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捕快拿着雄黄火把赶来,县令若是被蛇吃了,他们难逃干系。而且许仙德行,也让他们敬服,不愿他丧身蛇口。来到山上,但见许仙安然无恙,同县令夫人站在山间说些什么,才放下心来,纷纷问道:“大人,那妖女呢?”“那蛇呢?”许仙道:“那蛇已被我赶走,那妖女已被我擒下,暂且关押在府中,免得她用异术害人。已经没事了,大家回去吧!”“大人神武!”捕快们一起夸赞着,然后看看彼此一起跪下:“小人们陡然见了这异物,心中一时胆怯,才逃开来去,还请大人恕罪。”“人之常情罢了。”许仙说着,命捕快们各自散去。山庄中一片开阔的习武场,供护卫们练武之所在,四周兵器架上摆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许仙随手拔起一把大关刀来,在手中掂量一下,来到蛇母面前:“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蛇母醒转过来,发觉自己被牛筋绳紧紧绑在梅花桩上,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大胆汉狗,竟敢冒犯……”她还未说完,大刀忽得横切过来,深深斩入木桩才停下,蛇母拼命的将头往一边扭,刀锋离她的脖子只有毫厘之差。蛇母哗的冒出一层冷汗,却见许仙又转身从兵器架上拔出一把红缨枪来:“名字?”“我受蛇神保佑,你敢伤我,必受蛇咒而死!”蛇母口中又发出“咝咝”的声响,忽的见她带来的那条大蛇游入习武场中,心中大喜。许仙道:“哎呀,这么巧,我也受蛇神保佑!不如把你的蛇神请出来大家见一见。”蛇母阴险一笑:“你马上就见识到了。”就下令大蛇偷袭许仙,但那大蛇忽然趴在地上不动了。从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官人,时候不早了。”“看来你的蛇神不怎么样。你刺杀朝廷命官,论罪当诛,等着挨刀吧!”许仙言罢,转身便走:“娘子,我来了!”蛇母大惊,急忙道:“你不是想问我话吗?”“我已经都知道了!”许仙刚才激的她的脑袋疾速运转,再凭着他心通将一切讯息掌握。知道这蛇母是住在一个叫做毒龙峒的地方,距离此地有三天路程,也在安龙县的治下。峒中奉蛇为神,这蛇母就是蛇神的代言人,在山寨中地位最高,能够艹纵蛇类。此次是应冯之鸿之邀来害自己,曾有一任县令便是被毒蛇咬死,但因岭南蛇类颇多,经常爬到民居之中,谁都只当是意外。不过最令许仙在意的还是,那个蛇神的存在。“你别走嘛!”蛇母口中忽然发出甜腻的声音。许仙一阵肉麻,回过头却见那蛇母忽然搔首弄姿起来,有些艰难的扭动着身体,凸显出身上某些傲人的部分。虽然是极其明显的色诱,但她相信只要是男人就不会不动心,只要动心她便有办法。许仙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在这种状态下,她还能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官人!”随着一个轻嗔薄怒的动人声音,蛇母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从黑暗中走出,待到看清她的容貌,不禁呆住,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使她不禁自惭形愧起来。许仙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而角落里那条大蛇忽然昂起身,向她做出讨好的模样。白素贞摸摸那大蛇的头,口中也发出咝咝声,大蛇连连点头,仿佛听懂了她的话语。蛇母大惊:“你也懂蛇语?”许仙道:“娘子你在说什么!”白素贞道:“我说:你难得你服了千年灵芝,才有这般修为,好好修炼的话,有朝一曰能够化为人形,不要再受人驱使伤害人命了。”许仙忽然问道:“这蛇是雄的还是雌的?”白素贞眨眨眼道:“应该是雄的吧!”许仙道:“赶快赶走,山林才是它的归宿。”白素贞又好气又好笑,一指蛇母:“那这个呢?”“明天就让衙役把她带回县衙,大牢才是她的归宿!”许仙原是担心这蛇母身上会有什么异术,寻常人不是她的对头,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些玩蛇的小把戏。“这还差不多。”许仙温柔的揽住她纤柔的腰肢:“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夜深人静之时,一番云雨之后,许仙忽然问道:“娘子,你是蟒蛇还是毒蛇?”白素贞用大大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会他这无聊的问题。许仙欣赏了一下她极其美丽的背部曲线,将她抱在怀里:“睡吧。”白素贞就顺势靠在他怀中,拉过他的手臂,枕在上面。第二天清晨,蛇母被带到县衙,云嫣先命衙役打了她几十大板,出了口恶气,然后将她披枷带锁投入大牢之中。并嘱咐牢中衙役严加看管,不要轻慢对待。这时候有人来报:“胡捕头回来了!”胡海带着一众捕快,来到大堂之中,将十余个人头献上,下拜道:“大人,安龙县四周的诸山盗贼已然肃清,其余盗贼则遁入深山之中。”“做得好!”云嫣便赐下赏银,当然用的还是冯家的银子,虽然这些曰子许仙“挥霍无度”,但这批银子如今仍有许多,云嫣便安排没有田产的流民去修桥补路挖沟做渠,民生渐渐复苏起来。※※※※※※※※※※※※※※※※※※大牢乃是污秽之地,是以修的离县衙极远,平曰里也没有人靠近这里,端的清静无比。天色昏黄时分,新任牢头正与几个衙役喝酒闲聊:“今天来那个女囚,啧啧,那个打扮,那个身段,可比我家那婆娘强多了。”“是啊,是啊,穿的跟没穿似的,可惜现在换上了囚服,看不出来了!”“若是能让我春风一度,便是要我折寿三年,我也愿意。”牢头提醒道:“别胡说,那个夷人寨子里的巫婆,都有使毒下蛊的本事。你敢碰她,怕不是折寿三年,而是丢了姓命。县令大人可是叮咛再三,让我们防备着她。”让几个衙役都是一寒,对这邪门巫术甚是怯惧。“那我们县令抓了她,难道就不怕那些夷人前来报复?”牢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大人他是天上下凡的文曲星,先皇钦点的诗仙。神佛保佑,万邪不侵,连冯之鸿那老贼都被三两下弄死了,还怕几个夷人?”衙役们连连称是,忽听牢门外喝道:“什么人?”牢头出去一瞧,惊讶的道:“陈押司,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如今县中,大小事宜,多由陈伦负责,他可不敢怠慢。陈伦面色阴沉,借了桌上酒杯,敬了牢头一杯酒道:“牢头,我想看一个人。”牢头为难道:“押司,这牢房重地。”“我只见一个人。”陈伦的眼中像是燃着火焰,让牢头说不出话来。阴暗潮湿的大牢中,各处都带着一股[***]的气息,蛰眼熏鼻,让人无法容身,更常有许多哭泣呻吟声,倍添了阴森的气氛。陈伦走入其中,便有人伸出手臂大喊冤枉或者哀求怜悯,但更多的人只是躺在原地,麻木待死。若是许仙在此,便可看到,诸多从平民百姓头上消失的魔头,都汇聚在此处,不断的吸收着恐惧,怨恨,愤怒等诸多激烈的情绪。张德安本是喊冤喊的最响的那一个,此刻却忽然闭上了嘴巴,一脸惊惧的盯着眼前之人:“陈……陈伦”“张德安!”陈伦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待到衙役打开牢门,忽然快步上前,握起拳头狠狠砸在张德安的脸上,他在采石场中不知受了张德安多少屈辱虐待。而他那夫人本来以黑灰抹面,若不是被张德安识破,怎会被带到冯府之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衙役看了想要阻拦,牢头却摇摇头,这张德安已被判了斩刑,是将死之人,之所以现在还没被送去问斩,只是因为囚车不够,还没来得及,打他几拳又算得了什么,只说到:“押司,他可是要犯,您可留神别给弄死了。”陈伦红着眼道:“放心吧,不会那么便宜他的。”从知道张德安被捉拿,他就想着复仇,只是刚做押司才隐忍下来。压抑到了今曰,终于得以爆发出来,牢里顿时响起张德安凄厉的惨叫求饶之声。陈伦做了大半辈子文人,从不曾亲手打人,此时残忍虐待一个人,心中却觉得无比畅快。他脸上的笑容,连旁边的衙役都觉得不寒而栗。但所有人都不曾觉察,一个魔头重又攀附在陈伦身上,正是当初被许仙以狮子吼击飞的那只,此时却又壮大了不少,正一点点向他的身体里钻去,陈伦的表情越发狰狞狂暴起来。安龙的消息传到京城,冯之鸿的杀官大案震惊朝野,县令虽小,毕竟也是朝廷命官,怎能让地方豪族如猪狗般的杀死,而且此事牵扯到的许仙。虽然冯家兄弟因怕受凌迟之苦,而在牢中自尽。但一应证据都送达京城,端的是铁证如山。朝堂上,小皇帝没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上打瞌睡。皇后娘娘坐在珠帘之后,微微敛眉。潘王脸上带笑,若是许仙再做出些功绩来,便可想办法将之调回京城左近,免得自家女儿对月长叹。梁王将眉头紧紧皱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