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茗瑾与戎歌的被迫出现,恰恰成了诱发这场**争斗的开端。此时此刻,长安的万家灯火已灭,长安百姓在三言两语中结束了这一天的劳累,已经不堪疲惫的他们顾不及思索明日长安的大事件,也顾不及去细想关于菜市场那场打斗的传言,他们只是想着,明早的早餐,该吃包子跟油条呢,还是馒头跟白粥呢。凌茗瑾与戎歌的一夜难安,在第二天长安开始喧嚣的时候,得到了最好的奖励,想到对策的凌茗瑾开始与戎歌小声商量,紧闭了一晚上的屋门被侍卫推开打入了一缕刺目的阳光,她煞有介事的掩嘴打了个哈欠,在侍卫的呵斥声中起身跟着离开了屋子。站在百花怒放的花园凉亭中,顶着北落潜之如深冬冰窖的目光,晒着温度刚好可以让鼻尖冒出细汗的太阳,睁眼看了一晚漆黑的她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的疲倦,只是在北落潜之问话的时候,一夜未眠的脑子总是会出现片刻的卡壳导致她的回答有了片刻的迟缓。北落潜之俊秀的脸庞没有一丁点的动怒,那恰到好处让人揣摩不透上翘的嘴角与那抹冰冷的目光,并没有因凌茗瑾的迟缓而改变,凌茗瑾的顽固抵抗在他的预料之中,让他不露声色脑子里却在不解的,是凌茗瑾身旁那位同伙的态度。站在一旁的戎歌与表现得高傲不羁的凌茗瑾相比,简直就不像是一伙的,就在北落潜之刚刚从凌茗瑾身上收回眼光一眼带过戎歌面庞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他那抹暧昧的笑与极度猥琐龌龊不堪放I荡的眼神。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忆相思里的小幺盯着,就像是被宫里那几个声名狼藉的公公看着……想到这,北落潜之摇了摇头,甩开了脑中那几I张恶心的脸,不愿再看戎歌一眼。最终,这场对话,以北落潜之的落荒而逃而告终,想到他离开是那张比猪肝还有黑的脸与一触到戎歌就皱成一坨的鼻子,凌茗瑾洋洋得意的笑了笑,跟着侍卫一同出了府门。这场对话,就是北落潜之在带他们进宫前的一些交代,皇上虽然抱病,但见人还是可以的,有了都察院连夜搜集到的一些证据,北落潜之显得很有底气。安之府到皇宫的距离很近,这一路走得很平顺,凌茗瑾一直期待的大皇子的对招一直没出,常景德的人也没有出现,一直到他们走到御街前,也只见到了一些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百姓。有了二皇子北落潜之这个导游带路,凌茗瑾也算是见识了一番皇宫的富丽堂皇,嗯,比想象中的更大气庄重雄伟,比故宫更金碧辉煌灿烂夺目,暗自拿着皇宫与故宫还有电视剧里那些皇宫建筑做比较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所站之所是皇宫里最华贵的所在。隔着金丝串成的珍珠珠帘,闻着只有皇上才能享用的龙涎香的香味,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处天下女子都好奇的龙榻。今日的安庆宫很不安庆,难得到齐的五位皇子早就掀开了珠帘站在了龙榻两旁做回了孝子,只有她与戎歌这两个不该出现而出现了的人站在外屋不知所措的紧张。龙榻上的那位,似乎并不想见到他们两个的到来,北落潜之的话被他一声咳嗽打断后,站在一旁的钦天监念了一份刚刚才由内侍拟好的圣旨。几日前的天狗食日,并没有因着百姓的恐慌褪去而褪去,反而在宫廷内,掀起了一场风雨,虽然这场风雨只在钦天监与龙榻上这位之间酝酿,但其结果,却实打实的落在了大庆百姓与五位皇子身上。“逢朕抱病之时天降异象,朕身为大庆天子,深感罪孽,为大庆之稳定安康,朕决定在三天后大赦,五位皇子在大赦之后,要与各州知州一起,确保这段时间大庆的安稳。”也就是将人放出去盯着若是再动歪脑筋就抓起来,一得了明君仁厚的美名,二可为自己积福,站在外屋的凌茗瑾在听到这一纸圣旨后,低头咧了咧嘴,继续看着这一家子虚伪的人继续虚伪的演着戏。话音一落,最先是大皇子说话了,言语之间,难掩对二皇子北落潜之的不满,但最主要的意思,还是想让皇上给他加大点权力,毕竟在管理州县安全的问题上,有着内库权限的他实在有些伸不开手脚。这事是皇上的旨意,也算得是皇上给他们出的考题,因为这位皇上连只会打仗的五皇子都没落下,一旦他们中的谁成为太子,日后登基重中之重的事就是大庆的安稳,这道考题,是皇上最直接最有效的招数。大皇子开了嘴,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三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吃亏,唯独掌握着都察院的北落潜之,却在这个时候成了乖宝宝,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在等得大皇子等人的一阵哄闹被皇上的咳嗽声打断后,他这才张嘴说道:“不知父皇将哪几个州县分给了儿臣?”这话虽然粗了点,但总比其他几位皇子觉悟高,听着这句话,躺在龙榻之上的皇上闭了闭眼,示意着钦天监继续往下念。此时的北落潜之,彻底成了四位皇子眼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试问有着遍布大庆眼线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苦处,这种冒尖的行为让他们很不喜,但在听到州县责任的分配后,几人心里的愤怒变成了沾沾自喜,一同高呼着父皇万岁挺着圣旨出了安庆宫。已经输了权力的他们在赢得了地利之优后,还要赢得速度,虽然皇上将大庆治安最差的几个州县分配给了北落潜之,但出于对都察院的恐惧,他们还是都迫不及待的坐上了离京的马车,赶往了自己要去的州县。就这么的,安庆宫一下子安静了起来。自信满满的北落潜之对被皇子之前打断的话并不甘心,在见到皇上面露喜色的时候,他又试着说了起来。但看到他拿出那些都察院的哨子连夜找到的证据,皇上并没有示意让人接过,他只是偏头看了屋外两眼,对着北落潜之冷冷的说了一句:“这样的东西,再也不要出现在朕的眼前了。”北落潜之笑了笑,将那一叠纸收到了自己怀中,回了句遵父皇旨意。“这两个人,朕看还不错,正好这段时间禁军里头缺人,就送到那去吧。”屋外的凌茗瑾,似乎感觉到了龙榻上那人的目光,龙榻上皇上的一句话,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了她的难题,只是禁军那个地方,实在不是她的容声之所,所以她说不出真心实意的感谢。可眼下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皇子虽然走了,但许许多多的人还在呢,常景德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藏身之处,肯定不会让自己见到明天的太阳。让她觉得庆幸又不幸的是,北落潜之在皇上说了这句话后,又讨好般善解人意般的接着话头说下去了。“听闻内库那边最近缺人手,儿臣以为可以加派先禁军到内库。”北落潜之剑削般的眉头煞一耸动,说出了一句对大庆的将来,对他的未来起着至关重要转变的话。之后许多年的岁月里,他每每想起此时他这句对大皇子别有用心却重重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的话,总是嘘嘘得老眼婆娑。“嗯,内库是国之首重,不能出岔子,朕会安排的,你先出去吧。”伴着几声剧烈的咳嗽,一个年近老矣却雄心依旧的老者皱起了眉头,他有五子一女,最不喜的就是看到几人之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可在世间最大的权力面前,这样的不喜也只能在明面上让五人收敛一些,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却是怎么也是止不住。经过安之府的一夜,屋外的这两个人必然与潜之达成了协议,在外人看来,他们与他也就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内库现在是大皇子与他姑姑看着,这个关头潜之把这两个人放到内库去,修儿那里,怕又要有想法动作了。罢了罢了,既然断不了他们的念想,就姑且让他们去做吧,只要不越过了底线就是。一个掌管了大庆五十年的皇帝的思维,比一般人思维总会开阔许多,在得失取舍之间,他也有着常人没有的坚决,向来标榜着明君的皇上,总是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与生俱来的控制欲望。大庆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以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是他的儿子,也一样必须唯命是从。北落潜之走了,凌茗瑾与戎歌却留了下来,在庆安宫里闻了一个时辰的龙涎香合着药味的复杂味道后,他们被人带到了皇宫北端的一处独立的院落中。这里是维护皇宫安全指挥禁军的中心枢纽,也是这皇宫里唯一一处兵力所在,虽然负责着皇宫的安危,但这个院落却并不繁忙,凌茗瑾侧耳聆听,反而听到了几声粗壮的叫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