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雍容全力一刀劈下,七杀化血魔刀宛如一线天痕划过上下虚空,将方圆五百里的所有禁制搅得粉碎,天极子不由眼中猛地一亮,张口大赞。他蜀山剑派本就是古往今来第一的剑修门派,号称一剑在手万法可破,追求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将手中飞剑修成先天剑器,能够一剑破碎大千虚空,飞升而去。此时一见雍容这一刀之威,连天都似乎要被分成两半,气势威力竟和自己门中天剑之道隐隐相合,饶是天极子一派掌教之尊,看在眼里,迷在心上,也不由自主大声叫好。仿佛刚刚一口喝下了几坛醇香无比的美酒,其味绵长悠远,脑中晕晕乎乎,一时间天极子竟似痴呆了一样,满面都是向往之色。这一刀之威居然一致如斯!“不知道这雍容和夜帝苍山孰高孰低?若他真是我道门一脉,却不正是对付那老魔头的最佳人选?”就在天极子目眩神迷的时候,昆仑玉真人也是在心中暗暗腹诽思量,打着自己的主意。天魔乃是魔道之祖,外道巅峰,若这雍容真是海外散修道门一脉,却是不好再以勾结魔道的借口来问责打击蜀山,但如此一来岂不是就等同于让蜀山剑派得了这么一个强大的盟友?昆仑玉虚宫虽是天下道门祖庭之地,千万年来内中之迷不但外人满意窥伺,便是他这个掌门人也不敢进的其秘,更何况昆仑山上高手如云,也不是没有可以抗衡此等境界的无上人物。只是,平白让蜀山得了这么一个强助,也实在让人心中不安!玉真人心中念头频频转动,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只不过他脸上神色瞬息百变,显是心中已是惊骇到了极点。在几人头顶不远处。天自在、威严、月施、天大自在、众色和天具自在六大法王还是僵持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被黑龙道人的滔天龙威震慑的苦不堪言,而剩下的雷音寺无相神尼,峨眉山清凉洞大智禅师和西藏密宗的殊胜金刚世尊更是凄惨。他们本也是人间大宗师一流的人物,奈何此时此地又不似玉真人等人有杏黄旗无上法宝护体,修为又和人家差了不知多少,还未正面接触只被老黑龙气机一扫之下,立刻就是如被几十座大山同时压在了头上一样,整个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从天空里坠落下来,一副面孔涨红地好似就要流出血来。好在大智禅师反应够快,才觉不妙便是一声佛号,抖手扔出了一只半尺高下的铜钟,这铜钟色做金红,七彩流溢,方一现身在空中立刻就是迎风见长。须臾化作小山大小,发出洪亮钟鸣,往下一落,就将三人齐都罩了进去。这钟乃是峨眉山清凉洞镇洞之宝,名作梵心佛钟,钟身之上刻有《大梵伏魔经》一部,身怀此宝者。无论修炼什么功法。坐卧行走一言一行皆沾有佛性,一经施展,万钟齐鸣,有伽兰揭帝守护,比丘罗汉诵经,诸般外邪都不能入,以之护身自有无穷妙用。加上无相神尼也自放出屠龙宝刀四外游动,殊胜金刚世尊念动密教真言护法,倒也在半刻之后定下神来。“大智师兄。我佛慈悲为怀普渡众生,面对妖邪虽也有雷霆之怒霹雳手段,但你我相交已有千年,何曾想过竟会有今日之变故,师兄精研佛法。神通过人。缘何也会起了这般杀心龌龊?”场中的形式急转直下,原本还是占据绝对上风的佛门一脉。此刻因为雍容的悍然出手而瞬间落在下风,如是无相神尼和大智禅师这般的高僧大德竟也丝毫插不进手去,只被虚空中一道气机压落在半空。而大智禅师所在的峨眉山清凉洞说起来也是在蜀山剑派的势力范围之内,素来也是和蜀山一派交好,大方上人眼见这昔日好友落得狼狈不堪,不由也是心有戚戚,忍不住出声责问。“本性是空,何来杀心龌龊,大方你还是着相了!”两道白眉垂下脸颊,大智禅师身上隐有佛光闪动,口中似是有轻轻一叹,又自双手合什道了一声。“何必和这叛徒非这口舌,我佛如来早有预言,人间佛门正法千年像法千年,其后便是魔法一万年,我辈弟子为挽救宗门道统于崩溃之初,便是如何行事也无错误。倒是这孽障不分轻重,贪恋红尘,以至于终被道门所惑,临阵脱逃,坏了我佛门大事,便也该以身正法,到我佛面前谢罪才是!”无相神尼性如烈火,才被雍容弄得灰头土脸,一见大方上人立刻怒目圆睁,高声喝骂。“成住坏空,世间之事莫不如此,我人间佛门末法之期,乃是因果所定,并非人力所能扭转,况且此间之事也都是你们私下所为,并非佛祖本意,如何还能道我是非?以我之见却还是尔等倒行逆施,坏了我教气数,自此之后佛道两家上干天怒,不复以往清净,究其罪责尽都要落在你们的身上!”大方上人对这无相神尼淡淡一笑,也不发怒,只是言语之间满是唏嘘之意。正如他刚才所说,这一次的佛门灭道计划,全是人间佛门诸派和香巴拉中地莲花生大士私下而为,行的就是不成功则成仁的路子,断无一丝一毫的后路可退。要么计划成功,灭杀玉真人一行道门宗师在此,令中土道门群龙无首,佛门便可趁虚而入,取而代之,要么就是计划失败,消息外漏,人间佛道彻底反目成仇,全面开战,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第三种可能存在两了。“你……!”无相神尼被大方上人一句话说的面色为之一白,口中厉喝一声,正欲说话,却不料猛地身形一震,面现惊骇之色。“怎么回事?”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抬头仰望天空。“哪里又来了一个高手?”遥远的天际陡然传来隆隆呼啸之声,势如奔雷万马齐喑,一片水云自东海之上快如疾风般飘了过来,第一眼看去时还远在天边,晃眼过后满天里就已经是那卷起了无边云海。顷刻间,苍穹震颤恍如筛糠,万千霹雳轰鸣,一道道千百丈长短的紫色电光分裂长天大日,仿佛随时都要把天空击成粉碎,随后自那无边水云当中宛如落下一个千疮百孔地硕大水袋,又似是洪荒再现天河倒泄,无以计量的庞大水流倾盆而下,与地面上的湖泊河流才一接触立刻形成无数条粗大透明的水柱,接天连地,电光闪闪。头顶上的天空像是突然被人扣下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又疑是时空挪移幻影障目,置身于那万丈海底下的水晶龙宫之中,仰头望去但见水波晶莹,当中有似有鱼龙曼延,万千变化,重重水云,鼓荡呼啸,一层层地压降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厚,有多铺天盖地地大水瞬间就是将脚下一片大地化作万顷碧波,就连众人脚下原本的千丈高峰也被这滔天大水顷刻淹到了脚底板,纵目远望,千里之地一片泽国,浑似已和远方的洪荒东海连成一体,天水一片,有那四方群山,还没有被淹没的山峰露出水面,就像是大海中一座座小小的孤岛。“该死的水师,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要等到这时候来!”正自一把破开莲花生的灵鹫青灯,一刀劈开空间禁制的雍容,率先感到不妙,心中顿时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他和水师之间相互交过手,自是对水师的气息**至极,人虽是在全力以赴找人报仇,心无他顾,但那片水云才一出现在东海之上,雍容便是察觉到了这水云之中弥天极地孤冷狂傲地水师气息。而此时他也正值拼斗的关键时刻,突然感觉到四方千里上下虚空,癸水精气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的朝着自己所在方位汇聚而来,顿时手上就是一慢。也终于叫一直以来苦不堪言的莲花生大士窥到了机会缝隙,一手持定灵鹫青灯举在胸前牢牢护住法体,脚下金莲神座风驰电掣般向后就退,转眼就在百里之外,堪堪躲过了雍容地那一记七杀化血魔刀,心中倒抽一口冷气。“这又是何方神圣驾临?莫非是那上界有天仙临凡?否则这世间如何有这多地天仙人物?”天上水云滚滚,地上恶浪滔天,浑似天地之间都被这大水淹了个通透,本身就是太古神龙的黑龙道人天生就能操纵水脉风雨雷电,控水之术强到极点,他地感受比起任何人都更加的强烈和匪夷所思。自古以来天下水族便已龙族为尊,行云布雨那是本能,可若是要让龙族发洪水瞬间淹没这脚下几千丈的崇山峻岭高山绝顶,虽非不能却也绝不是这眨眼之间就能够办到的。“千里洪泽,滔天之水。是哪一路的水仙竟然有这么大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