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皱眉,柳流风一脸苍白,那道血痕,月下更加鲜红妖娆。“你可记得梅府月下你的那番话?”风吹杂草,沙沙。月下凌茗瑾昂着头,那张平常的脸显得格外的干净。“我可以放弃柳家的。”柳流风激动向前一步欲要握住凌茗瑾放在身前摩挲取暖的手,却被萧明轩一把拖住不得前行。“你不能。”深呼吸,凌茗瑾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你就这么想我?”黯淡的眸子里,已有泪光闪烁。“嗯。”轻轻的一声,伴着寒风,吹入了柳流风的双耳,刺得他千疮百孔。看着自己亲如兄弟的朋友,萧明轩心里很难受,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可以伸出手关怀的时候。凌茗瑾的那一句嗯,让他心跳骤然停了停,他在想,自己在她心里,是怎样的?“我明白了。”狼狈退后,柳流风心如死水,凌茗瑾的这一句话,胜过了穿肠的毒药,可他很无力,不知该如何挽回,他惨笑,自己都未拥有过,拿什么挽回?寒风,骤然肆虐。杂草成了枯黄色的海浪在风中轻摇,沙沙声不止。紧咬牙关,柳流风忍住了泪水,他大笑,不过是相识了半月的女子,自己,就这般没用?自己就这么无法释怀,与自己的兄弟争女人,柳流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月下,枯黄海浪中,他狼狈离去。离去。他将凌茗瑾重新交还给萧明轩,他不欠了。……………………柳流风已经远去,凌茗瑾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挽起了被风吹乱的黑发。“跟我走吧。”萧明轩伸出了手,月下,那双本是白皙的手,已经被鲜血人染成了鲜红。“不了,你回柳府吧。”凌茗瑾抬头一笑,迈出了步。不了,轻轻一句,伴着笑,萧明轩紧抿了抿嘴唇。“我曾说过,你去哪,我就去哪。”伴着风,这句话进入了凌茗瑾的耳朵,进入了她的心里,成了可汲取的温暖。“你若是跟得上,那你就来吧。”莞尔一笑,无声,紧接着,笑意凝结,双眼染上凌厉之色,与寒风中,她化作了一道残影,想着枯黄海浪边缘掠去。你若是跟得上,那你就来吧。脑子里这句话不停回荡,萧明轩紧张又激动的抖了抖手赶忙卷起了襟摆化作了残影。是夜,明月如盘,月下佳人公子,穿梭在杂草间,穿梭着寒风中。深夜时,方回到旦城的凌茗瑾敲醒了入住客栈的门。小二披着外袍掌灯开门,不耐的将两人迎了进去。与小二又要了间房,凌茗瑾两人上了楼梯。这一夜,都没有睡。萧明轩在凌茗瑾的屋子里呆到了天明,期间凌茗瑾说了一些话,关于她与柳流风,许是羞愧,她没有提及那些肌肤之亲。那句夫妻之实,萧明轩一直梗在喉咙,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深夜,柳流风回到了柳府。提心吊胆了一天的柳夫人柳芊芊赶忙到了他的院子询问。问起去了何处,柳流风是嗤笑一声,问起去干了什么,柳流风还是嗤笑一声,问起发生了何时,他依旧是嗤笑一声。悲到极限,他笑了。柳芊芊很担忧请来了柳如清。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这位精明干练的柳家家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让柳夫人与柳芊芊去睡下了。这夜,这位严父,一直守了自己的儿子守了一夜,他第一次与自己的儿子提起了一段往事。少年风流,那些情情爱爱最是铭心刻骨,就是柳家家主这样命运早被长辈安排好了的人,也会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铭心刻骨的爱恋。一直谈到了天亮,柳流风才抬起了头,呕出了一口鲜血。柳流风呕出,是气急攻心,柳如清请来了易大侠,易大侠摇了摇头,与这位后生晚辈说了些话后离开。易大侠是去了客栈,萧明轩到底是云翎山庄的少主,他与萧峰有交情,不能看着这事这么发展下去。可他到了客栈,小二却说两人已经退了房离开,人天亮就走了,现在已经追不上了。一代大侠摇头惋惜,只得回了柳家。此后,柳流风一病不起。柳如清请来了旦城所有的大夫,药也天天用着,就是没有起色,无奈之下,柳家家主广发悬赏,谁能医好柳流风,赏黄金万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可惜这勇夫多是庸医,过了半月,柳流风的病情依旧没有起色。柳夫人是日日以泪洗面,柳芊芊更是夜夜难眠,好好的一个家,因柳流风这么一病,鸡犬不宁。易大侠说,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于是柳如清亲自去了一趟安州,萧峰月前已经回了临城,所以他又赶去了临城,与萧峰细细谈了一上午,柳如清才如释重负,一听这事牵扯到了自己已经消息了一个多月的儿子,萧峰勃然大怒瞒着萧夫人与柳如清一同到了旦城。萧峰见到柳流风的时候,他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虽然补药天天都在吃着,但柳流风还是一日日的消瘦了下去。本是仙玉般的人儿,现在却落下了这样的心病,萧峰感慨之余,对自己这个又消失了的儿子更加愠怒。听此事是因那个与自己儿子订下终生的姑娘而起,他当即表态,说萧家没有这样的儿媳,柳如清知道这位老友是心疼柳流风,有所欣慰之余,加重了悬赏的金额。但悬赏的榜文发出去了半月,良医却始终没有露面。旦城柳家,陷入了混乱。萧明轩与凌茗瑾两人,销声匿迹。已过了一月,江城的天气已然不似往日寒冷,也只偶尔飘着小雪花,再没了武林大会那一月的鹅毛大雪。这一月,江城的百姓提心吊胆,知州冉斌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失。北落潜之与都察院的人,已经在江城呆了一月之久了,冉斌与江城百姓都只知道他是来那人的,但已经过了一个月,北落潜之除了是在知州府衙呆着外,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都察院的人每日在江城巡查着,闹得百姓大门都不敢出。但不得不说这些日子北落潜之也为江城做了些好事,只是因都察院的名声太差,才会让百姓不安。江城因势力混杂一直很乱,因地处偏远朝廷也很少干预,这就导致了江城里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案子,有时你早上一起来,就会发现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有时你去个偏僻的地方,就能看到有死人尸体,就如那次的乞丐连环被杀案。江城,是唯一一个朝廷插上了黑幡旗的地方。北落潜之到了江城,带来了都察院二百名的哨子,若是闲暇之余,他就是着手审一些案子,而且都察院的人日夜巡逻者,也抓住了不少意图不轨的人。一个月下来,北落潜之破了十宗案子,三大七小。知州冉斌当即写了一本奏折命人送去了长安,大抵就是对北落潜之大肆赞扬了一番。皇上本在恼怒,方给北落潜之解了禁足长安的旨意,北落潜之就带着人一溜烟跑了,本想就一件案子交给他审理的皇上怎能不恼怒,而且北落潜之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到现在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皇上已经打算下旨召回,就是这时,安公公递上来了一本密奏,说是江城知州命人送来的。看着奏折上对北落潜之这一月事迹的阐述与赞扬,皇上是欢喜开怀,当即就一把火烧了自己写了一本的密旨拟了一道命北落潜之为钦差的圣旨命人送去了江城。北落潜之不笨,虽然是去追凌茗瑾,但他也不会落人口舌,这段时间都察院的人已经找不到了凌茗瑾的踪迹,为了讨得皇上欢喜,知道江城这块地方一直是皇上心病的他留了下来做了这许多的事。而在长安城外,干溢湖迁移的工事已经到了临尾的阶段。这段时间白公子一直勤勤恳恳忙碌着,博得了工部大小官员与村庄百姓的一致喜爱,工事从开工到现在没出过纰漏,就是工部定下的完工时期也已经提请了好几天,于是工部的几位官员商议之下,一同写了奏折送到了皇上面前。三本奏折,都是表彰白公子如何如何的,皇上见之,沉默了一下午。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工地监工的白公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了长公主府。………………是夜,月明星稀。旦城一处小镇上,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熄灭了灯火入睡。一处大院,两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悄悄潜入了一间屋子。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两人身后多了一个包袱。两人相视点头,一跃踏着围墙上了屋顶,消失在了夜色里。而他们方才出来的这间屋子突然亮起了灯,响起了一声高呼:“来人啊,有贼啊……”犬吠,灯亮,许多人家被这一声吵醒赶忙去查看了自家的屋门与藏钱的地方。看到无事,大家相安一笑,继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