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君瑜从昏睡中徐徐苏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翌日的清晨。“君瑜姊姊,你醒啦。 ”旁边传来了熟悉的悦耳声线,傅君瑜侧头看去,只见单琬晶身披舒袍,正巧笑嫣然地坐在自己的身边,那缕缕透过镂空窗格射进来的灿烂阳光,照映在她凝脂般的俏脸,顿时一片红彤光润,衬上欺霜赛雪的肌肤,直若天仙化人,美艳不可方物。“琬晶?怎么是你?”傅君瑜摸了摸身下的软榻,看着身周飘舞着的洁白轻纱,她的美眸现出迷惘之色,玉手撑起酥软无力的娇躯,怔怔地问道,“这是在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的?”“这处是皇宫里的思远轩。 ”单琬晶伸手搀扶起她,柔声说道。傅君瑜乍闻“皇宫”两字,娇躯登时微震,刹那间,昨夜的一幕幕瞬息之间便在脑海里飞速地掠过,最后定格在一片漆黑中。“你是否早已知晓他身份了的?”傅君瑜恍惚了一下,怔怔道。“是,但也没多久,”单琬晶继而和声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进来了,无论将来如何,你还是先在这儿住下来吧。 ”傅君瑜抬起螓首,双唇紧抿,默然良久,忽然幽幽地说道:“虽然我武功尽数为他所封,但是他真能放心让我在他身边么?”“莫要理会这些,恩。 是了,你休息一夜,想是也饿了,待先净了脸面,再用点膳食吧。 ”单琬晶lou出了温煦的笑容,她松开了扶着傅君瑜香肩地柔荑,轻轻地交击两下。 只听“啪啪”的两声,宽敞的室内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傅君瑜循声望去,只见纱帐外边,两名手托香巾和水盘的宫女,正袅袅地走到了近前……而此时杨广却已与祝玉妍作完了晨起运动,留下瘫软的她在内房榻上休息,杨广便神清气爽地端坐在藏春阁外厅的软榻上阅览奏章。龙案上地这份密折乃是新任洛阳通守郎奉呈送,他在奏章里言道。 洛阳城望族沙家控有大量违制军械,但据细作探察,沙家近日却有西移长安的异常动向,所以他恳请皇帝陛下及早裁断,消弭祸患。“沙家?程碧素?”杨广右手五指轻轻扣击龙案,蹙眉沉吟道。“陛下,”阁门外地传唤内官禀道,“禁卫总领独孤峰求见。 ”“哦。 正好要找他呢,宣!”杨广抬起头来,向内官招了招手。随着那名娇俏内官的长声传唤,候在阁外,身披软甲的独孤峰疾趋步进,到得阁心。 躬身施礼道:“微臣独孤峰,参见吾皇。 ”“爱卿免礼,”杨广将奏折放置于身旁,摆手说道,“请坐。 ”独孤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见到杨广脸容平和,并无不悦之色,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连忙称谢,然后退到旁边的席位跪坐了下来。“爱卿匆匆而来。 所为甚事啊?”杨广望了他一眼。 微笑问道。独孤峰臀下的蒲团尚未坐实,甫闻杨广之言立即挺身单膝跪倒。 沉声说道:“陛下,微臣受命掌管宫禁,卫护皇家,哪知两日间竟放任两拨刺客连闯大内,惊动圣驾,此诚人臣之过也,故,请陛下治微臣渎职之罪。 ”说罢,他竟摘下自己的紫羽盔,高高地托起。“爱卿说错了,”杨广笑容忽敛,“刺客只妖道宁道奇而已。 ”独孤峰早知晓傅君瑜地真实身份,亦知她的实际意图,但此刻听皇帝语气,竟是完全地撇弃无论,他心头一动,道:“是,陛下。 ”杨广对独孤峰如此知趣很是赞赏,但随即冷下脸,训斥道:“不过你渎职之事确非乌有,哼哼,宫城禁卫忠心无贰,自该嘉奖,但其防务却松懈如斯,令人如入无人之境,这教朕怎生睡得安稳?嗯!”独孤峰此时后悔不迭,暗叫苦也,他来此之前,已自知宫城内廷出此纰漏,绝对难逃罪责,他适才无非是想以退为进,换取皇帝的同情,然后化大事于小,小事化无,最后烟消云散,最好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没有料到皇帝却龙颜怒变,好似真的生起气来一般。“这样吧,你卸下现职,外赴城防,任偏将军,”杨广冷冷地瞥视着独孤峰,直到后者的内袍渐渐汗湿,脸色方是缓缓地松就,“而你母亲尤老夫人与凤儿,于上次擒拿妖道一役立下了大功,朕便赏赐她祖孙俩锦缎千匹,上好胭脂百盒,并,你那禁卫总领的职位便由老夫人暂摄名下,凤儿能力亦非凡俗,可从旁佐助。 ”独孤峰跪在阁心,直觉上边凌空迫下一股滔天无铸的无形威压,却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听着上边那名内官唰唰的记录声,连声应是。杨广其实也知此番地两拨刺客均与独孤峰掌柄禁卫的能力无关,但是他近来渐感宇文阀的势力更是膨胀,内廷与军队中皆有要人,如若束手任由其发展,只恐将来又是尾大不掉的局面,到时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再次走回前任地老路,徒废心计了。但是如果扶植过去的豪门独孤阀,加诸制衡,以尤楚红抗宇文伤,以独孤峰带动下的独孤阀高手抗宇文成都等人,而且两大世阀的矛盾由来已久,短时间内,亦不虞他们冰释前嫌,合作无间。争取到这若干年的时间,便可实施酝酿许久的文武科举取士的计划,逐步地取代魏晋以降的大族门阀垄断朝廷高职地势力格局了。——哈哈哈!老子果真没有白学历史!哈哈哈!老子是天才!“陛下,微臣还有要事启奏。 ”独孤峰那低微的声音听在杨广地耳朵里。 却很是突兀,直若那轰天雷,无情地炸碎了他意**地气氛。“说!”杨广牙缝挤出的声音就像那寒冬冰窖吹出地丝丝冷气。独孤峰捧着紫羽盔,直挺挺地伟躯无端地打了个寒噤,他有些尴尬地望了望侍立在软榻左右的八名娇俏内官,嘴巴蠕动,欲言却止。杨广心中蓦地微动。 莫非这老小子说地是甚么鬼祟之事?忖到这里,他挥一挥手。 八名内官齐声呖呖应是,躬身施礼,悄然地退下。“陛下,”独孤峰微趋凑前,脸上lou出了谄媚恶俗的笑容,故意地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微臣昨日奉陛下谕旨,外出公干时,于道左偶得一稀世宝贝,不敢自专,欲献予陛下,以略尽人臣之道。 ”“稀世宝贝?是甚么东西?”杨广地猎奇心给微微地吊起来了。“陛下可曾听说过洛阳有双宝?”独孤峰的诡秘笑容给了杨广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就是那种烂俗电视剧里某类职业者的笑容。“朕只曾听人说道洛阳有双艳。 是为洛阳首富荣凤祥的千金荣姣姣,王世充的外甥女董淑妮,”杨广心中隐隐猜到了甚么,但却装作糊涂地道,“但至于爱卿所说的双宝嘛,却从未听人道及过。 ”独孤峰眼睛一亮。 更觉自己英明果断,他嘿然赞叹道:“陛下果然是那个,听闻于帷幄之中,那个,察觉于千里之外啊!好教陛下得知,这洛阳双宝嘛,就是陛下所说地洛阳双艳,艳盖洛阳的尤物。 ”“荣姣姣也就罢了,这董淑妮么,昨日微臣奉陛下谕旨查封王行本府邸的时候。 恰恰碰见她从里面逃逸出来。 于是微臣便命人出手拿下,关押起来。 微臣仿佛间,似曾听说陛下枕畔空虚,因为便想将此女上献与陛下,以陪伴陛下渡过那漫漫长夜,此亦人臣之心也。 ”——我kao!这老小子原来不止是色鬼,而且还是个皮条客啊!杨广肚子里嚷嚷着鄙视独孤峰,但听闻“艳盖洛阳”四字,心中仍是怦然一跳,按说他几乎已经阅尽当世的绝世美女,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那股收罗天下美女,充实后宫的劲儿却没有半瞬停顿过,大有一种“韩信点兵,多多易善”的架势。独孤峰偷眼望见杨广双目蓦然发光的模样,心中虽然一阵肉痛,但是亦知绝非吝惜的时候,他谄笑道:“此女艳色无双,更教陛下欢喜地是,她尚是处子之身,而且今晨给臣和那王玄应苦心劝说后,她亦道极为乐意侍奉陛下,以减轻其舅王世充所犯之滔天罪孽。 ”——我kao!董淑妮还是个处女?她还没有跟杨虚彦勾搭成jian么?这有可能么?不成,老子得亲自检验,以为广大的“大唐粉”释疑!“咳!这董淑妮孝心……那个天日可表啊,朕便成全于她吧,”杨广笑若春风地道,“爱卿哪,这妙人儿现在何处呀?”独孤峰昨日从皇帝那帖文告已经隐约猜到王世充罪责难免,但是死罪可拖,现在听到皇帝这番话,暗道皇帝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启奏陛下,微臣已将她领至宫外,静候陛下的旨意宣召。 ”“爱卿果是朕之肱骨,甚体朕心,将来足堪大用呀,”杨广笑眯眯地点头赞叹,然后轻击手掌,扬声唤道,“来人哪。 ”八名内官从下侧室婀娜走出,鱼贯而现,娇声应道:“陛下。 ”“传朕旨意,着禁卫将军,通守府尹,城防将军三处,将此次平逆的功臣速速上报,朕当论功行赏,另,原禁卫总领独孤峰,于此役虽有失职,但亦有可圈可点之处,除下放城防军,任偏将军锻炼外,再加其为昭国公,以示表彰。 ”独孤阀自被皇帝杨广刻意打压,失宠陛前之后,阀主独孤峰世袭的昭国公的爵位便亦降下一级,是为昭德侯,所以独孤峰在宇文阀阀主宇文伤面前,总有一种矮他半截地感觉,因为宇文伤已升许国公。听到皇帝恢复自己的世袭爵位,而且,相信在皇帝陛下那句“可圈可点、足堪大用”的赞语提示下,家阀的容光即将在自己领导下重新闪耀,公侯千载,福荫万代,独孤峰思忖到此,自是喜形于色,肚子里暗叫美人儿送的正是时候。“谢陛下恩典!”独孤峰喜气洋洋地施礼拜谢道,他哪里知晓,杨广心中却早已有了算计世家大阀的如意算盘呢。“周内官,”杨广继而唤道,“你这便与这位独孤将军到宫外去,领那名董小姐到藏春阁来吧。 ”“是,陛下。 ”那名娇柔可人的周内官与独孤峰恭声应道,前者随在独孤峰的身后,犹如杨柳迎风,款款地走出了阁门。杨广嘿然收回了视线,向自己软榻右旁的那名内官说道:“赵内官,你再拟两道旨意,第一道,特授洛阳沙府家主沙天南为兵部侍郎,令他即刻莅任,着右司郎卢楚速去宣旨;第二道,命独孤府中的独孤凤为朕之密使,前去外城南大街‘天然居’,将单夫人等人全皆接入宫中,安排到宫北凤鸣殿就歇,并使人专门侍侯。 ”“是,陛下。 ”赵内官亦是杨广支去阴阳怪气地宦官后,专门从宫女中挑选出来地俏人儿,黄鹂般的声音最是清脆甜美。“嘿嘿,沙天南,老子看你往哪里跑?”杨广随手摸了一把俯身下来地赵内官那茁挺高耸的酥胸,顿教娇人儿羞红了一张俏丽脸蛋。此时恰好祝玉妍xian帘而出,正撞见杨广的咸猪手袭击得逞,她忿声冷哼,美眸狠狠地瞪视着杨广。“哼什么哼,再哼就把你吃上一次!”杨广斜睨着她那娇嫩得似要滴出水一般的滑腻脸蛋,嘿然邪笑道。祝玉妍脸色微红,她顿了顿足,忽然愤然摔帘,又跨了进去。杨广一边摸着浑身发烫的赵内官那富有弹性的丰满香臀,一边传音说道:“玉妍,这是否一个**的邀请呢?”“哐当!”内间骤然响起了瓷器砸地破碎的悦耳声音——至少杨广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