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宅小又不喜会客,来着一律是打发了回去,现在大皇子发倒下他方头正盛,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广宴宾客招人口舌。另一个较为热闹的地方,就是杜府,白公子此次被大皇子刺杀大皇子被治罪,虽说众人都拿不准皇上会不会因此迁怒白公子,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冒着风险一赌试图用患难见真情来拉拢白公子。皇上是禁了其他三位皇子的足不得会客,但在这个时候,一个月两个月的时间显得尤为重要,没有人会傻傻的等着属于大皇子的那份势力被别人瓜分,每每深夜,就会有些夜猫子用尽各种方法进入这几位皇子府中给他们带去最新的消息和接领他们的最新命令。要说今日长安里发生的最大的事情,无疑就是白公子重伤加重。虽有药圣护命,但刺客那一剑刺得实在是凶险,一时不慎就会致命,白公子重伤加重,这让困在皇子府的几位皇子都是蠢蠢欲动了起来,而且更为重要的消息是,皇上去了杜府探望,而且在里面呆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这件事情透露出来的消息,让四皇子为之暗暗兴奋了许久,在等到有夜猫进入后,他给他们下达了一个命令,就是一定要想法设法拉拢白公子,他现在可是大红人一个,不能让老二老三老五抢先得手。对于此最为镇定的,无疑是北落潜之,白公子重伤加重他倒是欢喜,皇上前去探望滞留许久他也不觉愤怒,这是一场由他们联手表演的戏,大皇子倒了,现在正是分割成果的时候,白公子是死是活对他而言不会激起他心中更多的喜怒,让他更为头疼的是,他要查出都察院内的眼线,现在都察院是皇上接手,要在皇上的眼皮子地下找出他的眼线极为不易,可北落潜之从来就不是一个甘愿吃亏的人,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他绝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白公子重伤加重,最为担心的人莫过萧明轩,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萧明轩第一时间就带着凌茗瑾柳流风柳芊芊赶到了杜府,旁人进不去杜府,他却有办法,在绕过了两条街进入一条小巷之后,他敲响了杜府的后门进入了里面。白公子的屋子并没有凌茗瑾想象中的混乱人心惶惶,除了药圣之外,屋子里只有一名药童与一名杜府的下人。白公子那张一直就苍白无血色的脸此时看上去就是一张白纸,除了那两道浓眉与睫毛之外再无了别的颜色,皇上在听到白公子重伤加重的消息后赶到了杜府,在府上滞留了一段时间才离去,当时屋内只有药圣、皇上与一个昏迷的白公子,别人不会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小白他怎样了?”对于眼前这个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长辈,萧明轩实在是拿不出半点的敬佩尊重,前日在这里药圣还说白公子病情无妨,现在却是又临时翻盘,谁知道这次会有多严重。“皇上已经回宫找药了。”药圣双眼血丝满布,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有些散乱,显然这几日他也是不眠不休,就是萧明轩火气再大,在看到药圣这一双眼的时候还是无法在与他发火。“找药?”萧明轩浓眉紧皱,到底是有多严重才会需要皇上回去找药?“嗯,他的身体,你是知道的。”鉴于在场有柳流风柳芊芊这样的外人,药圣也不好说起白公子的身体情况,但他这么一提点,萧明轩那明亮的眸子却突然黯淡了起来。“这么严重?”他一步步缓缓走到了床榻前,低头看着床榻之上安静沉睡的白公子,两道浓眉再也无法分开。凌茗瑾只知白公子向来身体不好,但却不知道他这身体不好背后的原因,药圣与萧明轩的话她听得稀里糊涂,但却在萧明轩这一句反问里明白了白公子伤势的严重。柳流风与柳芊芊也都明白了这一点,不明其中就里的他们不好发言,就只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死寂的屋子,心死如灰的萧明轩,心中惶惶的凌茗瑾,心有不甘的药圣,心中顿惑的柳流风柳芊芊,若说唯一一个此时心中安宁的人,也就只有床榻之上沉睡不醒的白公子。此时正是夜,闪烁跳跃的烛火拉扯着人影,夜间有凉风,白公子体质弱,所以这屋子四周的窗户都是封死了的。看着床榻之上静静沉睡眉头微蹙的白公子,凌茗瑾心中惶惶惆怅,白公子的伤非但是惊动了圣驾,更是劳得皇上亲自为其回宫取药,她曾听萧明轩说起过清风玉露丸,这已经是这时间最好的疗伤圣药,而研制它的主人就在这屋子里,到底是如何严重,才会使得皇上入宫取药?等,只得等下去。“若是皇上找不到药,那他这一生,可能就会是这副模样。”药圣起身叹了一声在桌上的银针囊里拿出了两跟最细的银针在烛火上燎烤了一瞬走到了床前。“每半个时辰必须用银针扎他的天池穴与百会穴,以疼痛来刺激他的身体。”一针下去,白公子微蹙的眉头揪在了一起,久久才舒展了一些。萧明轩一脸担忧的看着白公子问道:“皇上去了多久?”“快半个时辰了,也是该回来了。”药圣又是一针扎下去,长如凌茗瑾食指长短的银针,三分之二都扎了进去。“他为何非要到长安来,放着他长安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到这里来受这样的苦。”萧明轩双眼通红,是激动,也是愤怒,更是担忧。“他与你不同,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等了片刻,药圣才又弯下了腰身小心翼翼的拔出了银针放在了一旁的水盆之中。虽银针细小,但凌茗瑾还是在银针拔出放进水盆中的那一瞬看到了银针那一截的乌黑,方才药圣拿起之时,可是明亮银色的,为何一插入白公子的天池穴百会穴不过片刻,这一截就成了黑色?在翘首看着那盆水,水居然也是黑的。若真的只是剑上,不止于此,莫非那时候药圣隐瞒了什么?或者是,白公子中的不仅仅是那一剑,或者是,那剑上喂了毒?那药圣为何不说出来?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做这样的处理?这太蹊跷了。一旁坐着的柳家兄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却都无法说破,药圣故意隐瞒,定然是有他隐瞒的原因的。“你身上可还有清风玉露丸?”看着皱眉面露苦楚之色的白公子,萧明轩心思大乱。“没了,就算是有,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药圣一摊手,转身回到了桌前坐了下来。药圣都没有办法,那就只能等了。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的,萧明轩几度不耐欲要推开屋内出府进宫,却都被药圣拦住。凌茗瑾与柳家兄妹一直安静的在一旁等着,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外人,是不该给他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的。等,总是有个盼头,其实萧明轩这般焦躁,怕的就是自己等来的不是良药而是噩耗。皇宫离杜府有着一段的距离,但来回一趟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皇上到底是因何耽误了这么就?凌茗瑾皱眉咬着手指甲在想着,若是白公子真的如药圣所说的再也无法醒过来,萧明轩又会如何?好在,等到,总有那么一个可以等的人,在药圣起身为白公子第二次下针的时候,杜府之外响起了安公公那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此时夜已深,府外的人都已经回去,皇上在第二次的驾到,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大皇子被送去风过府虽不全是白公子的关系,但也是因白公子引起,皇上就不恨白公子?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探望,而且还是深夜。若是他们知道了这一点,只怕一定会拿着自己府上最贵重的东西来巴结拉拢白公子。皇上是来了,除随行护卫与安公公之外,他还带来了一个盒子。是一个玉盒,由一块白玉制成,白玉通体无半点杂质,一看就是上好佳的材质,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医治白公子的良药,凌茗瑾心想。屋内需安静,皇上便就让安公公等人都侯在了屋外而他自己则是抱着那玉盒进了屋。众人行了跪拜礼,皇上命一众起身然后将玉盒交给了药圣。萧明轩并非是没见过名贵玉器的东西,但在见到这个玉盒的时候,他双目大放光彩,这个玉盒,就是白公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