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庄,书房内,秦枫正暧昧的看着主座上的傅逸予。“大师哥?”不正经的叫着,故意将尾音拉长,听来尤觉得慎人。傅逸予走进书房,虽然在看见秦枫之后强装镇定,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感情,可是他眉宇间的笑意,根本就掩饰不了,眼神中尤带着温柔,定是发生了好事!“......”傅逸予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也并未理睬他。“大师哥?”又是一声叫唤。“秦枫,你就这般闲吗?要不要我找些事情给你做?”从自己走进书房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以前冷静自持的秦枫,被他丢到哪里去了?“大师哥,不要转移话题!”眼中含着笑意。秦枫早就候在这里等傅逸予回来,本是为了汇报情况,可是一整夜!一整夜傅逸予都未曾回来,直至凌晨才回到别庄,如果说没有事情发生,打死他都不信。“秦枫!”傅逸予厉声叫着他的名字,提醒他适可而止。“好啦!”秦枫也算识趣,不然他这位闷葫芦师哥,被自己这般‘严刑逼供’,一定会‘大开杀戒’的。“......”“之前你跟我说过昔尘的情况,我已经大致知道了原因。”秦枫突然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派认真。“......”傅逸予只待他继续说下去。“昔尘在白天时是残颜,可是到了夜间又会恢复容颜,这乃是被人下了蛊之兆。”自从傅逸予和秦枫说过蓝昔尘的情况之后,秦枫虽然心中怀疑是不是被人下了蛊,可是却并未直接将心中的怀疑告诉傅逸予,翻阅所有的医书求证,最终证实了下蛊一说。“下蛊?”“嗯!”秦枫点头,表情严肃非常。“昔尘被人下了什么蛊?要不要紧?”蛊乃惑人之物,他虽也曾听过,西域有蛊惑一说,可是却从不认为它是真的存在的,现在不仅存在,而且竟被人用在昔尘的身上?“我未曾仔细的替昔尘诊治过,因此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下了哪种蛊毒。”也就是说,要不要紧,现在他还不知道。“走!”傅逸予心中担心,拉过秦枫,便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大师哥,我知道你担心昔尘。”秦枫停下脚步,他当然能理解傅逸予此刻着急的心情,知道心爱之人竟然被人残忍的下蛊,心中的担心不言而喻,先不说昔尘现在被囚禁在深宫,进不去,即使侥幸进去了,也无法确保成功而退,那这样贸贸然的前去,不就等于送死嘛!“......”“昔尘身上的蛊应该在童年时,就被人种下了,如果有什么危险,那也不会等到现在。”秦枫虽这般说,但也只是为了安抚傅逸予,他翻遍医书自然也知道,有的蛊在人体种下,是有一定的潜伏期的,可能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是一旦蛊性发作起来......“秦枫,昔尘不能有事!”此刻的傅逸予,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锐气,他只希望心爱之人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起初爱情来临之前,犹如山河决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够抵挡的住,直觉得有些疯狂,也有些不理智,可是日子久了,就会发觉,爱情本可以细水长流,就如傅逸予和蓝昔尘这般,慢慢的他们生命已渐渐融入彼此,甚至将彼此看作生命中的另一个自己。“大师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昔尘有事的。”秦枫看着此刻的傅逸予,他的眼神竟是那般的熟悉。当时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嘛!眼中就只有一个女子,尤记得,当自己心爱的女子有危险时,只觉得,如果有一丝可以相救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傅逸予此刻的心情,秦枫太能感同身受了,他当然也不希望昔尘有事,会尽全力将她身上的蛊毒去掉,可是西域的蛊毒乃是最顽固的,想要根治,除非能对症下药。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严肃非常,心中皆有牵挂。傅逸予恨不能现在就闯进宫中,将昔尘救出来,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这么久以来所经营的一切,便都结束了,如果仅有自己,他全然不在乎得失,可是现在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木易鸿那边有什么动静?”“这几日他倒是安静非常,一直在王府的书房待着,哪都没有去!”一直派人盯着他的动静,倒是没有任何的异样。“......”“大师哥,看来你是太谨慎了!”之前傅逸予一直担心,这木易鸿突然和林海闹僵,其中必然存在蹊跷,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这木易鸿被禁足在王府内,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是吗?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中总是觉得不安定?秦枫走后,傅逸予对着暗淡的月色发愁,倒不是在想木易鸿的事,现在他担心的就只有一人,蓝昔尘!她竟然被人下了蛊,而且是在那么小的时候!到底是谁这般狠心?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这样厉害的蛊毒。蓝昔尘说过,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便是姥姥,现在姥姥已经仙逝了,又如何去追寻她的童年?无法知道她的童年,她的身世,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到底被人下了怎样的蛊毒?又谈何去解?无数的疑问堆在脑中,傅逸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皇宫内:“郡主,白日里永诗郡主里找过您!”宫女一见馨儿郡主回来,立刻上前禀报。“我知道了!”没有回寝宫,木易馨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宫殿而去。走近了才发现,里面一派歌舞升平,突然之中,站在黑暗中的木易馨竟有些挪不动脚步,里面的欢笑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没有久待,木易馨朝着来时路而回。“听闻永诗郡主的舞技,无人可及!不知道今日朕会不会有这样的荣幸!”林海已经将吐哈沁诗捧至了极点,语中尽是称赞。皇上话已至此,如果再推脱,那便只觉得是吐哈沁诗有些太小家子气了,竟然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这草原上的儿女性子也未免太倔强了,也不知是吐哈沁诗不愿给皇上这个面子?还是吐哈沁源让她有恃无恐的不给皇上这个面子?这样一来,那就绝非一支舞蹈的事情了。“皇上,那永诗便献丑了!”吐哈沁诗从座位上站起身,去后殿准备去了。“哈哈......好好好!”林海大笑出声。吐哈沁源在座位之下,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看着此刻委曲求全的永诗郡主,吐哈沁源火烧至头顶,可是他必须做到不动声色,否则的话,不止是永诗,就连草原上所有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他不止是永诗的父王,他还是边塞整个草原的王上,必须以大局为重。鼓声响起,轻缓有序,女子踏着细碎的步子来至殿中央,轻纱掩面。大臣们,一个个皆看的呆了,纵是青楼里的女子,也不会如她此刻般着装暴露,身体的肌肤绝大部分皆露在外面,女子纤细的腰肢随着音乐声有规律的扭动着,细听去,竟连伴奏的音乐也和中原的管弦丝竹之乐,有着天壤之别。知道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可是此刻这般大胆,他们这些守旧思想浓厚的大臣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她身轻如燕,一下子旋转,下一子弯腰。一转身,玉钗脱落,青丝垂落到肩膀。她不顾,继续舞着。裙裾飘飘,腰带飞扬,无不令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好!”林海领头叫好。“好!”众大臣纷纷应和。吐哈沁诗一舞结束,掌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还浸在刚刚妩媚非常的舞蹈中,竟不知道这么快便结束了,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皇上!”吐哈沁诗恭敬的行李,所用的是草原上的礼仪,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头微微低下。“永诗郡主果真好舞技,朕这偌大的宫中,怕是也无一人可及。”林海确实看的傻了,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舞蹈,倒也新鲜非常,而且比之中原的舞蹈,更多了几分妩媚和勾人的妖娆。这样的舞蹈,中原的舞姬当然不会去学,毕竟她们心中还是有礼仪廉耻,深受其毒害,可以说,根本就接受不了这般魅惑的舞蹈,又怎会去学?“皇上过奖了!永诗,还不谢恩!”吐哈沁源接过话来,他无法坐视不理。“永诗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次吐哈沁诗没有再行草原上的礼仪,用了标准的皇宫宫廷礼仪,这个在来京城之中,父王便请了先生专门来教过,就是怕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永诗郡主无须多礼,请起!”吐哈沁诗站起身来,推至自己的座位上,刚坐定,便感觉到了父王心疼的眼光。朝着父王的方向看过去,吐哈沁诗露出嫣然一笑,想要告诉自己的父王,她没事!这样的吐哈沁诗只会让吐哈沁源更加的心痛,他真想不顾一切的将她送回到草原上去,这样她就无需再这般委曲求全,做自己不屑做的事情。宴会还在继续,前殿内依旧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