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棋子太子虽立,但根基不稳,虽镇国侯被削兵权实力大减,但晁王却是太子最棘手的第一大敌,其弟肃王,虽与太子向来貌合心离,但终究是一母所生,肃王手握兵权,便就是一个变数,宁致远现而今在内阁行走,得两位阁老的扶持与栽培,又有沈客这一有力姻亲,可说四人之间现在除太子势弱之外其他三人是势均力敌,开春祭祖后太子便可入住东宫,拖得越久,局面对现在正是对东宫虎视眈眈的几人越是不利,所以,权衡再三,晁王派出肖子期来谈判,思量三番,宁致远接受了合纵连横的计策。所以昨夜,为了给这位三夫人的到来造势的宁致远破天荒的离开了睿王府。宁致远带着两人来到了怀瑜居,走过了堂屋进入他的寝室,便就看到了此行她们要见的人。浅淡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她是紫月!”宁致远神色淡然坦然,并没有去解释,也没有去缓和气氛。杜依依咬了咬内唇,瞥了一眼身旁的青澜,这个女人,她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而眉心微蹙的青澜,显然也有这种感觉。“我已经让下人收拾出来了幽兰居,紫月,日后你就住在那里。”斜坐在软榻上的宁致远看着身侧端坐的女子,笑颜如花。“是!”紫月咬唇媚笑,喜不自禁。“既然是入了后院,也该有几个婢女服侍着,到时候我选几个人过去!”杜依依无谓去故意讨好,但也无谓去刻意拉下脸色,连青澜都能忍得了紫月骨子里的这股魅惑劲,她这个只为在浮世求得安身之地的人,又有什么忍不了的?软榻上紫月斜睨了一眼宁致远,又小心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媚笑着起了身朝着两人行了一礼。“多谢王妃娘娘,多谢二夫人!”低垂眸欠身,紫月身前那拉低露出了傲人沟壑的酥胸显露了大半,一双媚眼秋波暗转,声音柔软若酥,这样一个女子,倒是真的能当得起尤物两个字。“那到时候你安排就是了!”宁致远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与那紫月招了招手等得紫月重新回到他身侧才继续说道:“后日的年饭可吩咐了管家准备?让管家准备丰盛一些,也当做是迎接紫月进府了,紫月,你看如何?”说着,他一把拉过了坐在身侧的女人,让其躺在了自己的怀中。紫月娇媚一笑,声音仿佛是可催得人酥麻。“多谢王爷!”宁致远莫不得意的哈哈大笑,手掌倾覆在那半个酥胸上头,贝齿轻咬美人白皙脸颊,紫月娇羞的扭了扭如水蛇一般纤细柔软的腰身,将身子紧紧贴住了宁致远,灵巧的舌头顺着那张脸攀爬了上去。杜依依可没有当观众欣赏一场春I宫戏,看软榻上缠绵在了一起的两人,她轻轻拉了拉已经呆傻的青澜退了出来。怀瑜居外还可听见里头紫月的欢快媚笑声,青澜那张脸,已经是煞白。“怎么?心里难受?”杜依依看了一眼神色有异的青澜,边走边说道:“她是王爷的棋子,想开了也就无妨了,就算得意,也不过一时!”“谁又不是他的棋子?王妃,你倒是看得透彻。”青澜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当局者迷,我不过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如你说说,你我都不过是他的棋子,又何必要为了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感伤呢?”晶莹的雪花随风而飘,落在杜依依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青澜,紫月,都不过是棋子,用之则惜,不用则弃,她绝对不能堕入迷途。“王妃性情洒脱,青澜惭愧!”被寒风一吹,刀子一般的风吹得青澜苍白的脸颊有了些许的血色。“青澜,我看你为人随和娴静,该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才是,为何你进府一月有余,却未见你的家人?”以青澜的修养,杜依依断定她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青澜无父无母,乃是王爷予我衣食给我性命,青澜这一生,愿为王爷肝脑涂地赴汤蹈火!”青澜低下了脸颊,伸手捏住了一片飞舞的雪花,看着它在指尖慢慢融化。“我亦然是无父无母,与沈客相依为命,他赐我新生,可我却不会为他肝脑涂地!”几次接触,又看到了方才性情张扬妩媚妖冶的紫月,她才觉得青澜这性子着实是可人,与向来不多话也不善与人相处的她倒是正好。青澜看了一眼杜依依,怔忡的看着指尖已经化成了冰冷雪水的雪花,悻悻笑道:“王妃的往事,青澜也有耳闻,如我们这般,果然都是得不到所爱的!”若不是受了方才的刺激,青澜断是不会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正是两人境遇相似,才会引发了她的感触。“你我境遇相同,性情也相似,如今能一同住在睿王府的后院,也算得是缘分,就算有宁致远,我们两人也是能做好姐妹的!孑然一身独处于世,每逢佳节,最是思念,青澜,若是你不弃,日后就将我视作你的亲人,只要是我能帮得上你的,我一定竭尽全力。”杜依依止步转身,眯着眼看着怔忡失神的青澜,等着她的回应。青澜闻声一鄂,随即又是低下了头,杜依依是王妃,她不过是个妾,杜依依是大贺英雄沈将军的妹妹,她不过是身份低微的一小女子,为何她却要这般对自己?杜依依鼓励的握住了那双半露在风中的手认真道:“身份无谓高低,生命没有贵贱,上天不公,你为何又要看低自己?青澜,在我眼里,你可是一个十项全能了不得的女子!”“王妃…………”青澜双手猛然一颤,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映入眼眸中的那张脸,认真而严肃,她不是在说笑。“青澜,我知道你在畏惧什么,你看这漫天的风雪,能遮掩万物,却抵不过无形无质的太阳,人都是一样的,宁致远救了你,你应当知恩图报,但你的性命,亦然是你父母给的,你的性命,其实是你自己的,他救了你,不过是在一个你需要人救助的时机帮了你一把,你的性命,难道还能给予宁致远?”她从不认为沈客救了杜依依,杜依依的性命就该是沈客的,知恩图报是美德,但一报还一报,她的性命是必须她掌控的。青睐低头沉吟,讷讷许久才是展露了笑容:“王妃的意思,青澜明白了!”“明白就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比之你多年为他的付出,那个紫月,差了太多!”杜依依嫣然浅笑,走出了怀瑜居的院子。怔怔发愣的青澜呢喃的念着紫月二字,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媚笑连连传来的怀瑜居,咬了咬嘴唇,随着走了出去。寒风呼啸而入,吹得晶莹轻飘的雪花在空中飞旋,怀瑜居中,宁致远推开了窗户,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扭头又看了一眼软榻上慵懒双眸余留情意绵绵的紫月,将已经被寒风吹凉半敞开的胸膛两侧的衣衫拢上,一出好戏,是要趁着除夕夜悄悄的上场了。新的一年,对他来说,又是另一个起点的开始了。如青澜这般冷淡聪明的女子,要拉拢亲近她并非易事,宁致远给了杜依依一个很好的机会,而杜依依也很直接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个情字,难住了多少英雄苦了多少佳人,不入情道不知其中苦,如杜依依一般压抑着自己一腔思慕的人,大贺数不胜数。紫月,是宁致远的棋子,杜依依也借着机会,沾了一回好处。青澜是宁致远的人,一个秦淮,一个青澜,一个常流,一个杜先生,这是她目前知道看到的宁致远身边至关重要的人。秦淮她有连翘,而青澜,却必须是得靠自己。小雪翩飞了一上午,下午的大雪就漫天洒下了,走在雪白无痕的雪地中,听着耳边簌簌的雪花飘飞声音,杜依依看到了在常流院大开的大门外正与药童说话的常流。常流,乃是皇上花费了大力气为宁致远请来的大夫,若不是有他,现在宁致远拥有的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个人对宁致远来说,可是与命I根I子无异,虽说她无法断定常流是皇上的人还是宁致远的人,但这一点却是不用怀疑。这段时日常流都不在府上,说是去寻了一味药,对宁致远的病情大有妙用的一味药,深居后院的她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是看见了,总是要上前去表达一下常流为了自己丈夫出生入死忙碌的谢意的,至少表面就该是如此。正是偏着头与药童吩咐着话的常流也看到了杜依依,便挥手让药童拿着一贴药走了。“大雪纷飞,王妃倒是好兴致!”常流微微颔首,如他这等身怀技艺而低位超然的人,连见着宁致远也不用行礼,对杜依依当然也不会拘泥这一套。“常先生是何时回来的?这一去可顺利?”杜依依颔首致意,在常流身前一米外停下了脚步。“昨夜回来的,因着连夜赶路实在疲累没能去与王妃打个招呼,请王妃恕罪。”打个招呼?杜依依嫣然一笑,宁致远的小命都掐在他的手里,常流确实是有居才自傲的本钱。“常先生为王爷奔波,该是我与常先生道谢才是,何来恕罪之说,若是没有常先生,王爷岂能康复得这般快!”“王妃过誉了,常某人职责所在,外面风雪大,王妃若是不弃,不若进屋一叙?”常流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