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亲自到长安来告知安乐侯这一线索,难道你就不怕杜松吞了你这黄金万两?”皇上冷冷看了一眼杜松,转头又看着凌茗瑾问道。“安乐侯寻女天下皆知,这些年有些人为了这黄金万两而屡屡带着假消息寻到了安乐侯,草民没有亲自来寻,一是也怕安乐侯不信,二是也怕这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而得罪了安乐侯惹来牢狱之灾,杜亲王身份尊贵断不会为了黄金万两就散播假消息,所以安乐侯一定会坚信不疑,草民就在无间寺之中等待安乐侯到来见机行事。”凌茗瑾回到得条条有理。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了一声高呼:“一品命妇安夫人求见,子絮郡主求见。”皇上一挥袖,道:“宣。”此言一出,拦在殿门之外的禁军赶忙让步,恭敬的让安乐侯夫人与子絮进入了金殿。“安子絮,你可认得此人?”等到子絮两人行了礼,皇上就指着凌茗瑾让她去认。方方抬头的子絮扫看了一眼人群,目光在北落潜之身上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子絮认得,此人与子絮在晋城无间寺中有过数面之缘。”“你可曾将你的玉佩显露?”皇上侧目,看了一眼北落潜之皱起了眉头。“回皇上,有一回子絮不小心跌倒在地,怀中玉佩掉了出来,当时安以灵经过,想来就是这时看到了。”两人一言一语,天衣无缝。子絮做了这一证词,也就完成了任务,皇上继续问起了凌茗瑾。“那你为何又出现在了草原?”“回皇上,安影说,入冬之时,草原大多宰杀牛羊储备过冬,那里的皮草质地又好价格也好是一个大赚一笔的机会,所以草民才随着安影到了草原。”“你不是为安乐侯寻女立功,得了黄金万两?”皇上冷冷扫看了一眼殿中众人。“回皇上,草民并未得到黄金万两。”凌茗瑾疾呼一声,煞是激动。“哦……安夫人,你们没有兑现承诺?”皇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安夫人。安夫人打看了一眼子絮,半响后张嘴道:“回皇上,我们欲将黄金赠与杜亲王,杜亲王自己推辞不要的。”这下,话头又转到了杜松的身上。“回皇上,因安以灵并未署名,所以罪臣并不知那书信是从何而来,所以不敢接受安乐侯的黄金,而后罪臣派人到了晋城追查送信之人的身份,但并未寻得安以灵。”杜松在看到那白玉戒指的时候就已经心领神会,眼下凌茗瑾的话他自然不会推翻。“黄金万两不要远赴草原,这是何道理?”皇上一声冷哼,明显对凌茗瑾的话有了怀疑。“杜亲王,您可不能红口白牙满嘴胡话,五日之后我与安影赶到长安杜府寻你,你是用白银百两将我们打发走了,还扬言说要是我们敢胡闹的话就让我们坐牢,皇上,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凌茗瑾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杜松听着这话不由一愣,两道剑眉也不由皱了起来。皇上听着,也是冷冷哼了一声:“杜松,可有此事?”凌茗瑾连着接话:“千真万确,若是有一句假话,让草民天打五雷轰。”皇上怒目一瞪一拍扶手道:“休得多言。”凌茗瑾赶忙讪讪一缩脑袋,俯首在地。“回皇上,罪臣,确实有此一事。”杜松咬了咬牙,还是认同了凌茗瑾的话,他当然可以听得到凌茗瑾这是在为他开罪,比起与刺杀北落霖竖扯上关系,这一点翻脸不认人的人皮问题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皇上听之一皱眉,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何又与霖竖同行一路?出了那晚的事情之后,你们为何要匆匆离去?”一旁的北落潜之,一直冷眼旁观着,凌茗瑾的回答让他都不由捏了不把冷汗,也不知她是如何让杜松对她言听计从的,他想,莫非凌茗瑾给了他生命暗示?可仔细想想他们从开始到现在私下一句话也没说过啊?一旁的长公主胸有成竹,今日提审的局面早在她与北落潜之的计算与预料之中,董新存虽是皇上的人,但到底在草原上也没做什么事情,他也怕皇上怪罪自己办事不利,这个关头自然是什么也不敢多说,再说长公主与北落潜之做的这些董新存也是知道的,凌茗瑾在他看来没有蹊跷。“要出玉门,就必须要跟随商队,我们抵达草原部落之时,正好巧遇了三皇子出使的队伍,都是身在异乡的大庆人,三皇子就热情的邀请者我们一路同行,我们是去收购皮草的,本身货就带的不多,没两日就卖完了,出了三皇子遇刺这样大事,商队都滞留在了部落不得擅自行动,草民也是胆小,生怕惹上了牢狱,所以安影提议出逃的时候,我们就逃了,皇上明鉴啊,三皇子遇刺之时与草民真的全无关系啊!!!”在浓眉紧皱之前,北落潜之不着声色的低下了头,凌茗瑾这一段话与他安排的可不一样。“这么说,你与此案全无关系?那你们为何一失踪就是一个多月?”皇上怒然大怒。“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逃出来就后悔了,草原上的人与大庆的士兵四处搜查草民两人的踪迹,草民没钱可以,可不能丢了性命,而且听说了草原士兵将那黑衣人围杀的事情之后,草民更是担忧自己性命不保,哪里还敢露面,只能与安影一同在草原上躲躲藏藏。”凌茗瑾绝对是演技一派的,说的话情绪饱满眼泪汪汪,谁又能看出她这一段话是假话?看凌茗瑾颤抖的身躯,皇上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在北落潜之呈上来的折子上还有另一条线,眼下凌茗瑾的证词已经证明了杜松与此事无关,那也就只需理清另一条线了。而且在堂的大臣都坚信一点,以北落潜之与杜松的关系,他有怎会带着人回来替杜松开脱,这话虽说证据不足也只能算是一面之词,但也看不出真假。“父皇,商队里的人,目睹了三弟被刺杀时的情况,而刺杀三弟的黑衣人也已经自刎而亡,不过在姑姑的慧眼之下,我们确定了这黑衣人的身份,而且在护国侯的相助下确定了这黑衣人的组织,只是…………”北落潜之站出来的时间很是恰当。皇上看着言而又止的北落潜之,问道:“只是什么?”“只是那组织的关系错综复杂,那组织的领头人也是武艺高强,未免打草惊蛇,护国侯正在召集江湖上武艺高强的侠客义士,以图一举剿灭这一组织。”北落潜之拱手低头。“废物,都是废物,朕养着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连着一个小小的刺客组织都剿灭不了。”皇上怒而拂袖。此案也不是北落潜之一人的功劳,长公主到底也是参与了的人,皇上一怒,眼下除了她谁能镇得住场面,于是她缓缓走到了大殿中央道:“皇兄,这群人狡诈多端,只有在领头人下令之时才会聚集,所以要拿住他们并不容易。”长公主为北落潜之化解,一旁的董新存也不能落后免得这一功劳被两人抢占,当下他才站到了大殿中央拱手说道:“皇上,在黑衣人身份查明之后那些组织就已经有了防备,若不是护国侯通过多方面渠道与这组织联系上,现在恐怕也寻不到这组织的根基。”两个多月,北落霖竖的这件案子总算是破了。可这罪人,一个为畏罪自杀了,一个团伙还有待剿灭,查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久等到这一消息,皇上心中难免有气。“安以灵,你一己之私累得他们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大庆就是有了你这样的劣民才会年年有这么多的案子,来人,将安以灵打入天牢。”皇上心头有气,而眼下能让他发泄的人也就只有安以灵了。凌茗瑾从下定决心回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还可以活着离去,要不是北落潜之在中运筹这一件案子也不会解决得这么顺当,反正自己是一个该死的人,早死早超生,也不是什么坏事。俯首在地的凌茗瑾被禁军架起,凌茗瑾扫看了一眼众人,就当做是最后的告别。“皇上不可。”这一声音,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杜松激动的挺身而出,拱手道:“皇上,罪臣曾对安以灵不仁不义,现在她可冒着危险回到长安为罪臣说出真相,说明她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还望皇上网开一面。”杜松在这个时候为凌茗瑾开脱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长公主紧张的看着皇上的神色,生怕他会突然的发怒。“父皇。”然而,还等不及皇上说话,殿外,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建安公主求见,司马大人求见。”禁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皇上一皱眉,冷冷道:“她来做什么。”还未等到了说出那一个宣字,建安公主在司马大人的护持之下一把就拨开了禁军架在她身前的长矛进入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