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荷花?”胡志强跟吴老二都是一愣。“那个银手镯是一对的,白狐的那一只是从龙荷花那里偷去的,还剩下的一只应该就在龙荷花的手上。”说到这,我停了一下,看他们还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只得接着解释。“你说龙荷花是在曾仁武到你们那个村子前给那些村民们活祭了山神的。”我看了看吴老二。“就是说龙荷花没有给杀死,如果她侥幸没死又逃了出来的话,那么那个白发女子就有可能是她。 她母亲死了,自己给别人拿去祭了山神,受的刺激肯定不小,说不定就因为这个头发就白了。”说完这些我又看他们的反应。看表情胡志强似乎是有些赞同了,只是吴老二还在皱着眉头摇头。“不太可能,那些人祭山神的地方就是那个山洞,进去了想出来只有再顺着下去的绳子爬上来。 那些村民肯定不会留条绳子让她再爬上来的。而且,那洞里很危险,我大哥和那么多人下去都带了枪的,还只有一个活着出来了,龙荷花一个年轻的女人下去了,绝不可能活着出来的。”吴老二慢慢说出了理由。我想了想也是,不说龙荷花下去洞里了有多危险,就说她给祭神的时间,到曾仁武被那个白发女子救的时间,这中间相差了好几个月,她独自一人,在那深山老林里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样子去想似乎又行不通了。 不过还可以有一个别的假设。“假如,假如龙荷花的那只银手镯落在了别人手上呢?龙荷花给抓去祭神的时候,有人抢了她的手镯,给了另一个年轻女人戴着。”我继续假设。“一直到了你和那些土匪去那村子的时候,土匪杀光了其他人,唯独戴了这只手镯的这个女人逃掉了,也就是因为土匪屠村的刺激这个女人白了头发。 后来跑出去不久就遇到了曾仁武。”我这么说着,自己觉得这次应该不可能再被推翻了。虽然同样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这个假设还是说得过去的。“这倒是有可能。 ”我说完后,吴老二略微一想便表示赞同。“那最后,她为什么就那么不见了呢?”胡志强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个,……我不知道。”我没话说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假设嘛,真实的事情有可能是这个样子的也有可能不是。现在已经没了办法去弄清楚真实是什么样子的,只能靠我们去推测。要是把所有的细节问题都能一一解释明白,那就算是经历了这件事的人也未必能说得清楚。我坐下喝水,反正我认为能假设到这个程度已经差不多了,要想了解全部的真象,那只有让时光倒流。“那些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可能搞得很清楚的。”吴老二在一边说道。“当年我自己经历过的一些事,我自己还不是搞不太清楚。”胡志强没有接话,兀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你奶奶八成就是当年从那个村子里逃出来的人。”我看着胡志强说。“她戴了本该是龙荷花的那个银手镯。至于后来她为什么又走了那就说不清楚了,这世界上怪人怪事多了。”看看胡志强没反应,我又接着说。“那狐狸跟你奶奶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你爷爷不知道还有一个银手镯而已。 ”最后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这样吧,你把那只银手镯埋下去,这样就可以算作衣冠冢了。”“那那只狐狸呢?”“也埋在边上吧。”我在心里想,这样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都不会出什么差错了。胡志强没有任何表示,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有些赞同这么作了。吴老二也没有异意。我们三人基本算是达成了一致。待到胡志强的父母回了家,见又来了客人,还是很多年前自己父亲的老朋友,自然是热情招待。吴老二将当年的事又给胡志强的父母说了一遍,最后才说出了我的那个假设。胡志强一家本来就在为这事烦心,如今听到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解释,心里自然轻松不少。接着又听了我们说的让他们把那白狐和银手镯都一块埋下去的主意后,他们商量了一阵也都同意了。 不过作了一点改动,就是胡志强要把那银镯另外弄个盒子装了埋在曾仁武与那白狐的中间。这也没什么问题,大家一说便都同意了。当晚,胡志强和他的父母去了乡间邻里找人,叫乡亲们明天过来帮忙,这其间自然少不了又要费口舌去解释一番。好在山里人淳朴,虽然也在谈论着这狐仙的事情,但是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没因这事而对胡志强一家有什么其他看法。如今再一听得这样的解释,也都欣然答应要过来帮忙。第二天一早,乡亲们都来了,将那白狐的棺材抬到了原先的墓地又葬了下去,就在曾仁武的坟边。胡志强亲手将一个装了那只银手镯的木盒也埋了下去。到这时,这白狐的事情算是靠一段落了。只是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葬了白狐的墓还会给挖开。等这些事都忙完了以后,我的心思就全部转到了吴老二说的那个古怪村子上去了。偷空又去跟吴老二打听,却是没在问出什么来。只是吴老二想了又想算是想明白了当年他大哥为什么会那么快答应跟着那群土匪下那个祭山神的洞。他说可能是因为龙荷花的尸骨在那下面,他大哥想去把龙荷花的尸骨带出来下葬。只可惜他大哥下去了就出不来了。吴老二给我逼得老是想那些往事,也显得心事重重。在离开胡志强家的那个村子我和他结伴回永顺城的时候,他领着我又到曾仁武的墓前看了一遍。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对我说,他想要去把他大哥和龙荷花的尸骨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