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城市标志性建筑之一的“天池宫国际大酒店”,共十三层总建筑面积超过二十万平方米高达三百公尺以上的绝对高度使它在甫一建成就成为了整个东三省的第一高楼地标。自从两个月以前那一次奇妙无比的天象变化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早已经过了旅游旺季的城市中忽然间多了许多出手大方三五成群的阔家豪客,不但是天池宫的特级客房套房全部人满为患,就是八十层以上二十多间超豪华的总统套房也都在这段时间一口气订出了一大半去,每日高达一万三千多美元一间的房费,足以让主管客房的财务总监乐掉了大牙。“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么?”一个清冷干净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在天池宫那据说从来就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上去过的顶层空间,巨大的办公桌后面一个火红的身影缓缓收回投注在脚下城市的目光,看向房间中或立或坐形态各异的男女人物。“和前几天的情况差不多,只是这城市中的修道者越来越多了!”望着那站在高大落地窗前面举手抬足都似一团火焰在燃烧飞腾,说起话来却如同清冷泉水的身影,一个面容冷酷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尴尬的样子。这一处房间位于天池宫的最高层,驻立其上目光足以俯瞰整座城市,视野开阔至极,此时就在这里,围成一圈的沙发中间,五名神色各异的男女正自相互以眼神交流着什么,这五人身着服装颜色各不相同,有那一身黑色职业打扮的精干白领女性,也有那一身艳红满面春色媚眼如丝衣着暴露的女郎,还有一身素白满身阳光的青春少年,身着大花衬衫头发染成碧绿鼻孔里紧扣金色圆环的青年,甚至还有一位面色土黄满头白发佝偻着腰的垂垂老朽喝着清香四溢的香茗茶水。“红药姑娘,我看这两个多月以来,进入这里的修士也都是抱着和我们一样目的!虽说这里是我们东北妖联的地盘,可是眼下不但昆仑、蜀山等四大门派的长老高手都带着门下弟子来了,就是其他一些人类修士门派,四方妖魔组织也都派了大量的人手调查那一天的事情,近一段时间以来时常有所冲突,几个门派已是有十几个修士因为各种原因而死,在这种情况下依我之见咱们还是稍作收敛暗中调查为好!”那身材高大面容冷酷的中年男子一脸肃然的对着窗前那仿佛火在燃烧的女子言道。那女子望了望面前都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的众人,轻轻一笑,清冷的笑声瞬间响起:“自从当日东海万宝会之后,中土各地人类修士门派俱都召回在人间行走的门下弟子,修道界中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早已是暗流汹涌,恰在此时竟然还有那修士能够炼神返虚引动天地气象,化方圆数百里的天地元气为龙虎之姿,凭空跳出这么一位度过宗师关口的大高手,如何不让这天下修士妖魔为之动容失色。如今我奉了主上之命来此彻查此事,莫非白山君和五位护法对我这小小的人类女子还有什么异议不成么?”名叫红药的年轻女子美丽的脸庞上忽然现出一抹微笑,一双眼眸中却似正有两团冰冷的火焰不断跳跃,只是口中“主上”二字才一出口,整个房间立刻就是一冷,温度都好似凭空降了下去。那被称呼为白山君的中年人闻言面色就是一变,高大的身躯猛地向上一震,眉毛一扬,额头之上深深的皱纹恰好形成一个宛如刀刻的“王”字,一股狂野无边的气势随着他微一挺身呼的一声透体而出,恍似平地卷起一股狂风一般,铺天盖地的气息瞬间充塞整个空间。“山君莫要激动!”一声浑浊的咳声忽然响起来,老迈不堪的声音下,一只满是褶皱鸡爪一样的手轻轻抓起茶几上一杯清茶,那一位面色枯黄一头白发的佝偻老者轻轻的嘟囓了一声什么,冲着那女子呵呵一笑道:“我们五兄弟自从五百年前受了主上大恩之后,就离开南疆苗地远赴东北,虽是背井离乡,却是对待主上如同天神一般,素来行事都是一丝不芶不敢有半点马虎大意之处,倒是红药小姐和令师弱水夫人的神水宫和我东北妖联向来一南一北,分工各有不同,从无交集之处,如今小姐忽然持了主上的‘天池令’要我妖联全体帮你调查那度过炼神返虚之人,也难怪山君有所疑虑呀。须知眼下这城中早已汇聚天下道门高手,明暗冲突每日不绝,那人炼神返虚之时引动天象变化气势磅礴以至于笼罩了整座城市上空,足可见必是功行超脱,神通广大之人,在这种复杂的情势下,凭我们的势力想要悄无声息的找出这样一个存心隐藏自己的大高手,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气势如狂风肆虐,一放即收,白山君冷冷的看了一眼赤红药,哼了一声:“我白山君自妖体未化之时就随着主上在天池修炼,至今两千余载,对待主上之心天日可见,红药姑既有主上的天池令当是如同主上亲临一般,也无需拿义来压我,我自会督促属下全力调查此事的。只不过,根据现在的情报,这短短几日内,城中各路人类修士已经超过五百余人,仅是我这天池宫中就住了昆仑玉虚宫、蜀山剑派、茅山上清宫、龙虎山天师道四大门派的高手五十几人,还有那有着国家龙组身份的修道者,异能者,也不下三十人,再加上前日到的北邙山鬼府门下一干妖魔鬼怪也统统住进了八十一层的总统套房,这还是明面里大摇大摆的进驻的,其余的通过各种途道偷偷摸摸来到本市的修士妖魔,天知道还有多少。现在仅是我这酒店里,一天就有十几股不同势力相互监视,只要有哪一方先忍不住了崩等找到那人,十有八九就要在这里上演一场正邪妖魔大混战,到了那个时候万一我们东北妖联也被卷了进去,一番厮杀下来,十有八九都要元气大伤。”“北邙山也来人了?”似乎根本就不把那老者和白山君的话放在眼中,赤红药只是在嘴角清冷一笑:“白山君和吴长老大人自有大量,我也是心急主上交代之事,如有暨越之处,还请多多包容才是!只是,前时我让你们查的那一个人的情况,现在可有详细的资料了?”“你说的那个人名叫雍容,眼下还是考古系的在校大学生,不过马上就要毕业了,出身来历比较神秘,不过据说和蜀山剑派关系不错,万宝会上甚至蜀山剑派还不惜拿出极品飞剑帮他在百草门交换了几样绝品灵丹出来。这人首次出手的记录应该是在东陵后山上,对手是年轻一辈的修士昆仑的刘青衣和龙虎山张行,据熊天罡兄弟所说,这人精通的御剑术好似也和蜀山有些关联。”身穿黑色职业套装一副办公室精干白领打扮的女子伸手翻开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夹递给赤红药两页写满字迹的纸张:“我曾经侵入了本省的户籍管理系统,把他的个人资料全部打印出来,你可以看一下。另外,此人也曾经在英国参与了那一次教廷联合龙组共同围剿西方狼族的行动,因为熊天罡所述不详,当时情况比较模糊,只能确定夜狼的死应该和此人有所关联,你要是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最好回一趟天池,熊天罡正在那里闭关修炼。还有,就是我们曾经派过一些属下接近他的家人,不过每次的结果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推测此人在家中也有极强高手守护。”“他现在住在哪里?”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赤红药又问道。“从东海万宝会之后,此人在本市著名的富人聚集区山水人间买下一座别墅,共同入住者还有两男两女,推测应该是他的门下,其中一人道号灵明,乃是精通道家小衍神算先天易术的麻衣观当代观主,其余两人是他曾经的校友,身份是两只半妖,最后一个也不是人类,但也不像是华夏妖魔,具体来路还有待详细查询。”“不是华夏本地的妖魔,那就是外国妖魔了!查一下雍容这个徒弟和最近频繁以各种身份名目进入国内的西方教廷组织有没有关系!还有,前一段时间发生在棋盘山的那件事情有没有结果?”“到现在所有的消息都还只是道听途说,没有准确的结论,只是知道当日天尸老祖运转神通强行驱策万鬼朝宗围困清凉寺的法正和尚,并施展大法力屏蔽了棋盘山一地,警告所有附近修士妖魔不得擅入,只不过当日闹得动静太大,仍有不少人暗中窥探,外传的消息都是说天尸和法正战况激烈以至于毁了整座清凉寺,最终法正惨死,天尸下落不明,据估计这一次北邙山来人除了查探那度过炼神返虚的神秘人物之外,也有彻查当日棋盘山之事的目的在内!”“这事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赤红药听罢那女子字正腔圆的话语,沉吟片刻,忽地微微一笑,冷肃的脸庞上忽然闪过一抹不可直视的艳光颜色,宛如一团冰冷的焰火不可一世猛然绽放在众人面前,那一股清艳绝美的风情虽只是一闪即逝,落入屋中人眼中却也不由各自一呆。只看这赤红药不经意的一笑,就只觉得眼前万般颜色尽皆黯淡下去,纷纷在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艳冠玄门第一女仙的首徒,仅是这瞬息风情便已有那弱水夫人几分颜色。同一时间,同一座大楼里,一处奢华无比的总统套房中,一身轻柔衣料的宋捷正自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两位道者手谈围棋。这下棋的两人一个如雪道衣,面如美玉,正是蜀山剑派年纪最轻的长老白云道人,另一个却是一个面如重枣长眉青须的中年道人。“宋师兄,你说咱们就不理天尸老魔那一档子事情了?好歹九华山大悲院也和咱们蜀山交情不浅呀!”白云道人虽是在下棋,可是显然一副心思都不在这棋盘之上。“大悲院又如何?那佛门诸宗皆是明里一套背后一套,是在觊觎我道门昌盛!我蜀山一脉虽有道佛二脉,说是得了太清圣人一脉的部分道统,乃是当今天下道门正宗,理那佛门作甚?更何况这件事情揪其根本完全是大悲院诸多僧人的内斗,才被天尸老魔得了机会,杀上门去,与我蜀山何干!”长眉青须的道者脾性极是干脆,眼也不抬,啪!的一声落下一颗棋子,眼中隐有细小电光闪烁在瞳孔中。“我知道你和那法正素来脾性相合,很有几分交情在内,对他之死,心有悲痛,不过你要知道那天尸老魔乃是鬼府中人,站在他背后那一位可不是谁任意都能招惹的!我蜀山虽不怕他,但是仅仅为了一个法正就要和这等强敌对垒,岂不儿戏一般,更何况此时此地这种情况,修道界中暗流汹涌,还有昆仑一旁觊觎窥伺,我等一言一行皆是攸关本门日后昌盛大计,你万不可因为一己之快徒生是非!到时候,掌教真人可是饶不了你!”师兄哪里话来,小弟我岂是不知轻重之人,我只是可惜那法正罢了!”白云道人悠悠一叹,连连摇首:“当日法正得了那菩萨法杖,功行一日千里,十年之后就可等同大悲院几位师长,也是他生性鲁莽不知隐藏,这才为人所忌,铸下今日大祸因由。他这一死,只可惜那慈悲法杖却要落入魔道手中了!”“那可却也不一定呢!”旁边的宋捷忽然插话说道:“昨日我曾遇到龙组的一位同事,言道那一日鬼月横空,负责本地安全的就是那昆仑山陆玄孙晓阳二人,据说这二人驾驭玉虚奇宝青灵神舟曾在高空之上以仪器监视棋盘山一应事宜,对那清凉寺之事看了个通透,只不过后来也不知怎地这二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然重伤不醒,就连青灵舟都丢了不见。想那天尸老祖凶名赫赫,若真是他下手,这两人焉有活路?再者一说,不等他们清醒过来,就有昆仑的人接了他们返回玉虚宫修养,对外更是一字不漏,以我来看当日之事绝不简单呢!”想到那陆玄号称修道界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十几年来一直就压在自己头上,而今却是弄了个重伤在身,宋捷说起话来不由得有了几分笑意。“管他怎么样,是也好不是也罢,既然已经决定不参与其中,自然就和咱们蜀山没有关系!咱们尽管去把那一位炼神返虚的修士找出来就是,其余的就留给别人费脑筋去吧!”长眉青须的道人哈哈一笑:“对了,捷儿,你不是说那一个雍容就在本地吗?反正这长时间以来,咱们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看样子别人也是一筹莫展,干脆你给我引见一下这位雍容,让我也见识一下,这一位海外散修如何能在弱冠之年就修得一身神通,比我宋太虚的儿子还要厉害!”这道者声如洪钟,哈哈一笑之下,就是总统套房最好的隔音设施都无法隔绝他的声音,听他堂而皇之的称呼宋捷的样子又是称宋太虚,想来此人竟是宋捷那一位名列蜀山长老,号称“太虚狂客”名满天下的老爹。“你倒是想的开,查不出就查不出了,不要忘了掌教真人已经下了严令,要我们尽快找出那人来,结交交好,拉拢成咱们蜀山的臂助,也省得被昆仑诸派抢先一步!找不出来,你就等着回山以后被掌教申斥吧!”白云道人是蜀山最小的长老,和宋太虚交情极好,说起话来自然没什么顾忌。“这个师叔却是不要担心了,那雍容本也是咱们存心交好之人,此次下山,掌教真人也曾命我在俗世中寻找于他!而且此人修为远在我之上,又是本地常住,那一日天象变化覆盖全城,气息波动之大就是整个华夏修士都是有所察觉,更不用说他这个近在咫尺的高手了。和他一见,一来可以增进一下感情,二一个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也说不定!”宋捷说完呵呵一笑,忽地面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炼神返虚乃是修士进军无上天道最重要的一步关口,几百年间从来不曾听闻有什么达到这一境界过……”宋捷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面色古怪的说道:“那雍容年岁比我还小不少,修为却已是化神顶峰,比起白云师叔和爹爹怕也差不多……掌教真人都也说他修为深不可测,离那炼神返虚不过是一线之差,只差心头一点灵光开悟而已……而且他正是本地之人,难不成……”。“不会吧!”宋捷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一旁的白云道人和宋太虚已是满脸怪异,相视之下三人皆是从对方眼中言道了一抹说不出的惊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