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兜率火那已经是属于传说中的天火,据说乃是那三十三天离恨天外兜率宫中太上教祖手中的一件至宝乾灵神灯中爆出的阴阳两极真火,乃是太清圣人开炉炼丹的丹火之引混沌火精所化,一朵兜率火就可以熔炼天地万物,聚合生死无常,若是真要配合了那八景宫台上的乾灵神灯施展开来,则是立成天罗地网,阴阳真火融为一体,以无极演化太极大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无尽,生生不息,只要被这紫青兜率火弥天火网罩住,便是三万六千大藏虚空,大至须弥,小若尘埃,三间六道,阴阳五行,除却混沌之外的任何物事都要被炙成一片虚无,绝无存在,威力之恐怖恐怕还在雍容一身至大至刚的大日金焰琉璃净火和天魔真身号称毁灭一切的焚天魔焱之上。“只可惜当初老君传下这九朵紫青兜率火的时候没有一并把那乾灵神灯都赐给张道陵,否则两相一合之下,什么东西都要归于混沌,哪里还会让你跑出来,还宰了人家的后人出气!”雍容呵呵一阵大笑,脸上表情如同刚刚偷了腥的小狐狸,飞快的把手中的青铜宝塔扔进法宝囊里,嘴里却是犹自不忘调侃一番一脸冷酷模样的水师。“我劝你还是快些跑路的好,这张紫阳怎么说也是中土道门四大宗师之一,门人故交满天下,虽然未必会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可不要忘了,现在这崆峒洞天之内可是集合了天下佛道超过一半以上的宗师人物,你若还是留在此地,保不准那昆仑玉真人一声高呼,就要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再加上这崆峒洞天守护山门的大北斗天罡伏魔剑阵的威力,你想走都晚了……!”平白得到这么一件宝贝,雍容心里自是高兴的很,连带着看起水师都觉得顺眼了许多。“哼!得了便宜卖乖。你不要忘了,所有人都知道本尊是和你在一起的,如果真要在这里大打出手,你也跑不了,更何况本尊也未必见得就一定会输!”水师轻轻一抖袍袖,纵横天际的沧浪水剑顿时轰然消散,一点略显浑浊的晶亮水滴迅速的融进水师体内,悄然不见。能以一己之力。对撼天下佛道宗师人间高手,以水师地能耐却也算不得什么大话,不过那也只是在修为功力上说说而已罢了。这人间诸大宗派又有哪一个不是传承了上古金仙佛陀的道统,就算如今的门人子弟再不成器,随便拎出几件威力庞大的太古法器封神法宝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些许天仙之流的高手还真就不一定能压得住那些一旦豁出去了的佛道宗师,深知其中道理的水师虽然是自命不凡,却也还没有傻到被雍容一句话就挑拨的愿意于天下修士翻脸为敌地程度。是以此时的水师收起了沧浪水剑,脚下生风落到地面,张紫阳老道不自量力以镇玄玲珑塔硬扛水师的沧浪水剑,虽然是未曾当场身亡,却也是消耗了浑身真元,周身上下的精血几乎亏空殆尽。巨大的实力落差,使得这位堂堂的龙虎山当代天师瞬间就以失败告终,更加上被沧浪水剑砍劈玲珑宝塔的震荡余波涉及,一副肉身便是伤上加伤,浑身筋骨断裂,大半个身子都被炸裂开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和你在一起又怎么了?人又不是我雍容下手打的,冤有头债有主,和我却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这一点在场地这么多人可都是可以给我作证地,更何况还与那两个张紫阳的徒弟指认证明。我当然是清白的了……!”嘻嘻地笑了一下,雍容见到周遭看热闹的修士,除了遭了波及躺下一大片意外,能够站立的无一例外都是一阵瞪目结舌的痴呆模样,心里更是有底,一句话悠悠飘落在水师耳朵里的时候,眼神已经瞟向了至今仍无一点动静的天枢峰顶。“师傅!”接连两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嚎叫声猛然响起在耳边,终于在目眩神迷的惊心战斗中清醒过来的张行张云两兄弟,齐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张行虽然已经退出十几里外。但是以他地眼力仍然是将场中的情形看的清晰无比,自从张紫阳老道祭出了宝光冲天的玲珑宝塔,饶是以张行的心志坚定也是不由骇然失色。天下人都道龙虎山有天师三宝震慑天下,殊不知这一宗只有当代天师才有资格传承的镇玄玲珑塔才是天师道统真正压箱底的宝物,非到生死关头,绝对不允许使用,这也是张行天纵奇才,早已被内定了下代天师之位,否则也绝不可能认得出这一件镇压龙虎山气运的镇玄玲珑宝塔。直到后来水师接连几记沧浪水剑生生砸翻了宝塔,张紫阳肉身炸裂,翻身到地,生死不知,张行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口中悲号不断,居然是视一旁的水师如若无物,拉着弟弟张云就是一路冲了过来。水师地脚步微微一顿,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张行张云二人,心中悲愤无比,又是自知此间之事全由自己二人引起,一见张紫阳仆倒在地,凄惨绝伦,登时就是舍了生念,一路飞奔过来的同时,周身上下的真元已经是尽数提起,存心就要扑到水师身旁来个“人肉炸弹”一般的自爆元神,死也要在水师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自不量力,死不足惜!”虽说以张行张云二人不过化神期的修为就算是自爆元神,对于水师而言也绝对不会产生半点的威胁,但是被人家跑到身前同归于尽的行为却是令水师大为不喜,更何况这两人又都是龙虎山门下,杀了也就杀了,水师自然没有半点犹豫。嘴里方自冷冷说了一句话,漫天水波四处往里一聚,登时便是在张行兄弟二人头顶形成一道透明的古怪符咒,刹那之间整片空间都是呜的一声哀鸣,就仿佛是无穷大气压下,彻底液化的空气,紧紧围着张行二人的一方所在如同是瞬间脱离了现实空间的规则,四面八方里,庞大无边的压力只是往里一挤。就只见那张行张云齐齐一滞,下一刻眼耳口鼻五官七窍,乃至是周身所有的毛孔缝隙中都有猩红的鲜血激射而出。接下来,又是一阵令人牙酸齿痒地骨骼碎裂声不断的响起来,张行张云兄弟二人,大张着嘴,整个人就如同正被一个无形的巨人狠命的攥在手心里反复的挤压,无论是筋骨血脉还是五脏六腑统统化作一滩烂泥血肉。情形之惨烈饶是雍容这等见惯了杀人越货场面的狠人都是为之皱眉不已,更不用说那周围许多心性修为还不到家的围观修士,有那心理素质较差的干脆就吐了个昏天黑地。手都没有动上一下,水师就将中土道门年轻一代地两个高手真正的化骨销形骨化为泥,却也未曾耽误了脚下一点前进的步伐,就在张行张云连元神都被挤压的凭空消散的同时,水师已经来到了张紫阳身前:“你的弟子们已经先走一步了,你作为龙虎山的当代天师,本尊也来做做善事,也好叫你们师徒三人得以早日团聚……!”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水师下手的很辣程度比起雍容来分毫不差。而且这厮胆子太大,即便是心中有所顾虑,一旦出手却也是决不回头。不留半点的余地,举手抬足间虐杀了张行二人不说,就是连肉身几欲崩溃地张紫阳也不放过。不过,这种行事地手段倒是颇为对雍容的心思就是,修道者本来就不是世俗凡人,一应事物,只问本心,不论正邪仙魔,修炼一途讲究的就是一个“执”字,无论杀生害命祸害天下。还是与人为善,造福人间,唯有执着本心者才可能勇猛精进,不滞外物,道心永固。这水师本就和龙虎山一脉有着深仇大恨,几千年不解于心,如今出手正当是了结几分心结地时候,怕是经此一事之后,这老妖怪又要修为精进一番了!雍容心里正自一番感慨万千。突然间就只见水师脚下的张紫阳,浑身一颤,炸裂了大半边的肉身轰然破碎开来,万千血光四散飞射,强大的法力波动,所到之处山石碎裂尽成齑粉,水师却是没有料到还有这般变化,脸上微一变色,却不惊慌,伸手轻轻一抚,身前左右立刻水波弥漫,清光四溢,一双眼睛盯住张紫阳暴烈的肉身,脸上一片冷冷的笑意。炼神返虚之后的修道者,人身已于天地契合,返本归原之下,元神大成,肉身即便是损毁崩溃,也是伤及不了根本,只要泥丸宫中元神不灭,自有无数手段可以恢复如初。这张紫阳肉身虽然无法还原,却是并没有伤及自身道基元神,他先前已经猜出水师的大致身份,知道这水师乃是和自己祖师一辈的大妖巨魔,心中虽然愤恨无比却是早已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本待是肉身崩溃能够蒙混过关逃过一劫,却不料那水师是何等修为,一眼就是看穿了他心中计算,赶尽杀绝之下倒是容不得他在躺在地上装死了。张紫阳老道爆开地每一分血肉筋骨都是饱含他苦修千多年的玄功元气,此番才一自曝肉身,立刻就是骨肉虹化,尽数冒出七彩光华,自那半空中飞快的凝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这金色光芒色如黎金,奇快绝伦,暴射开去呼啸刺耳,其间蕴藏着张紫阳毕生的真元,威力之大几乎不啻于他全盛时期的满力一击,饶是如此,这千百道金光如剑射到水师面前薄薄的一层水光之上,却也只是噗噗一阵闷响,如击败革一般,虽是将那水幕击打出百多处深深的凹痕,却是最终也没有能越雷池一步,消散成漫天星星点点的光点散去。“真是个怕死地老道士!这一下若是换作了元神近距离自爆,就算是水师这老怪物,怕也是要手忙脚乱一番的,至不济也能捞回一点本钱不是?”雍容使劲的一跺脚,心中连叫可惜,这张紫阳老道连他的徒弟都比不了,不能舍生忘死,想走都走不了。返虚期的宗师高手自曝肉身,那等于是拿库炼无数年代的肉体来释放高度压缩的真元,虽然也是不可小觑,但若是比起宗师级高手自爆元神,动则千百里草木山石进程飞灰的恐怖程度可就要差的远了,拿这种程度的自爆来对付天仙级别的水师,基本上就是徒劳无功,绝无可能的下场。就在张紫阳老道不惜自爆肉身真元的同一时间,那由老道头颅部分所化作的大股金光猛然向上一跳,半空中结成一尊半尺高下金光闪闪的**婴儿模样。这婴儿周身金光璀璨,白白胖胖的,身外隐隐结出一龙一虎的虚影光华,头顶三寸高处虚悬一口精光四射的黄金宝印,虽然还是看不太清楚那眉眼五官,但却和张紫阳老道的身材具体而微有了八九分相似,却正是张紫阳乘机遁出的元神婴儿。眼见得那千百道压缩肉身所化的真元竟然连水师的护身水幕都无法穿透,一阵冷风呼啸而来,那元神婴儿猛地一个哆嗦,尖叫一声,扭头化作一道金光就是飞窜而去。“还想走?”水师悠悠的话语恍如催命的符咒,绵延整个空间的水波随着这话音猛地一荡,一圈涟漪似缓实快转眼就是到了那金色的婴孩儿背后,噗!的一声,如同是被滔天巨浪击打一记的独木小舟,水色涟漪后发先至,兜尾就是将那婴孩元神打了一溜儿跟头,每一个跟头翻出去,身上金光立刻就是黯淡一分,眼看着张紫阳的元神就要被那滔天水光所淹没。便在这时,却只见天枢峰顶一道清光飞起,宏大清朗的声音响彻天地群山:“道友何必如此,毁人肉身已是不该,又怎能赶尽杀绝灭人元神,不若看在贫道面上,结个善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