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崖下,我俩打着手电在水面上找了半天,这才找到了一条一尺来长的鱼,给子弹打了个对穿还没死,在水面上扑腾着。我见了一把抓住丢进了事先准备的袋子里。又找了一阵,又捡着几条小的,没有中弹,却翻着肚皮浮在水上,我想了想,估计是鱼群受了枪声的惊吓四处逃散时给其他大鱼撞晕了的。我和王涛看着这几条倒霉的小鱼一阵大笑。 笑完了,王涛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这次是失误,我忘了这鱼群胆子很小,有一点响动就会跑掉,下回我们用雷管来炸!”我无语。最后看看这几条鱼也差不多够吃了,我和王涛又划着筏子回了我们落脚的石滩。看看时间,我们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回来时饭早已经作好了,就等我们的鱼了,幸好,我们不是空手而归。我和王涛边摆弄着鱼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我很奇怪,在那山崖下面怎么会有那么多鱼,而且似乎还都是一种鱼。这是一种我们俗称鲶胡子的鱼。我见过的有黄色和黑色两种,肚皮都是白的。身上没有鳞片,滑不留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扁平的脑袋上有一张大嘴,嘴唇上还有一些胡子一样的肉须。就因为这胡子一样的肉须,我们才管它叫鲶胡子。“那里怎么那么多鲶胡子啊?”我问王涛。“鬼知道。”王涛头也不抬,熟练的将手里的鲶胡子开膛破肚。“鲶胡子白天都躲在洞里的,晚上才出来。可能那里是它们的老窝吧。”“哦。”我对鱼没什么研究,除了知道它们能吃。“那它们出来了没事跑水面上跳什么?”“我怎么知道?”王涛两手一摊,“你问它嘛。 ”说完指了指快给他切成一块一块的鲶胡子。我无语。王涛这人明显是不怎么爱动脑筋,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我一边忙活着手里的事情,一边自个想这些鲶胡子的问题。鲶胡子是吃肉的,这个我知道。因为我曾经见过别人用切碎的猪肝去钓鲶胡子。 再加上关于土司王和巴岩鱼精的故事,是不是那故事里巴岩鱼精就是一条超大的鲶胡子?这样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巴岩鱼和鲶胡子完全是两回事,见过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分清楚那个是巴岩鱼,那个是鲶胡子。因为巴岩鱼是没有胡子的。那这些鲶胡子和那个巴岩鱼精的传说到底有没有关系呢?如果没有关系它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巴岩鱼精的洞里呢?我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就不想了。 类似于这样的关于很久以前的故事和传言随便在那个地方都是一抓一大把,有的是有一些事实依据,有的就完全是凭空编造。对这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言故事,是没办法去仔细追究的。听说了的人,也只能当是听个故事算了。王涛作出来的鱼味道还不错,我们打来的那几条鱼给我们吃得一点不剩。 我和王涛还就着这美味的鱼肉喝了点二锅头。我叫张老板他们也来喝点,他们闻着那股冲鼻的酒劲就躲到一边去了,一边摆手一边说不习惯喝这么高度的酒。等我同王涛吃饱喝足,已是深夜时分。这河里打来的野生鲶胡子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味,让人舍不得放下筷子。 我们带来的二锅头给我俩喝了一半,喝了酒的人都话多,就这样边聊边吃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深夜。张老板等人已经去休息了。王涛收拾了一下便也去休息了。我因为喝了点酒,不知道怎么的精神特别好,抱着枪叼着一支烟说给他们守夜。我不知道这附近的山里有没有什么大的野生动物,也不知道这些野物会不会在夜里跑到这河滩上来打扰我们休息。 所以我觉得还是留个人看着好点。我以前在不二门温泉泡澡时,曾经听过几个老人聊天,说的是七十年代老虎伤人的事。到如今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年,老虎在我们那边基本上已经绝迹,但是其他的比如野猪,山猫之类动物还是有的,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河谷,四周一片宁静。轻爽的河风拂在身上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我摇晃着微醺的身体在河滩上巡了一片,没发现什么问题。之后便靠在篝火边的一个大石头边望着夜空发呆。夜总是宁静而又漫长的,一个人在夜里,又无法入睡的时候总是会找出一些事情来想。我也不例外。这流落河我是第一次来,看着这里面的景物似乎也没啥出奇的地方,可是那几个福建人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临出发时,不二门温泉外面河滩上碰到的那个老婆婆,她为什么又要我小心这几个福建人呢?这些我想不明白,细细回想张老板他们四个今天的举动,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说到这流落河来玩,一路上似乎对这沿途的景色也没什么兴致,究竟是这里的景色让他们失望还是别有原因?这样想着想着,我又想到了一年前的吴老二。吴老二死在了流落河,这事情到最后好象还是没搞清楚。他说他想去把他大哥和龙荷花的尸骨带出来,我想他应该也是这么去做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自己却死在了流落河里。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的对这流落河有了一些畏惧。因为这流落河似乎有些古怪。河口里堆积的乱石堆,按传说是为了防止巴岩鱼精出去害人,但是同样也可以阻止外面的人进来流落河里。还有打鲶胡子的那道山崖下给巨石封住了的洞口。如果说真如传说所说只是为了对付巴岩鱼精,这未免太不可信了些。可是如果没有鱼精,那乱石堆,还有这巨石封住的洞口,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