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菊开,落叶缤纷,院内微风吹过竹子,飘下了一地的竹叶。凌茗瑾与柳流风并肩而立看着石阶上微微昂首目光冷傲的北落潜之,像足了一个信徒看着自己的信仰。“负责情报的。”这可是个累人活,凌茗瑾心里比较了一下,都察院的哨子遍布全国,这情报每日如雪片一般的送到长安都察院,自己若是当了这个科目,还不得累死。“没别的?”北落潜之诧异的瞥了一眼凌茗瑾,然后缓缓说道:“副院长。”都察院的正副院子,是唯一可在朝廷出任官职的职务。凌茗瑾点了点头,心道这还不错。但这时北落潜之又说话了:“副院长你当不得,跟在我身旁,做个护卫吧。”瞬间,凌茗瑾有了想死的感觉,怎么调价还价还会越来越掉价的,她呵呵笑着一脸憨态的说道:“还是科目吧!”要让她跟着北落潜之,那可是生不如死,其实想想这情报科的科目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可以看别人的隐私,可以看八卦,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小道消息,不错不错,凌茗瑾连连点头。“好。”北落潜之一言许诺。“那个,再容我考虑考虑。”可凌茗瑾又是觉得不妥,赶忙补了一句。北落潜之本就冰冷的脸更加冷了。“就考虑两天,两天。”本以为会被北落潜之一个眼神碾碎,谁知最后,她见到了北落潜之点了点头,他补上了一句:“这两日,你不得出安之府。”为了小命安全,凌茗瑾爽快答应。“还有,以后就穿女装吧。”这话让一旁的柳流风紧握的拳头再次一紧,额角青筋暴露。凌茗瑾知晓这话里的含义,与柳流风使了个眼神。她的通缉画像,是个男子,若北落潜之要用自己,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原来的那个身份,好在她是女子身,这倒好办。不过,让她有些头痛的是,大皇子长公主也是知道她是女子身的。北落潜之与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总不是要自己死吧……难得是为了得到三大家族的支持又想杀了自己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又猜不透北落潜之这么做的深意了。他,真是个难懂的人。…………长公主府里,长公主北落词正在看着歌舞听着琴音品着茶,白公子就坐在他身旁。今日大早长公主收到一封信,不知何人所写,但却是给她无偿的提供了一个信息,那个曾盗了内库还放了一把火的凌茗瑾,来长安了。方看完信,白公子也来了。然后两人就这般坐着,谁也未开口。一直到,第五曲琴音结束,长公主扬了扬手,让琴师继续弹奏。“长公主,凌茗瑾她,是我朋友。”白公子有些紧张,他拿捏不住长公主的想法。“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堵了我一早上,能放下内库的事到我这坐上一上午,看来你与这个朋友交情匪浅。”言下之意,就是说,白公子定然也是早就知道凌茗瑾盗窃内库之事的,不然白公子不可能来得这般快。“交情,倒是一般,不过这人,我却是极欣赏的。”白公子赶忙撇清,现在长公主刚刚站在他这边,他不能因此就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信任。“今早我让人给我看了下这凌茗瑾的资料,也确实是个有趣的人。”长公主精于茶道泡的一手好茶,她手握白玉制成的小茶杯,一杯接着一杯扣着。白公子脸色不变,心里却是紧张了起来,长公主这样的地位手段,岂会不知凌茗瑾到长安的消息。早在凌茗瑾到长安的前一天,长公主就收到了消息,这比那封信,早来了两天。收到了信息却又不行动,这不是长公主的性子,白公子心中揣摩着,凌茗瑾盗窃了内库还纵了火,以长公主雷霆般的性子,怎么也会全国追杀,但似乎,她从来未关系过,就算北落潜之为了凌茗瑾一事四处奔波,她也从未表过态,现在人家都来了长安,长公主却还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这其中,有猫腻,可凌茗瑾纵然优秀,在长公主眼里这样的人物多了去,想必也不会太挂心惜才,那又为的是什么?“长公主鲜少夸人的。”“该夸的还是要夸的,这大庆,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长公主气定神闲的倒着茶,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茶杯,仿佛又用之不尽的耐心。见到那张与皇上有着四分相似的脸,白公子堵塞的脑子突然通了窍,能让长公主对凌茗瑾这样的,只有一人,现如今宫里正病着的那位,只是,皇上又为何要护着凌茗瑾呢?这点他想了一天,都没想通。长公主自然不会告诉他原因,凌茗瑾现在的身份,可不止是一个通缉犯,她是皇上的一颗棋子。可怜的是凌茗瑾,被人当做了棋子还浑然不觉。做人做到了这个境界,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同样的,在今日一早起床的时候,大皇子也收到了一封不知来自何处却给了他一个重要消息的信,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真的是大消息。他现在装着孝子,是无暇也暂时没这个能力把手伸得向长公主一样长的,长公主知道凌茗瑾身在何处,他却不知。这真是个好消息,正好这段时间他无趣得紧。于是他高高兴兴的吃了饭喝了茶,穿戴整齐的出了门,去散心。嗯,去前往安之府的路上散心。北落潜之收留盗窃内库的通缉犯,他本可参北落潜之一本,但现在皇上正病者,要是这个时候上奏定然也会被皇上的情绪波及,他暂时不打算这么做,现在他在内库的地位以及位列第三,他想,自己终于可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二弟北落潜之手里捞到些好处了,凌茗瑾的性命他不看重,他看重的是凌茗瑾的价值,可要可以威胁北落潜之的东西,都有价值。两月前他因举报都察院一事与三皇子在御街前扭打,被皇上怒斥禁足,拥护其他皇子的大臣就在指责他没有长子的品性道德,皇上似乎也将这呼声听了进去,使得他现在的局势大不利,这段时日他不作为,就是想让皇上对他宽心,但现在皇上病的时间,太久了。皇上病了半月,宫里人人就是哭丧着一张脸,最难看的要数御医院的那些老家伙,群医束手无策,那药圣又不知所踪,多年的老毛病,是难以医治了,这个时候,要么按兵不动,要么一动万动,大皇子局势不利,自然不会贸然行动,所以,他大早来到了安之府。北落潜之今天大早进了宫在宫里呆了一阵,现在刚刚回府正在喝茶,昨夜熊知言送来的一盒子夜明珠还放在桌子,就像是什么不值钱的器物一般。大皇子的到来,让北落潜之本就冷漠的眼神更加冰冷,这个时日,大皇子本该是出现在皇宫里的,自从大皇子举报都察院一事出了后,这两位仇深似海的兄弟,就更是如同陌人了。“皇兄找我何事?”“听闻二弟的府上,昨儿个来了两个人。”大皇子倒也说得直接。“嗯。”北落潜之没有刻意表现出亲热,在他的府上两人私下交流,是不怕被人听了去的。“现在怎没见着,那柳家少主柳流风,我倒是一直想见见。”婢女奉上了茶,大皇子端起,好不淡定自若。“皇兄到底是因何而来?不妨直说。”他既然有了用凌茗瑾的心思,就不会让大皇子染指,而他半年前之所以没有披露凌茗瑾是女子的身份,大抵也是给留了一条后路,现在世人只知有了叫凌茗瑾的采花大盗,却不知有个叫凌茗瑾的姑娘,大皇子意欲何为他清楚,但他是不会承认凌茗瑾就是凌茗的。“二弟收留一个通缉犯,还是一个与内库失火案有关的通缉犯,是不是也太不小心了。”内库一案,大皇子是知情人,凌茗瑾原本是他让人物色的人送到了玉门城的宅子里培养成了杀手,现在杀手反目,自然成了他心里的这跟刺,不过这刺很小,小的大皇子也不会感觉到疼痛。“我府上,何来的通缉犯?”北落潜之冷冷挑眉,冷傲的看着自己这位在出身上比自己好了一大截的大哥。“二弟莫要掩饰了,现在盗窃内库的那贼人凌茗,就在你的府上。”大皇子被他看得心中一寒,索性也就不绕圈子,直接点明。“内库何时失窃了?”北落潜之诧异。大皇子一鄂,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让北落潜之逮住了缺口,虽然内库失窃他与北落潜之都知,但这是心照不能宣于口的事情,大皇子这般说出,倒是让北落潜之捡到了漏洞。“大哥失言,是失火,那纵火的贼人凌茗,昨日有人看见近了安之府。”“大哥何出此言,我府上并没有你所说的贼人。”一个一口咬定,一个打死不认,这局面,自然是要僵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