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 母子谈心

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埃文一贝尔洗了一个澡，换上浴袍，一边搭着头尖一边走上了阳台。大城市的夜景总是美不胜收，巴黎也一样，夜幕之中的埃菲尔铁塔别有一番韵味，而那地平线处蓝黑色的天幕更是让刚过午夜的巴黎看起来透着朦胧的迷幻之美。埃文……贝尔才推开落地窗，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隔壁阳台上的凯瑟琳一贝雷。凯瑟琳一贝尔穿着一件黑色的大外套，将她略显单薄的身体完全包裹进去，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被巴黎深夜肆虐的狂风扬了起来，在浓墨的黑夜之中肆意舞动着。凯瑟琳一贝尔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着凉了，还是心情失落。那隐友在黑夜之中的脸庞只能看到眉宇之间浓得化不开的低落。察觉到了旁边有人，凯瑟琳一贝尔有些慌乱，歪过头在眼底下胡乱擦了一下，再次回头过来时，就看到了埃文一贝尔的身影，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凯瑟琳一贝尔和两个儿子都很亲近，但如果要说心事的话，比起泰迪来说，埃文会是一个更好的对象。埃文……贝尔**地察觉到了凯瑟琳一贝尔的慌张和狼狈，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望向了前方无尽的黑夜。他知道最近肯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凯瑟琳一贝尔不会那么急忙就离开纽约来到巴黎，可如果凯瑟琳一贝尔不想说的话……埃文一贝尔是不会强迫她的。所以，虽然距离凯瑟琳……贝尔那天的失常，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贝尔两兄弟仍旧没有提起，只是静静地陪伴在母亲身边。“埃文，你好奇你父亲的事吗？”凯瑟琳一贝尔深呼吸了一下，突如其来地提起了这个话题。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躲避下去……这个话题……她迟早需要给儿子一个交代，更何况，现在又有一个不知道到底是威廉一贝尔还是爱德华一施密特的男人出现了。经过这一个月悄沉淀，凯瑟琳一贝尔也始终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如果那个男人就是威廉一贝尔，那当如何？如果不是……那又当如何？凯瑟琳一贝尔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她却无法让乱成一团麻的大脑冷静下来。对于母亲的这个……问题，埃文一贝尔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回答到，“不。”这让凯瑟琳一贝尔有些诧异……她看向了小儿子那隐藏在黑夜之中的侧脸，看不清楚表情，只能看到一片的平静，“也许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和泰迪会疑惑为什么我们的家里没有父亲的存在。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疑惑罢了，因为我们知道，虽然我们只有母亲，但一切都很好。”埃文一贝尔说到这里，顿了顿，黑夜的沉默瞬间就把两个……人包围。“一切都很好。”埃文一贝尔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看向了凯瑟琳一贝尔，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看着小儿子的这抹笑容，凯瑟琳一贝尔似乎终于找到了勇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威廉，你们的父亲叫做威廉。威廉一贝尔。”虽然早在今年年初，凯瑟琳一贝尔就将萨维尔街的事情告诉了一双儿子，但是关于他们的父亲，这却是二十二年来的第一次。埃文一贝尔心中有些不安，凯瑟琳……贝尔这一次的异常居然是和他们的父亲有关。先是名义上的外祖父外祖母，现在又是名义上的父亲，贝尔家平静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他是一个……英俊到精致的男子。就好像太阳一般，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凯瑟琳一贝尔的记忆回到了遥远的二十二年涛，在这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期一般，嘴角带着羞涩的笑容，“我记得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萨维尔街上，那是一条很又历史的街道，青石板路上古老的建筑，总是让人可以描绘出中世纪贵族生活的场景。就好像电影一样，他穿着一条褐色的西装裤，白色条纹衬衫，系着黑色的背带，还有一顶藏蓝色的鸭舌老爷帽。那是一个傍晚，你知道的，伦散总是常年都看不到太阳，但那天的夕阳格外灿烂，那艳丽的霞光将整条街道都染成了枫叶的红色，他就这样莽撞地出现在了我面前，那一抹笑容，甚至比夕阳都要美好。”说到这里，凯瑟琳……贝尔不由扑味地笑了出来，“少女总是对浪漫没有抵抗能力，更何况是我们这和整天都呆在家里，几乎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姐。当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他的潇洒气质，他的伸士举动，他的贵族气息，就将我虏获了。好笑的是，他只是一名裁缝学徒而已，而且还是手艺不精的那和，但我依旧看到丫所谓的……贵族，气息，这也许就是少女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吧。……谈起二十二年涛的那一幕，凯瑟琳一贝尔这才发现，深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依旧栩栩如责，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前是如此清晰，“我甚至记得他帽子上被磨到起毛的棱角，还有身后路过的那辆老爷车。因为那辆老爷车按响了喇叭，将陷入呆滞中的他惊醒，他就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狗一样，猛地蹿跳了起来。”凯瑟琳一贝尔不由轻笑了起来。一见钟情。这是会在记忆中残留一辈子的记忆，即使因为岁月的痕迹而染上了黄色，却依旧不会模糊喜忘。“他是一个很大胆很骄傲很自由的人，甚至比你还要不羁。”凯瑟琳一贝尔看向了小儿子那张英俊的脸庞，低语说到，“你很像他。不过，他比你骄傲。他永远高高得抬起自己的脑袋，不会因为自己是一名微不足道的裁缝学徒而自卑，他灿烂的笑容足以让整条街的小姐都回头。他喜欢挑战传统，我父亲不让我出门，但他总是能够想到办法让我出来。和他在一起，我就好像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对自由的渴望、对爱情的渴望，还有对一朵玫瑰花的渴望，让我们两个……相爱了，就好像两团火焰聚集到了一起。”说到这里，凯瑟琳一贝尔突然就沉默了下去。爱情，多么美好的一个字眼，就好像无数童话故事里歌颂的一样，辛德瑞拉和王子相遇了，两个人互相爱上了对方，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又或者是白雪公主被英俊的王子解救，两个，人坠入爱河，幸福美满地在一起了。但童话总是忽视了一点，爱情是幸福的，但是当爱情和生活相遇的时候，获胜的往往是生活。“他的骄傲在生活里可不实用，少女时期我还不了解，可是结婚之后我就知道了，潇洒高傲可没有办法让我们吃饱肚子。至少，他那糟糕的裁缝手艺就不行。”凯瑟琳一贝尔嘴角的笑容多了一些苦涩龘，“爱情在生活的压迫之下，终究也抵不过漫无止境的争吵，两团火焰聚集到了一起，让我们选择了私奔；但也是这两团火焰，将我们的生活毁于一旦。在你即将出生之前的一个月，他选择了离开。”埃文一贝尔的双手不由紧紧握成了拳头，想象一下，如果不是他的重生，那么原本的这个，躯体就真的死于难产，那么凯瑟琳一贝尔将会面对什么，泰迪一贝尔又将会面对什么？不过，埃文一贝尔很快就把拳头松了开来，他伸出手，越过栏杆，握住了凯瑟琳一贝尔的手。冰冷的手指此时已经僵硬住了，九月底的巴黎，瑟瑟秋风已经悄然来到了身边，更何况现在已经过午夜了。埃犬贝尔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将凯瑟琳一贝尔的手一点一点温暖起来，只希望能够减轻凯瑟琳一贝尔心中的沉重和伤痛，哪怕只是一点都好。凯瑟琳一贝尔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将刚刚有些湿润的眼睛里渗出的水分都抹了干净，“他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出现了。没有任何消息，就好像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我曾经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去世了？又或者干脆这一切就是我的一场梦。”的确，离开了，然后就彻彻底底消失了，这实在太过异常。即使过去了二十年，但是凯瑟琳一贝尔依旧无法释怀，离开的不是家里的一只悄一只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两个儿子的父亲。“不过，他的离开也让我学会了坚强，让我知道，如果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们母子三人也许早就死在伦敦的街头了，所以我必须坚强起来。”凯瑟琳一贝尔握了握小儿子的手，掌心的温暖让自己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过去的回忆终于都说出来了，她一直都很担心，在两个儿子的人生中，父亲的缺席会带来太多遗憾，但事实是，一切都很好。现在，轮到说近况了。凯瑟琳一贝尔看了小儿子一眼，看到那沉稳的侧脸，她深呼吸了一下，一口气将脑海中的话说了出来，“上个月月底，一个长得很像你父亲的男人出现了，他说他叫爱德华一施密特，可是他真的和你父亲一模一样。”凯瑟琳一贝尔将那天发生的事快速简单阐述了一遍，“我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在说谎，还是真的不认识我。所以，我现在也很混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埃文……贝尔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事也太诡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