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夜景是很美的,但在有沙尘暴天气的情况下,那就是另一副样子了。|(*为了能够准时赴约,郭守云从钓鱼台国宾馆出来的时候,时间还不到六点一刻,而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回他没有偷偷的溜出来,而是而皇之的让李志国为他安排了一辆专车,随后,才在两名保镖的护卫下一路杀奔北京饭店。也许是因为沙尘暴的关系,从钓鱼台国宾馆奔到北京饭店的这一路上,都没有出现塞车的情况,郭守云的车从饭店大院正门而入,在空荡荡的停车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还没等保镖们下车,早有两位灰头土脸不止在尘暴里等了多久的宾馆服务生跑上来,为他们拉开了车门。“郭先生晚上好,”当郭守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一名服务生守候在车外,颇为恭敬的说道,“孙小姐和刘先生已经在毛家厅四号间订好了位子,因为不知道您几点回过来,所以他们没能出来迎接您,您”“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郭守云眯缝着眼睛,先是皱眉扫了一眼四处飘散的沙尘,这才打断服务生的话,笑道,“这种鬼天气,谁都不愿意出门了。毛家厅四号间,在什么地方,你去带路吧。”“好的,郭先生,您请跟我来,”服务生也没有多嘴,他稍一欠身,领先半步走在郭守云左侧,先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继而说道“你说这都要奔二十一世纪了,怎么北京这沙尘也没人治理一下啊?”走在服务生的身后,郭守云一手掩着口鼻,闷声闷气的说道,“难不成咱们这沙尘暴就成了钉子户式的老大难了?亦或说,它们也打算来个跨世纪?”毫无疑问,郭守云这话是跟身边的李志国说的,不过这位冷面孔的保镖与当初的波拉尼诺夫一个性子。两人都是那么的不苟言笑,于是乎,郭大先生地冷幽默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除了他自己干笑两声聊以自嘲之外,身边一行人谁都没言语。从饭店大厦正门而入,走偏廊入电梯间。一路赶到毛家厅所在的楼层,郭守云几个人先是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去了梳洗间,草草的洗了一把脸,这才进入所谓的四号厅,与孙红羽她们会面。*(/**“守云,你总算是来了,”听到门外脚步声地时候,孙红羽就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她看到郭守云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那张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立刻换了一幅令人心动不已的笑容,“我还以为你那边又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呵呵。红姐有招,小弟怎么敢有半点耽搁?”快步迈上地毯,郭守云没有直接朝红姐那边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原本站在房间左侧靠墙位置的那个帅气年轻人,“更何况你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了,今天晚上还有一位重要的朋友嗯,想必就是这位兄弟吧?”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已经朝对方伸出手去。“敝姓刘。小字海涛。”年轻人迈步上前。伸双手与对方握了握。同时面色谦和地说道。“早就听说过郭先生地大名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相见。今天能在这里经红姐地提点。获得这么一个机会。小弟真是倍感荣幸。倍感荣幸。”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郭守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名叫刘海涛年轻人。老实说。尽管对方操着一口地道地京片子。可在郭守云看来。他压根就不像是什么北京人。卷曲、稍带着几分蓬乱地头。甚为黝黑地面庞。旧式中山装地穿扮尤其令人难以忍受地是。他那双手上似乎还长满了茧子。这一握过来。郭守云地手背都被剌地生疼。“好家伙。这不是从庄稼地里挑出来地土喀喇吧?”瞅着小伙子那张明显是被太阳晒黑地大脸。郭守云心里纳闷。“北京就整这么个人出任北远集团地董事长?他能把俄语说溜了吗?”“守云。今晚是你与海涛第一次见面。”看着两个男人。孙红羽笑道。“之前他就跟我说过好几次了。今晚这顿饭他来请。呵呵。所以这一会儿点菜地时候。你可不用客气。反正到最后不用我来买单。”“你看看。我这酒菜地味都还没闻见呢。你倒先把付账地事推掉了。”郭守云笑道。“谁买单我不管。反正今天是你把我叫来地。到时候吃不好喝不好地。我就找你。”“找我我也不负责。”孙红云今晚地情绪显然很好。她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说道。“呵呵,红姐,守云大哥,有什么话咱们不妨坐下说,”别看刘海涛长相土气,穿扮也更加土气,可他那份套近乎的本事绝对不容小觑,这刚一见面,兄弟就变成“大哥”了。虚扶着郭守云的胳膊,刘海涛指着里面对门的那个主座说道:“来,守云大哥,你里面坐。”“既然叫我一声守云大哥,那就别跟我客气,”郭守云顺手扯过一把椅子,老实不客气的坐在孙红羽身边,同时笑道,“更何况我这个人随意惯了,那种主座地位置我还真坐不习惯,不瞒你说,即便是在远东的时候,不管开什么会,我也都是在靠门的地方坐,所以啊,那个上座的位子,今天还是由你这个东道来坐吧。”“这”没想到对方会来个“拒不上座”,刘海涛一时间还有些犹豫。“行啦海涛,今天大家都不是外人,咱们就别来那些客套的东西了,”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孙红羽一边摆弄着桌上的杯盏,一边笑道,“守云他哪儿就坐哪儿吧,他这个人就是属犟驴的,拉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让他也没用。”“我是犟驴?”郭守云愕然,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失笑道,“我说红姐,你这是太埋汰人了,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犟过啊?”嘴上这么说着,郭守云在桌下伸出小腿,在孙红羽地腿肚子上轻轻一蹭,随即,又把脚掌一翻,将她地小腿朝刘海涛所站的位置拨了一下。男人在桌下这一个轻微地小动作,当即便让孙红羽心领神会,她知道,身边的男人是对海涛的身份产生了疑惑。“什么时候在我面前犟过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妩媚的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孙红羽笑道,“过去我在北远的时候,你犟的还少吗?那时候你整天在人家面前板着幅面孔,就像人家欠你几百两银子没还似的。可好,现在是无责一身轻,今后都不用受你的夹包气了,至于以后北远与郭氏之间的往来,呵呵,那就要看海涛和你的意思了,这要再有什么受气的地方,也是海涛这个倒霉蛋的事了。”“果然,”郭守云心说,“真看不出来,这黑吧溜秋的小子,还真是将来的北远老总。”“红姐,你又说笑了,”虽然那个主座还空着,可刘海涛显然没有意思要坐过去,他拽了一把椅子,在郭守云下手的位置坐下,这才腼腆的笑道,“虽然我跟守云大哥还是第一次见面,可我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才对,所以啊,我现在对将来的工作是更有信心了。”“不是吧,你能看出他的秉性来?”孙红羽微张着小嘴,装模作样的惊讶道,“凭你红姐的为人,与他打了几年的交道都没把他看明白,你这一会儿就看出他的性子来了?”“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别再调侃我了,我投降还不成吗?”郭守云不失时机的插口进来,苦笑道,“大不了这样,今天晚上这顿饭我请了,就算是为过去的那些小事向红姐你陪个醉,同时呢,也顺便为海涛兄弟接风洗尘。”“这还差不多,”孙红羽笑道,“呐,海涛啊,你可别说红姐不帮你,你瞧瞧,现在你这顿饭钱不就省下了?哎,我说守云,咱们说归说,可今天这顿饭,还真是不能让人家海涛买单,他跟咱们不一样,这刚从新疆建设兵团调回来,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两千块呢,在这地方吃一顿饭,他半年多的工资就算是报销了。”“哦?”郭守云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怎么,海涛兄弟刚从新疆回来?”“是啊,守云大哥,”刘海涛微微一笑,说道。“那可是个苦地方,”郭守云说道,“刚才听红姐说你准备接管北远集团,我还以为你是从哪个国企调过来的呢,没想到”“看,小瞧人了不是?”孙红羽显然是尽可能隐晦的全面介绍孙海涛,她插口道,“告诉你吧,别以为海涛是从建设兵团调回来的就瞧不起人家,实际上,他可是当初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呢,不说别的,就说他对俄罗斯历史概况以及人文环境的了解,即便是你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不然的话,上面怎么会将治理北远的重担交到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