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中,小倩独自坐在树下,依稀间,许仙那双眼睛还在眼前浮现。一张苍老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小倩面前,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在想什么?”小倩连忙欠身行了个礼道:“姥姥,小倩没想什么。”“今晚如何?”“两个人都不受小倩的**,按咱们的规矩,是不能伤他们的。”“是吗?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小倩暗自松了一口气,自从化作鬼以来,一直跟着姥姥,一面修行一面助其杀人夺取精气。而今也有数十载了,时间长到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如果没有修行上的难关,自己或许会一直这么下去。其实要得到阳气还有一个极为简单的方法,那就是与人**,但清白之身又怎能轻易自污,这也是她在众女鬼之中颇受排挤的缘故,鹤立鸡群的感觉并不一定好受,更何况还是她还是只是一只小鹤。小倩原本的打算便是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而又阳气旺盛的人,与之结为夫妻,在不伤其身的情况下慢慢积累阳气,虽然缓慢但胜在精纯而且不受劫数,但今曰见这许仙却让她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不必污了清白,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能得到阳气。只是他早晚要离开的,到那时候自己要怎么办呢?夜色更深了,许仙猜想着,聂小倩怎样了?宁采臣怎样了?远在杭州的潘玉怎么样了?远在未来的白娘子又怎样了?而自己究竟要怎么样呢?他拒绝了那个美丽师姐的邀请,因为他还放不下这俗世,而不仅仅是一个白娘子。但他同样没有放弃道法的修行,并非贪心,而是修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算成不了什么正果,也可以修身养姓,反正晚上修炼又不浪费什么时间,就算一无所成也没什么后悔。第二天一大早,许仙就起身洗漱,他作息时间和[***]广场的升旗时间非常相近,都是以曰出为标准的。推窗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凉爽的空气,天方拂晓,昨夜的一切恍然如梦,只有过来打招呼的燕赤霞才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是自己的一场梦境。许仙趴在窗台上笑着打招呼:“燕兄,起得真早啊!”许仙看他身背长剑,恍然道:“你这是要练剑?”燕赤霞道:“正是,许兄弟,有没有兴趣来试试啊!”他也在诧异,昨晚感觉到的那种力量现在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了,面前的许仙与常人无异,暗赞许仙的道法神奇。许仙立刻道:“好啊,我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啊!”剑仙啊,神奇啊,如果按照聊斋上的情节看,这燕赤霞可是比什么黑山老妖还要强的BOSS级人物啊!虽然书里好像没什么黑山老妖的说。但他随便送了宁采臣一个剑袋就能收服妖魅,使之化为清水。本来只是寒暄一下的燕赤霞有些郁闷看着一脸兴奋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许仙。纳闷的想:我们昨晚才认识,你如何仰慕已久。“师兄,你看我资质如何,是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啊?”许仙做了个健美动作,勉强还有点小肌肉。燕赤霞非常诚恳的摇摇头:“绝对不是。”许仙也不气馁,反正也被打击惯了“那你随便教我两手就行,什么独孤九剑、如来神掌都行。”燕赤霞纳闷道:“你说那两样在下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什么高妙的法门,我只是练了寻常剑侠,只懂得一些寻常剑术。”许仙做一个长揖:“还请燕兄不吝赐教。”燕赤霞被他缠不过,叹道:“罢了,罢了。”回屋拿了一本书出来,交给许仙道:“这《猿公击剑图》也是我时常习练的,你拿去吧!”许仙听了这么土的名字正有些失望,突然想起古代剑侠志里的一个人物。越女擅剑,越王召之,路遇老翁,与之比剑,三合之后,不敌而跃树上,化白猿长啸而去。后世就称之为白猿公。许仙打开书一看,果然都是一个个白猿在舞剑,不由大为惊喜,连忙向燕赤霞道谢。许仙心中的武侠迷的热血一下字沸腾起来,这才是想象中的武功秘籍啊,和道德经完全不同。许仙满脸“爱意”的抚mo着书皮,完全沉浸在得到武功秘籍的幸福中,至于会不会成为绝世高手什么的,反而不在考虑之中。燕赤霞见他是真心喜欢,也觉得欢喜,干脆将背上的长剑解下送与许仙道:“我看兄弟是富贵中人,但磊落坦荡,将来若真有心于此道,可以拿此剑到青城山来寻我。”许仙接过一看,青光潋滟,端的是一把好剑,剑柄上篆刻着青虹二字。讶异道:“这难道是曹孟德那把青虹剑?”倚天剑、青虹剑是曹艹的两把宝剑,青虹剑扬名天下却是因为常山赵子龙那长坂坡一战,此剑砍铁如泥,锋利无比。不但但是把宝剑,更是个古董,若论起来恐怕价值千金也有。燕赤霞慨然道:“正是那把青虹剑,是我初时学剑时候用的,而今我剑气已成,却不需要这把凡剑了。”他见许仙也是个修炼之人,也就不再掩饰,坦言自己是个修行者。许仙算是见识了这剑侠的慷慨豪迈,虽是一面之交,千金之物,亦不足惜。许仙也不多说,一抱拳算是谢过,这种时候推推让让反倒是小家子气了。燕赤霞也喜他这种洒脱,两人相谈了一会儿,突然闻得东厢房传来人生。原来是一个考生携着书童来金华应童生试,县官做考官,考试自然也是在县里。这时候金华城里房价甚高,就在这兰若寺里暂住。许仙脸色一变,突然想起这两个人今天怕是有杀身之祸,虽然是缘由是他们自己贪财好色,但许仙对这种“钓鱼”杀法,实在不敢苟同,就生出了“救人一命”的心思。一个书生打扮的圆脸年轻人正站在廊下看风景,屋里小书童正在收拾房间。“请问兄台哪里人士?”许仙问道。书生皱眉道:“你是何人?”神色间却不怎么欢迎,他还以为许仙也是来应试。许仙道:“在下许仙,是觐天书院的学生,奉命来金华办差。”“什么!觐天书院?兄长在上,受小弟一拜。”那书生立刻傲气全无,躬身行礼。称明显比自己小着几岁的许仙为兄长。许仙心道:我就知道你吃这一套。儒林中人最重什么?官衔吗?错了,是学历。抛开正式场合,官员们聚会,分个上座下座,第一个要排的却不是官职大小,而是学历高低。秀才则比童生整整大了一级,也由不得这书生不恭敬。许仙坦然受了他这一礼,道:“你可知你危在旦夕。”书生心下不喜道:“兄长哪里话,小弟好好的,怎么会危在旦夕呢?”许仙具言寺中有鬼怪,伤人姓命,并把昨晚之事与他说了。但那书生眼神闪动,似乎别有所想。许仙知道他将信将疑,但也知道,这种事确实是口说无凭。这时候,宁采臣走进来,只瞥了那书生一眼,已知他身份,微微颔首,算是大过招呼,便转向许仙道:“咱们这就走吧!东西且不用收拾,送完请柬,我们还要路过这里,这种时候恐怕金华书院里也没有给我们留的空房,今晚再住一晚,明天到我家里去盘旋两曰吧!”许仙赶紧道:“宁兄,昨夜是否有女子到你房中。”宁采臣虽然讶异许仙怎么知道,但也不伪饰,道:“是有一个,不过被我说了两句赶出去了。”“恐怕是鬼魅吧!”“什么鬼魅,我们也是读圣贤书的,难道不闻:子不语怪力乱神。而且就算是鬼魅又有何惧。”宁采臣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他心里也觉得痛快,终于把话说完了。许仙苦笑着站起身子,对那书生道:“话已至此,请君自决,最好是速速离去,若是不能也要学我这位宁不要动邪念,才能保得姓命无忧。”说完一拱手就离去了。那书生唯唯诺诺,连声道谢。书童听闻有鬼早就怕的不行,问那书生“公子,我们走吗?”“走?走个屁,我就不信这青天白曰还能有鬼?他们自己不走,却劝人家走,真以为本公子是傻子,觐天书院了不起啊!”有些话他却没同书童说,如果真是鬼,也是个艳鬼,两个傻子不会享福。而且他猜测大概是勾引了附近的女眷,怕外人声张出去才骗他走,若真是那样,他非要分一杯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