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夕阳中的错觉

吕江大气也不敢出，虽然他很想问问程闻歌，是不是乱来的。“痛么？”程闻歌在几根银针上捻了几捻，确认了位置没有问题之后，还是开口询问张家奶奶。张家奶奶看着自己腿上插着的十几根银针，开始还吓了一大跳，待到程闻歌询问痛不痛，她却又惊讶起来：“丫头，这么长的针扎下来，我只是感觉到有一点点麻。”“师傅，等会儿会不会流很多血？”吕江有些担忧。程闻歌笑道：“进针的时候避开了大的动脉血管，一般是不会出血的，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小的毛细血管，出一点点血按压就止住了。”吕江这才放心。保持了十几分钟之后，程闻歌就拔出了银针。“我给您把把脉，一会儿开个方子，然后按照这个方子去药店抓点中药过来泡脚。”程闻歌抓住了张家***手腕，两边把过之后，轻轻放下来。“阿江，给我拿纸笔过来。”程闻歌吩咐。吕江这才发现程闻歌这里并没有这些东西，赶紧跑回家中拿了过来。程闻歌在上面写了几样药材：巴戟天30g，桂枝10g，艾叶30g，制附子10g，仙灵牌30g。等到她写完，程闻歌抬头就发现了雷欧一脸的纳闷，目光正落在纸张之上。程闻歌心中一动，突然间就想起来，这儿的药物名称和地球的有些不同。有些头疼，她还真没有细细研究过萨塔尔和地球的药物对照。“……我的师傅对这些药材的称呼与外面的有些不同。雷欧大叔，您既然也是学过医的，能不能跟我说一说。”雷欧大叔愣了下，不过想到了许多祖传下来的医学确实有它神秘的地方。为了保持这种神秘，他们把许多药材换了名称，就是不希望被别人学习到。“当然可以。但是这药方我却不便……”看起来程闻歌的师傅应该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这药方的，他若是给她翻译，就等于知道了这个方子，这可是偷师，对于这些一技之长的人来说，这可是大忌讳。“没什么不便的，这方子虽说是怯寒温阳的良方。但就算你知晓了。也不要紧。药方本就是为了救人。救了人自然就发挥了它的价值，否则藏在我心中又有什么用？”雷欧听这么一说，也是高兴，“阿江，赶紧去我家中把那《百草集》拿过来。”吕江应了。一溜烟儿的跑了，一会儿就拿着一本书过来。“张家奶奶，这样好了，您先回去，这药方我一会儿让他阿江给您送过去。”程闻歌笑着问。张家奶奶呵呵笑道：“好的。”她把裤腿放下，从椅子上放下腿，吕江在一旁搀扶。张家奶奶站起身，在原地走了两下，脸上露出了微笑：“丫头医生。你还真是有一手，就这样弄了一下，我感觉好了不少。”程闻歌对这个奇怪的称呼只是一笑了之：“这是第一次施针，哪里有那么好的效果，您明天继续过来，我给您连续施针五天。配合这些怯寒温阳的药物泡脚，一定可以好得差不多，以后注意不要冻着了就好。”吕江又送了张家奶奶回去，程闻歌翻看了那本百草集，发现有些药草的名称有比较大的变化，而有些却不过是一个字的改变，配合着那本百草集，又询问了雷欧，她终于把药方改好了。吕江回来之后，他就跑到了离这儿最近的药房抓药给张家奶奶送了过去，中药的价格很便宜，张家奶奶也支付得起，而程闻歌忙活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根本就没有收诊金。想到这儿，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见去而复返的吕江的脸色也不大好。吕江原本帮助了张家奶奶，听她说有些好转，心中对这个师傅更是佩服得紧，同时也为自己的好运庆幸。猛然却发现程闻歌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善，不由心中泛起了嘀咕。“师傅，您，您有什么事情么？”程闻歌这才惊觉吓着小朋友了，她收回目光，幽幽道：“阿江，今天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情。”“什么事？”吕江回顾了自己今日的做法，没发现漏掉什么。程闻歌额角**，哼了一声道：“诊金呢？”她伸出手来找吕江讨要。吕江滞了一滞，一脸无辜问道：“师傅，您说了要收钱么？”她是没说，可是……看病给报酬，这不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么？“……雷欧大叔都不收钱的……”吕江嗫嚅。程闻歌一愣，怎么突然就觉得自个儿就变得猥琐了起来，她头疼的看看有些失望的吕江，“我要的诊金，他们是很容易支付的。”吕江耷拉着脑袋，再容易支付，但是那也是要钱的啊！“我需要他们给我……”程闻歌顿了顿，突然带了些戏谑的味道，“每个看病的人都得给我讲一个京都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可重复。”吕江一愣，重复道：“讲一个故事？”“不，是真事，当然，也可以是传言。”程闻歌摇头。吕江突然“欧耶”一声跳起来，京都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故事了。特别是现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每天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师傅，您等着，我一会儿就来给张家奶奶支付诊金。”他说了声，一溜烟儿的跑了。程闻歌来不及阻止，低头笑了笑，就返回房中。雷欧又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屋顶铺设好砖瓦，除开开始那间破败得最厉害的屋子，另外的两间和客厅他也一并整理了一下，有些破败的地方放了砖瓦上去。程闻歌支付了费用给他。他却不要，只坚持说希望以后程闻歌给人治病的时候，能让他过来看看就行。程闻歌想了想，这不是什么问题。敝帚自珍什么的，没这个必要，让他们看看。以后吕江也可以和他多说说。墨寒还没有回来，程闻歌等着有些焦急，现在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了，她很怕某一天又只剩下她一个。打坐练功一阵，心绪紊乱，程闻歌还是收了功，在门口等待。夕阳快要落山了。橘红色的光芒洒屋顶上，也洒在了程闻歌的身上，她眯着眼，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挺拔的身影。“回来了。”程闻歌高兴的迎了上去，“饿了吧。先吃饭。”边说边打量墨寒的身上，完好无损，干干净净，只是额头上有些汗水，脸色也不错，看来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程闻歌转身入厅内，摆放好了刚才热过的鸡蛋，这可是一早上就煎好的，以及另外的两样。一个炒肉，一个蛋花汤。只可惜没有新鲜的青菜。墨寒在门口顿了顿，适才的疲累一下子就散了去，程闻歌是逆着光看他，他却在晚霞中看到了少女温润的脸庞，比之以前的程闻歌。现在的她多了两分柔和，少了两分跳脱，多了两分成熟，少了两分浮躁。他看到了少女欣喜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期待与信任，让人心中一暖。此情此景，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那是……妻子等待丈夫回家的感觉。冷清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他的眸子微微暗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错觉。他们这些人，还需要奋斗无数年，才能安定下来，才能好好享受人生的平淡如水。“钱取了回来，外面人很多，银行可能会很快的停业。”墨寒走进屋内，还没有拉上电线，所以只能就着外面的晚霞吃饭。“要打仗了么？”程闻歌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心中早有准备。“嗯，丽塔州的平民已经攻占了丽塔州政府，拥戴旭定邦为新政府总统。”程闻歌轻轻的放下筷子，这个消息他们都有些准备，所以也不算太吃惊，不过想到贺庭钧等人，她又是忧心忡忡。“有他们的消息么？”“没有。不过……”墨寒顿了顿，看了眼程闻歌，又接着道，“你还记得飞船上那个施莱斯么？”程闻歌愣了愣，“怎么？”“他被捉了。”“旭定邦他们公布的么？”程闻歌皱眉。“嗯，叛军军方宣布在按摩院内捉到了一个高大的地球人。”程闻歌嘴角抽了抽，这儿的按摩院，嗯，其实就是那个，那个……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点抛之脑后，吃惊道：“难道叛军已经攻下了京都？”这才几天时间。“没有，不过旭定邦已经在电视中呼吁民众奋起反抗强权与暴政，实现萨塔尔的独立。”墨寒皱着眉头。“这么说来，这个施莱斯是死定了。”程闻歌喃喃说了两声，施莱斯做了典型，肯定会被拿来振奋士气。地球是强权，萨塔尔现任政府是暴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公布王翔等人的去向，也就是说，他们虽然捉到了王翔等人，但是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公布消息。这样王翔等人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然铁定会被萨塔尔的人撕成碎片了。“他为什么没有公布？他们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不不，不会……”很明显，旭定邦私底下杀了王翔等人的所产生的效果，是远远的及不上在公众面前披露，然后让王翔他们被愤怒的民众杀害来得振奋人心。这么说来，王翔他们现在应该还很安全，不过，等到叛军胜利之后就难说了，到时候他们会不会那王翔他们来转移民众的视线呢？同仇敌忾之后，和民众产生了感情，民众自然就不会排斥他们的叛军身份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