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章 荒山媚女个月后。崇山峻岭,峰峦迭嶂,远处可俯视百丈深谷,高处可仰观万壁起伏。一个相貌英俊,脸容淡漠,身着暗红色外袍的男子自绿树浓荫掩映下的小湖边缓缓起身。他显是在湖水中刚刚畅游了一番,**在外的古铜色肌肤泛出清洁健康的光采。将长三尺的血红色宝刀背于身后,抬头观天时,他刚好捕捉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接着闷雷爆响,粉碎了山野的宁静,奏起了暴风雨的序曲。便在此时,一名样貌机灵的青年从前方名为“百丈峡”的山谷奔来,穿过湖边两百武士扎的营地,和一名背负双锏的虬髯大汉及一个样貌清秀的墨衣男子一同恭敬立到仍自默默仰观夜空的暗衣男子身边。感应到身后来人,暗衣男子脸上一对和他20来岁年龄极沧桑而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纹涟漪,似自言自语,又似轻声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青年抬头看了眼,心中泛出公子从霍邑回来后愈发高深莫测的感觉,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事?他恭敬道:“公子,前方谷口疏林中亮着数以百计的火把,应是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拼杀。”暗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嘴角划过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手下三人,淡淡道:“想不到,真碰上了。”墨衣青年闻言,斜掠入鬓的双眉微微起道:“公子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他的声音清冽悦人,如山泉泻耳,即便是用疑惑的语气说话,表情透着分严肃,让人也生不出丝毫芥蒂,神情自然舒爽。只是一袭墨衣。让他又隐隐压抑着自己略微有些柔弱的气质,教人不感到他的女性化,反倒合成一种独特地魅力。被称作公子的青年看着他,嘴角忽地勾起抹似有深意的笑容,道:“有个美丽的女子在前面。”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具有侵略性,彷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他对视的墨衣青年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悸动,不禁暗问,公子这话是否表示他知道什么……沉思中墨衣青年淡漠地神色冰解了几分。不知何时微微低下的脸渐渐绽放出一丝红晕,醒觉这不正常的羞意,他偷偷打量了眼面前人,发现他的眼神正肆无忌惮的观察自己,不禁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呼,双眸重新回复清明,警惕的瞪了他一眼。随着这难得的动人表情消失,公子暗叹可惜,从容地看向三名手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然自若地命令道:“好戏开始了,咱们适逢其会,去看看吧。记得亮出咱们名号,最好是连人数都报的一清二楚,让那些大鱼大虾知道。”虬髯大汉三人微微一愣,这地方所有能碰到地势力,基本是敌非友,这样做,要示人以弱么?想到自家大军眼下确实暂抽不出身。公子回阳后与老爷密探一番,便领着自己这点人赶来……心中虽浮想联翩,三人却不敢怠慢,连忙下去准备。看着三人离开,暗衣公子眼神凛然一变,不再有刚才与下属说话时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冰冷,自言自语道:“魔教?邪道者,不择手段,我获得刀魂后你们是否还能这么猖狂?”飞马牧场后山小楼内,一个正畅饮亲手酿制果酒的老头似有所觉,神情凝重的卜一番,喃喃低语道:“鸣鸿一出,伏尸千里,霸道天威,众生回避啊。”×××走出谷口。前面出现一道横亘无尽的密林,在没有星辉月照的黑夜里,份外阴沉诡秘。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列耸立的崇山峻岭,在这之间则是地势起伏的陵丘与疏林,此时火光掩映,照出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搏斗,喊杀声嘈杂震天。其中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在战场中心有盏高悬地黄灯。那是挂在一个高台的木柱上,有名黄衣女子给绑在柱底处,如云的秀发长垂下来,遮着了大部分脸庞,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众人隐匿在林中观察一番,那名早先探路的机灵男子指着场中胡服一方人马防守的高台道:“黑衣人应是想救那名女子,不过他们落了下风。李宏尚不知那女子身份。”原来他就是先一步离开洛阳地李宏,那名墨衣人便是墨水,虬髯大汉自然是秦叔宝了。李宏说罢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暗衣男子,以他看来,公子既然要加入这两方的戏码,自然是帮处于下风的汉人。似是感到李宏心意,暗衣公子嘴角微微翘起,一股狂傲的气质悄然泛出,淡淡一笑,道:“咱们谁也不帮。那名女子看到我,自然就会醒来,不需任何人帮助。”是么,婠婠?若以为我会怜香惜玉,还想装睡,那你就太天真了。都说你是妖女,其实只是因为你更加洞悉人心,知道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更好的谋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罢了。如今的我,更加的懂得你地心思。三个月了,原来时间可以过得如此迅速,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像自己。或许世上只有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的。上次见面,被你夺去一刃,如今的我,才足以面对你了吧!真是庆幸,鸣鸿刀魂觉醒后你是我第一个对手呢……像是要验证这番话,身着暗红衣的公子身形一掠,向高台凌空跃去。李宏等人默默跟上,却没有一同赶向战场中心,而是领着三百名亲卫,齐呼一声“赤烈”,有如利剑般直直冲出,不管那方人马就杀。既然公子说那方都不帮。那么,就是那方都可以杀!敌人已近,矛斧刀戟,声势汹汹的盖头杀来。暗衣公子冷冷盯着婠婠,看也没看攻来的几把兵刃,加速掠前,衣袖一挥,斜斜笼罩向几人。随着衣袖的红芒闪过,五名尚未使出招数的胡服武士立刻凝止不动。脱手掉下刀枪后,整个人如被大锤轰击般,颓然倒下。待他立足高台,身后五人鲜血才如泉水般浸出。台上多名胡人见只是红芒一闪,己方已有五人以奇怪诡异地情况命丧当场,无不心胆俱寒,暗想这种连如何出手都看不清楚地武功,教人如何对抗,立时斗志全消。四散奔逃。暗衣公子灼灼地目光仍然紧盯着美眸闭合的婠婠。十来个胡人满脸恐惧的守护在她身旁,作为最后的屏障。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眼光,让这些胡人感到这人就像野兽一般。他到底是什么人!面对这样一个娇弱的,风华绝代的女子,竟然会这般冷酷!默默注视一会,婠婠仍没有张开双眼,这个男人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玩味,却没有那种急色而令人厌恶地轻佻。他知道,她可以“看”到自己。一阵微风拂过,拂起了她黄色的长裙。漫天飞舞,好是烂漫。一股处子特有的香味涌入他的鼻腔。那是一种甜腻清幽的味道,既不同于成熟妇人的浓烈厚重,亦不同于大家闺秀的清香淡雅,出于红尘之中,濯于朗朗夜空。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这幽香中深深潜伏的却是一股平和,平和地让人心动。他贪婪而夸张地深吸了两口,目光却没泛起一分波动,仍旧无比淡漠。某女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偏又发作不得,嘴角挑起了一抹弯弯地弧线。仅仅一个微笑,她便如悄然绽放的苿莉花,又好似皎洁的月亮拔开了几偻遮挡的乌云。在其原本楚楚动人的气质上格外地添加了几分妩媚,霎时间,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油然而生。妖女就是妖女!尚未睁开眼睛,便已有如此摄人的魅力。上次一别,她的天魔真气又有精进吧。他忍不住低声赞叹道:“秀色天成,媚惑在心。”如此美人,熏陶的是绝世内功和智慧,而不像寻常女子,一直浊染在泥土之气里。笑容逐渐绽放到婠婠的整个俏脸。他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一声娇叱,来自上方。来人是第一流的好手。暗衣公子像是早料到般。冲天而起。火光映照下,一位露出粉臂圆脐的红衣美女,左右手短刃化作两团芒焰般的精光,一上一下往他脸胸印来,迅疾无伦,凌厉之极。这外族打扮的女子俏脸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她的身材也极为曲线窈窕,相较中原女子地纤秀匀称,额外多了分热烈奔放,尤其是大胆的穿着,使她娟秀的面容汇入了几分冷艳。看清她的样子,暗衣公子拍出的双掌不禁滞了滞。他本以为任何美丽的相貌,现在都不能分去自己半分心思。此刻,面对这红衣打扮的女子,他眼中却不禁划过抹淡淡的哀伤。都是一袭红衣,都是精灵可爱,自己还如此在意她么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回复清明,答案已在心间,何必徒自叨扰?或许有些东西不会随时间而变……会心一笑,他原本想要拧断对方双臂的招式没有使尽,左右掌先后拍出,在她露出地两段嫩藕般的小臂上轻轻拂过,红衣女子顿感双手酸麻,再握不住手中短刃,抛跌下来。原本长剑随后刺来的一名年青英伟的胡汉,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疾疾收剑而回,接住了自己师妹。暗衣公子倒没有趁机上前攻击,那名胡汉看了看台下被号称“赤烈”的不知名势力屠戮大半的族人,露出阴冷的表情,喝道:“你是何人?身手果是了得,不知为何来此捣乱?”他本想问对方与独霸山庄有何关系,但见对方手下两边人都杀,心中气恼万分,虽明知自己敌不过他,亦脱口指责。暗衣公子丝毫没有生气,也没有看他,反而笑容灿烂地看向婠婠,那笑容透着种操控死亡的霸道:“婠大小姐,你若再不醒来,我只好杀光这里所有人了。”英伟胡汉和那名红衣女子相顾而视,同时色变,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地寒意。他们并不是给吓大的,相反,草原上他们师父“曲傲”之名甚至可以让夜间啼哭地小孩不敢再捣蛋。但眼前这人,无论是他展示出来的实力,又或者是一口道破那名女子姓名,乃至说话的语气,都让两人对他的威胁深信不疑。英伟青年扫了眼仍自闭目的婠婠,不得不放低身份道:“本人乃铁勒“飞鹰”曲傲的第三门徒庚哥呼儿,朋友是……”暗衣公子挥手打断他,淡淡道:“不需报什么来历,你们是谁本人全部知晓。你身旁这位是你师妹花翎子吧。听说曲敖号称毕玄以下草原第二高手,只是一夕落败,如今功力早已不如从前,好似垂暮匹夫。可笑你们还抬着他的名头出来招摇。”庚哥呼儿两人听他对自己师父评价竟然是“垂暮匹夫”四字,不禁大怒,就欲出手,恰在此时,一阵蹄音由远及近传来。婠婠亦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樱唇轻吐,缓缓道:“李天凡,咱们又见面了!”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