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段时日只与她钟爱的那几个白脸皮的寻欢作乐,不理内库事务,对外界的其他事情也很好关心,但杜松可不会被她伪装出来的宁静所蒙蔽了,长公主这么做,只是让自己退到幕后更好做事免得别人怀疑,杜松自然不会戳破,长公主要做的事情,与他要做的事情是一致的,现在看着他们姑侄相斗,还真是一大乐趣。长安里没了北落潜之,果然就平静了不少,有人利用着北落潜之离去之事掀起风浪,已经触怒了皇上,虽说皇上之只是一笔带过此事不加以追究,但皇上的解说是阻不住百姓那些嘴的。与杜松料想的不差,在下午就要临近傍晚的时候,街坊里,有起了传言。有了昨日之事,许多大臣都已经派了自己的人去几大酒楼茶楼菜市场里盯着,杜松也不例外,他早已在药圣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虽说他也是诧异于北落潜之的专情以及胆魄,虽说他也知道此事会与凌茗瑾名声有损,但他却没有也不想去阻止此事,一是因为此事已经不是他可以阻止,二来他更想看一出这父子姑侄之间互扇耳光的好戏。皇上因怀疑北落潜之的侧妃凌茗瑾与外人有染而逼其滑胎,皇上素来注重他的面子名声与皇家的颜面,这可是多响亮的一个耳光。听着管家不断传回来的消息动向,杜松冷静的在书房里一直等着,今日大早吃了一记闷棍,皇上必然也会多留一个心思,他们知道派人去茶楼酒楼盯着,皇上也会这么做,想必现在皇宫里的皇上,已经得知了此事。皇上可以对谁都狠心,但惟独对百姓不能,这么多百姓口诉传递着这件事情,他总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将这数千人问斩吧,皇上压制不住百姓们那张八卦的嘴以及那颗热爱八卦的心,但他却可以在其中揪出某后主使人,不管是什么时候,百姓都是最好蒙骗的,因为他们卑微的身份根本就不会了解到朝廷的事情,他们之所以会对这件事情有着这么**,也就是因为他们极少可以听到这样的八卦,皇上派去潜伏在百姓之中的人,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展开了调查。在消息还没有传遍全城被编造出各种版本的时候,是就好找到消息来源的时候。不出意料,皇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座小茶楼里,找到了消息的来源。第一时间,这个人被这些人以遏止谣言以示正听的理由带到了皇宫。皇上对其进行了一通的询问,而那些绑着这个人回来的人也开始在长安里查询这个人的住处。无一例外的是,皇上花了半个时辰没有在这个人嘴里撬出一句话,而去查询此人住处的禁军也没有找到他的住处。皇上大怒之下,对着这个人动了刑,皇上也坚定一事,当初这件事他早已下令封口,现在被人传扬了出来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戳破了自己的话难圆其说,皇上怎能不怒。果然,只有让人尝到了痛苦之后,才会学乖,在皇上对此人用刑之后,这个人的嘴开始松了。此人指认,是北落镜文让他散播传言。皇上当然会惊奇,因为此事发生之事北落镜文并不在长安,难道说那时他有眼线埋伏在安之府或者皇宫?还是说在他下令命知道此事的所有人守口如瓶之下还是有人违背了他的旨意?于是,他命人传来了北落镜文,欲要细细询问一番。北落镜文方去找了苏家家主,本是要他为自己在去传播传言,却不想苏家家主拒绝了此事,他带着怒气回到了皇宫,屁股还没在凳子上坐热,就被传召来了庆安宫。北落镜文心里本就有鬼,见皇上询问此事,心里没做准备的他一时慌了神,只能大呼冤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皇上现在不是要治罪北落镜文,而是想知道给了他这些个消息的人到底是谁,看皇上一脸怒气咄咄逼人,北落镜文更是慌张,而北落斌奉命派人去了北落镜文的住处搜查,在他的床底下找到了两个纸团。两个纸团上,写着这两日在长安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两个消息。有人将消息给了北落镜文,要借他的手除去北落潜之,皇上看到这两个纸团上的内容后,反而沉默了起来。北落斌在这件事里本也有嫌疑,这个时候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得的,皇上向来疑心重,说不定这个时候就已经怀疑上了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的北落斌,就是要做渔翁。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是那只黄雀。就在皇上沉默之时,安公公禀告杜松在外求见,此事皇上也有将他怀疑在内,现在他来求见,皇上也就思忖着再问问他的看法。杜松对此事的看法,还真是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杜松说:“这件事绝非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定然是有人在暗中作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这件事的人,必然就是可以通过此得到最大利益的人。”最大利益,那便就是北落斌与北落镜文两人无疑。“皇上,长公主在外求见。”皇上正欲说话之际,安公公又匆匆走了进来。皇上道了一句宣,安公公编就匆匆离去。长公主是为何而来?杜松可以猜到几分,若此事真的是她在背后主谋,那么这一次,她定然会助着皇上将此事定下来。“皇兄,此事还未理清,我有话说。”“说来。”皇上正是心烦意乱,他与北落潜之闹到了今日的地步已经无法回头,日后的江山,就可能只能落在北落斌与北落镜文手中,北落斌虽是他的儿子,但那一半的草原血脉却是他始终迈不过去的鸿沟,北落镜文在青州呆了一段时间收了脾气,他倒是看着不错。“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矛头都是直指潜之,原因,实则也是皇兄对此事的处理不当。”“朕处理不当?”皇上怒的睁大了双眼,嘴角不悦的翘了起来。“潜之已经离开了长安,皇兄就不该称他重病。”长公主说得也直接,全不给皇上脸面。“潜之那孩子决定的时候,什么时候后悔过?皇兄,你可莫要为了潜之,而忽略了身边的他人。”“你也是为了要让朕早日册立太子来的?”皇上被长公主一语戳中了痛处,更是挂不住的面子。“早日册立太子,有利于社稷江山的稳固,皇兄,不管是镜文还是斌儿,你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莫要让霖竖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去年冬日北落霖竖一案,查着查着就没了头,虽说没有找到真凶,但大家心里都有一面明镜,此事除了争皇位的几位皇子又会是谁干的?长公主所说不差,若是再不做决断,这样的事情绝对会再次发生。“朕自有打算。”皇上讪讪扯了扯嘴角。“依臣妹看,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安之府外的禁军撤了去,封潜之为王侯,让他也可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杜松听着这番话,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了紧,果然与自己想象的不差,这件事里,真的有长公主的影子,只要断了皇上要册封北落潜之为太子的心思,北落潜之就再不会是他们的威胁。北落镜文、北落斌、北落词,三姑侄,这是在唱一出好戏逼着皇子不得不退步。“皇兄,为了江山社稷之稳定,还望皇兄早日册立太子。”“既然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朕…………安亭,去吩咐驻守在安之府外的禁军,让他们撤回来。”皇上揉着阵痛的眉心,看着殿中的几人心头一阵悲凉。他身居高位,万万人之上,什么都可以掌握在手中,惟独这几个儿子,却是他从来都掌握不了的。“来人,去召董新存、苏建、宁从出三人入宫。”皇上双鬓斑白,脸上也早早的布满衰老的黄斑,他在位二十多年,今年已经四十有六了,对一位君王来说,他已经算得是一位成功的君王了,虽说近年他身体还算硬朗,但大家也不会忘了去年皇上那两次重病,那可是难以根治的顽疾,若是皇上有了三长两短,太子就是稳定大庆江山的依柱,早日册立太子让其熟悉朝政,这对将来君王更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董新存、苏建、宁从出。听得这三个名字,低着头的杜松瞥了一眼北落斌镜文北落斌与长公主,皇上召内阁老臣入宫,看来,是真的被这三姑侄逼得伤了心要立下太子了。在北落斌与北落镜文各有长处在朝廷各有势力党派之时,要册立太子可就是一件难事,三位内阁老臣是皇上信任的人也是朝中有声望的大臣,与他们相商,也是皇上谨慎。太子,只有一位。成败一夕,就看北落镜文与北落斌在朝廷里的势力了。经此一事,皇上已经断了册立北落潜之为太子的心思,眼见一位老人的悲凉与老态,杜松心里压着一口气,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这本也是他的家,如今他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站在这里,看着他们这些亲人在明争暗斗,他着实是为他这位父亲觉得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