这个人蹊跷的很，在宫中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敬事房的一个小太监，不知那一天突然入了皇上的眼，一步登上了太监总管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