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卫天姿跟在老人身后经过身边的时候,雍容肥胖的大手轻轻在她肩头一拍,真元内敛便将那一丝留在卫天姿体内的真元顺势收了回来.他虽然精于近身搏杀的体术,但是修士所习的体术乃术体一道,其根本还是建立在修炼还真的基础上.和那世俗间的技击之道有着本质间的区别.卫家认为卫天姿是中了内家功夫中类似斩经截脉一类的手法,实在大错特错.卫天姿只觉得肩头一沉,瞥见雍容的大肥手拍在自己肩头不由得大怒:”你干什么?”这几天可是没少受苦的卫天姿在得知自己的伤害完全是来自对面这个死胖子之后,心里实在已经是气急.不过她也知道当初自己情急出手犯了忌讳,算起来还是自己理亏,因此内心之中对于雍容倒也不怎么怨恨.气只气自己竟然是没有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是个大高手一不留心就吃了大亏,气只气那个家伙不懂得怜香惜玉心眼太小竟然狠的下心对自己这样的女孩儿下狠手.猛地一甩肩膀,卫天姿只觉一股热流自肩而下抬起拳头就砸在了雍容胸口上.毕竟是让一个女孩子受了那么多天的活罪,虽说不疼不痒但是即将失去一条手臂的精神负担可也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所以雍容也就每躲直接受了卫天姿一拳顺势坐倒在沙发上,算是给她的一点赔偿.“你干什么?大肥猪---“自从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后,在卫天姿心里雍容的形象已经直接和一头肥猪挂上了勾.一拳将雍容打倒在沙发上,卫大小姐一声娇喝未完却已经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欢呼出口:”耶!我的手好了,我的手能用了-----“银铃一样的欢笑声立刻从卫天姿的嘴里传遍了整个大厅.眼见卫天姿的手恢复如常,在场的人也都是喜形于色.唯有对面的卫家老爷子脸上闪过一片凝重的神色:”好功夫! 小兄弟,好精深的内家真气!”老爷子双手一拱左月右日,两个大拇指相对一拧摆了个奇怪的姿势:”老朽川中青城山三清观下顶手一支香,不知道小兄弟源出哪家艺自何门?”这个卫老爷子今年已经高寿九旬,学艺的年时候还是那个遍布江湖好汉的年代,虽然后来投军打仗位居高处,但是一身的江湖习气却是没有多改.他见雍容只是一拍便将困扰自己多天的禁制解去不由得大惊于雍容的实力.细数现在还在世的武术高手,实在想不出有哪一位能够教出这样的徒弟.心里怀疑雍容是某个隐居流派的传人,这才打出了当年江湖的古礼进行询问.翻译过来的大致意思就是:”我是四川青城山三清观门下的大弟子,请问你老弟的师门是哪一家?”看着雍容有些迷糊,卫仲明不由拉了一下老爷子的衣服道:”爸,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来那江湖上的老一套,人家可是看不懂的.”“真笨,我爷爷是在问你,你是哪一个门派的?恢复了手臂的卫天姿显然很高兴,站在卫家老爷子旁边冲着雍容一阵鬼脸.轻轻瞄了一眼卫天姿,雍容没理她冲着卫家老爷子呵呵笑道:”老爷子夸奖了,小子年轻哪有什么好功夫.倒是老人家鹤发童颜,才是修炼内家功夫的高人!”偶尔冒充一把武术爱好者那是情不得已,但是还要把祖宗三代的师门履历重新编造出来,那可是一个技术活.不说这卫老爷子见多识广交游广泛能不能瞒得过,就是雍容自己也不愿意花力气去编造一些骗人的鬼话.所以面对卫老爷子的提问,雍容故意叉开话题.“小兄弟果然是行家!”深知有许多隐逸民间的习武之人有不愿他人知道师门来历的忌讳,卫老爷子很明智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也算是宾主尽欢,到了饭点的时候卫老爷子力邀雍容在家中吃饭,但是雍容只觉得心中不甚痛快,便好言推了饭局.在晚饭之前回到了自己家中,算是为这件事情暂时做了一个了结.欲成魔道累积杀孽,欲成仙者需修功德。从古至今的修士其实很少有大肆挥霍世俗金钱的举动,虽然连神仙也是住的华屋大厦金壁辉煌但是对于物欲的克制却不管是那个系统流派的修士来说,都是需要努力修炼的.只不过近三百年左右红尘之外的修士大批量的进入世俗界,各门各派为了占据日益减少的修炼资源都是不遗余力的发展自己在尘世的势力.久而久之得到了东西多了,自然也就有那财大气粗的门派为了积修功德而不住的将从世俗间敛来的钱财拿出来修桥铺路兴办教育.通过委托可靠的世俗代理机构进行更多的善事积累。雍容的补天阁向来只讲避世不讲功德,也没有那道教成仙必须积累十万善缘的狗屁理论.按照他师父青木散人的说法就是,修炼成仙成魔本来就是逆着老天爷干谋逆的事,只要你实力够了自然就可以脱出轮回自由自在,管那功德杀孽何事?那般杀才纯粹是脱裤子放屁费着二遍事.所以雍容行起事来才可以无牵无挂的作出背后打人闷棍抢人宝物的事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补天阁的门规虽然可以让雍容行事少有牵绊,但是青木散人却不许他在父母在世时惹出大麻烦的.“世上无不忠不孝的神仙”,补天阁的祖师出了名的厌恶当时盛行弃家学道的风气,到后来也没忘记训诫后世弟子这个规条的严肃性,犯此规条者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废去功行逐出师门。当年青木散人封印法宝非雍容修炼到化神后期不得启用的做法也是为了能够让雍容能够在父母有生之年尽了孝道.再过几天就是老爷子的50大寿,虽说家中什么都不缺,可是雍容仍然想好好准备一些礼物尽尽孝心.今天的天气不错,雍容换了一身休闲的衣裤便出了家门直奔市里的古玩市场.那里是市最大的古董,玉器,瓷器交易中心就算在L省也是小有名气的。雍容的父亲平生没有什么过多的爱好,只是对玉石器具十分着迷,雍容准备今天在那里淘弄几件玉石的挂件回去送给老爷子.补天阁的收藏中玉石一类的东西多不胜数,但是那些东西多为历代祖师珍藏.就像是借给莫家俊的那个翡翠扳指一样,随便一样就是世所罕见的宝贝.拿那些东西送给老爷子,到时恐怕还会引出什么是非出来.玉器这东西向来是国内收藏爱好者追捧并且长盛不衰的玩意儿,而且其中讲究之多,普通人就是学上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成为品玉大家.加上玉器的收藏中假货赝品越来越多,能够真正的辨识好玉的人已经很少见了.不过,雍容自幼修道,玉石是少不了的道具,加上学的是考古专业,对这东西很有一些专业眼光.寻常玉石不用观看只要一丝神念搜寻就可以精准的辨认出玉质的好坏来.古玩市场的占地不大只有几条街按照种类的不同经营着玉器古董瓷器之类的物件.才是早上九点多一点,市场里的各家商户就已经开了门,赶早来地摊淘弄宝贝的玩家藏家也是不在少数.雍容走进玉器一条街便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看来以前也是没少逛这里.沿着街道一路前行,路边的店面里人还很少,倒是一些地摊上的人不少,一块布皮子扑在地上,十几二十件各色的”古董”凌乱的摆放着,古香古色的宣德炉,造型各异的玉器雕刻,玛瑙挂件,翡翠烟嘴,鼻烟壶----可谓应有尽有.不过这些地摊上的货色在行家眼中十有八九都是假货赝品,全市用来蒙一些向莫家俊之类的猪头藏家的,这些摊主都是长年累月干这一行的,论起眼力见识,那是行家中的行家.想要从他们手中买到好货,除非是这些老油子走了眼,这也是偶尔就有那地摊淘来国宝珍品故事流传的本相.雍容这一次来,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淘宝的,他的目标就是那个卖给莫家俊”玉佩”的那个摸金校卫西山老陈.这厮乃是本地乃至全省都比较有名的盗墓高手,找莫家俊说的,这家伙刚刚开了一座大墓,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将所有的陪葬品出手,除了大件的东西以外,其余的东西最有可能流入市场的就是这里的古玩市场.因此今天雍容也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看到这厮,或者还能拣个便宜也说不定,想起胸口的那面如意宝镜,雍容不由一阵傻笑.日上三杆,又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一个穿着土黄色褂子微微有些驼背的中年男子在玉器街上最偏僻的地方摆了一个地摊.还没等他坐下,就有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一阵询声问价的声音嘈杂的传了过来.“这家伙终于来了!”雍容眼睛一亮,虽然和这个老陈没什么交情,可是经常来这里逛逛的雍容还是认得他的.那微微隆起的后背就是西山老陈的活招牌.这厮的底细只要是市场上长混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也知道他一来,必有好货.虽说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却是只看个人道行了.慢慢的晃过去,雍容仗着身躯庞大愣是在一群人中间挤了过去,装作一副气喘呵呵的样子,雍容笑呵呵的蹲在了西山老陈的地摊之前.“呦,是小雍来了.”雍容刚一蹲下,旁边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就和他打起了招呼.“呵呵,是张伯----今天看见什么好货色没有?有的话也让我长长见识!”和他说话的老人是市场里一家古董店的老板,干古董这一行时间很长,经验也相当丰富,算的上市场里首屈一指的行家.“你看这对玉辟邪镇兽!”张伯显得很高兴的指着地摊上一对色作暗黄斑驳手掌大小的玉辟邪:”这一对镇兽来历可是不浅呀!”老年人都是喜欢别人恭维的,尤其是在自己熟悉的事务上更加愿意听到人家的好话.雍容只是一句客气话立刻就让张伯高兴的指点起来.“这两只玉辟邪都是圆雕,作昂首前视,张口露齿,头顶中部有独角,颔下有须,尾垂于地,腹两侧有羽翅,表面保留一些原玉璞皮质色,一为挺胸伏卧,一为下伏捕食状.从形态上看是典型的汉魏风格.如果我看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随着墓主放入棺椁之外的----只可惜这两件辟邪镇兽玉质着实不佳,吸收了过多的杂质土气-.不过也算是一样值得收藏的珍品了”张伯口中稍有遗憾之意,摇摇头.雍容呵呵笑了几声:”这玩意儿是件东西不过俺可没钱买,,我看中的是这件东西!”说话间雍容已经伸手自地摊上拿起了一只白中透着少许绿意的白玉小鼎.早在进来之前,雍容就用神念扫描了地摊上所有的东西,估计也是没把什么好货拿过来,西山老陈的地摊上虽然有不少值得收藏的古董,例如张伯说得那对汉魏时期的玉辟邪镇兽,可是那些玩意都只是因为历史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才显得有些价值,而并非是本身的材质.这和雍容的初衷向背,自然也就不放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手里拿着的这只白玉鼎,在外人眼中只不过是一只外形普通的玉鼎,玉色不纯白中带绿的杂玉,可是经过雍容神念扫描过后却发现这白玉小鼎实在已经是这里甚至是市场上玉质最好的一件物件儿.在它杂玉的外表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段长约一厘米粗不过一分的玉髓.玉生万载,暖玉生烟.假若那烟气不散入虚空,便可历经基奠形成流质的玉髓.这玉髓的形成全靠天生,世间极为罕见.而且这东西成形之后就要吸取玉石精气,往往一座玉石集结的矿脉因为产生了玉髓,千年万载之后便被玉髓吸光了精华,成为一堆乱石.“这是一块翠白玉雕的.小雍你没有搞错吧!”张伯见它拿起玉鼎愣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也是一片窃窃私语,就是一直低着头的西山老陈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诧异的眼神.这座白玉小鼎本身的玉质是独山杂色玉中的翠白玉,属于独山玉系列中最不值钱的下等品.虽说卖相晶莹有些玻璃的光润特色,摸起来也是质地细腻,坚硬致密,很有手感,可那只是骗骗外行人的东西,行家们对这一类的玩意根本就是看都不看一眼.雍容经常逛古董市场,在这里名气也不小,竟然想要这尊玉鼎实在让大家吃惊不小.雍容呵呵笑着:”我又不是买来收藏,只是帮家里买一个上香的香炉小鼎,没有必要买太好的吧!”那玉髓非极品好玉不生,眼下这块玉被玉髓吸了精华,还有这样的成色就足以说明这玉本身的材质优异无比.只要把那玉髓打散施展一些手段自然就可以将玉石恢复如初,如此一来这玉鼎可就身价百倍了.拿出这么一个理由,大家自然也就释然.一个上香拜佛用的香炉自然是没有必要用上品的玉器的.只有那西山老陈眼光乱转还在猜测着雍容的用意.他干这一行多年,本能的觉得雍容想买这玉鼎的目的可能不仅仅如此,可是看那玉鼎也的确就是那货色,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到了最后也只好藏着疑问以三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了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