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凌茗瑾都嗷嗷的叫着饿,萧明轩被吵得心烦,带着她到了那个葱油鸡蛋大饼的铺子前让她买了个大饼,然后才去了知州府。现在是辰时,头上的太阳没有温度,安州里的百姓也只起了一般,知州府的大门却是早早的开了。门开了,知州胡先俊却还在温柔乡里沉睡。见是萧明轩到访,昨日将两人领进知州府的下人匆忙前去通报,被下人几声喊扰了睡眠,胡先俊恼怒的说了句知道了让他们去书房等着。等到下人离开,胡先俊才在小妾的香I臀上狠狠的摸了一把,扰得美人不快的撅起了嘴,他才起身下床换婢女来替他更衣洗漱。萧明轩两人被人领到了书房坐了一会儿,就等来了还有些精神不振睡眠未醒打着哈欠的胡先俊。几人互道了声早,胡先俊就在书桌上的纸张中找出了自己昨夜写好的榜文交给了萧明轩。然后他又让一个守卫去叫醒了府上的官差,让他们跟着萧明轩出了知州府。一共有二十人的官差,胡先俊让他们听命于萧明轩,萧明轩给了凌茗瑾六个人,就带着其他的走了。一路走到城门,凌茗瑾让两个官差贴了榜文,又让他们找来了张桌子,自己又去了一家铺子里买了纸墨笔砚,便算是搭了一个招工的台。官差都随身带着铜锣,榜文一听上,他们便站在榜文前敲打吆喝了起来。“招工啦招工啦招工啦。”这一声行头与喊声,吸引了大批出城进城散步忙碌的百姓。一出一会儿,榜文下便是人头攒动,一个个都是指着榜文口中念念有词不时与身份的人交谈。官差也会不时指着凌茗瑾说一句:“报名去那边。”开始凌茗瑾倒是很悠闲的坐在一旁,虽然头顶太阳慢慢的变热了。但是后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下定决心的人越来越多,她也就悠闲不起来了。她出的工钱在安州算是很高,虽然夏季是农忙季节,但让自家媳妇去收麦子自家去做这力工却是相当划算,有些汉子看了榜文便火速回了家,与自家媳妇打了商量又折回了城门,在凌茗瑾这里报了名。有些则是当即就报了名,果然有了知州大人这个名头,这次招工变得顺利了许多,试想若是没了知州大人的榜文而是凌茗瑾自己招工,那很多人都是抱着猜疑的态度,这么一猜疑,便会耽误很多时间。凌茗瑾很忙,忙得没了喝茶解渴的时间,忙得没了起身抖抖发麻双腿的时间,更没忙放下笔休息片刻,整整一上午,她都是忙得不可开交。没办法,午时的时候她只能让一个官差去找了个书生来替了自己,然后自己在一旁吃着饭监督。而萧明轩这边的进展就缓慢很多,有些百姓会看着知州大人的榜文答应下来,有些在听到风头后却是死不答应,一心想敲一笔横财。这个时候,萧明轩带来的这些官差就有作用了,萧明轩对每家每户开出的补偿费是十两,加上外墙翻修的材料人工都是萧明轩贴钱,这个在老实人看来是大好的事,偏偏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开出了二十两到五十两不等的补偿费。这方圆十里民宅少说也有五百家,若是应下了一家多给了钱,那下一家必定也会多要银子,所以此风不拿开,萧明轩对此态度很强硬坚决。但要想强硬让这样的家主在那翻修外墙的单子上签名,却是遇到了些难处。萧明轩虽说有些放I荡不羁,但出身武学世家的他从小就深受父亲侠义的影响,他自然不能让官差们去逼着家主们签了字,有些人家是被官差手中的刀剑吓到了赶忙签了字,有些确实倔得狠,说什么都不签,还把自家的孩子抱在了院门前,若是官差一拔刀剑面露恶相,小孩便嗷嗷的哭,哭得萧明轩心烦意乱。一个上午虽然只解决五十户人家,他却已经是累的筋疲力尽,在带十四名官差去吃饭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法子,吃了饭后他让官差找来了那些通情达理的家主与各快各片有声望的老者跟在自己身后,但凡有钉子户,他就让这些人上前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之官差腰中刀剑与自己手上的银子,下午的速度快了很多。城门前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凌茗瑾收桌子的时候。“明日再来明日再来。”榜文上写着无限期招工,又得了凌茗瑾这句话,那些没报到名的人只得让开了条路,让凌茗瑾与那名书名还有六名官差走出了人群。整整二十张纸,一张纸上有大概二十人的名字,也就是说凌茗瑾忙了一天,招了大概四百个人。与书生付了银子,嘱托了他明日何时到城门,凌茗瑾与给了六位官差一些银子,这才辞别了官差回了住处。今日她收工得早些,就是想早些回来,戎歌去了临城七天,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趁着萧明轩不在,自己也好解释与他打些商量。有明月当空繁星闪耀,没有烛火的院子里不算太黑,凌茗瑾方一打开院门,就看到了坐在石桌旁的戎歌。关上了院门,凌茗瑾舒展着筋骨走近了石桌。“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去了知州府。”戎歌一见凌茗瑾回来便焦急的站了起来,等着凌茗瑾早时离开时说的解释。“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最先我要说的是,你改个名吧,若是叫你戎歌被别人听见,怕是要惹祸的。”凌茗瑾示意戎歌坐了下来,并未解释,反是说了自己的建议。“这个我也想过,本我是姓苏,单名佟,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家,叫这个名字也是应当,以后你就这么叫吧。”戎歌点头,也并未特地取个名字,而是说出了自己小时候的名字。“我们都是被通缉的要犯,虽然带着这么多钱,却也不好花出去,你家也是安州,自然想为安州做些贡献的,所以我想,将这些钱漂白,给我们建一些产业,你离开的这些天,我跟萧明轩一直在忙这事。”“等等,这怎么关萧明轩的事,他怎么能掺合进来。”戎歌听到萧明轩的名字赶忙举手打住了凌茗瑾的话头,萧明轩虽然看上去放I荡不羁,但不是笨蛋傻子,怎会帮着自己与凌茗瑾做事。“你听我说,不用担心,我与他签了合约的,再说我的身份并未公开,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现在萧明轩是在替我们做事,我们付他工钱,供他吃住,你想想,我打算这次放手去做,你看看我这图都画好了,你看。”说着凌茗瑾在怀里掏出了自己画的那张开发图纸打开,院子里太暗,她又进了屋拿了根蜡烛,戎歌疑惑的打开了图纸,就着凌茗瑾手中的烛光细细看着,趁着这个功夫,凌茗瑾在一旁继续说道:“要做这么大,肯定要接触官府的,我们都不能出面,自然只好让萧明轩出面了,他有云翎山庄山庄在的身份,与大官打交道想必是得心应手,这次与知州谈事,就是他出的面,你走后,我先是找到了安家家主租下了桃花街,然后又在桃花街将那些租户的租约解了,再去了知州府,让萧明轩去谈了谈,知州已经把渝水河两岸的地划给了我们,也答应配合我们去动员百姓答应民宅外墙的翻修,还与我们写了招工的榜文,今日一早,我与他便是去知州府拿榜文的,今天我在城门招了一天工,他去了劝说各家各户答应翻修外墙,现在还未回来,就是这么多,我未经过你同意就做了这些确实是对不住你,毕竟这些钱里也有你的一半。”凌茗瑾说得激动,右手一抖,竟是抖出了手心蜡烛的几滴蜡水,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戎歌听完了这些话,也算是明白了这些日子凌茗瑾的所作所为,稍稍放宽了心,听见身旁之人倒吸了一口气,他扭转了头,拿下了凌茗瑾掌心的蜡烛。“怎么这么不小心,想不到你与我同在那院子里呆了八年,我只学会了杀人,你却还学会了这些经商之道。你做这事是为了我们都好,我理解,我是粗人,这些事我是做不来的,你就放心的做吧,我不会多说什么的。”凌茗瑾脸上未变,心中却在暗叹,这哪是在那院子里学会的,不过是自己前世的积累罢了。“只是,我有个要求。”突然,戎歌话锋一转,直直的盯着凌茗瑾,目光锐利。“你说。”凌茗瑾忙着剥手心里的蜡油,也未注意戎歌的神情。“让萧明轩离开。”凌茗瑾迅速抬头,看到了戎歌那双明亮锐利的眸子。“他不能离开,我与他是签了合约的,再说没了他,我怎么跟官府打交道”戎歌抿着薄薄的嘴唇呆了片刻,见凌茗瑾还已经睁大着双眼看着自己,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宅子,只有两间屋子。”“也是,哎,不是,你们两个男人,完全可以共睡一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