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新的生命

傅紫萱偷偷观察紫嫣，发现她也不那么排斥赵府了。而赵老夫人因着她自身是从陈村出来的，陈氏又是从陈村嫁过去的，一直以来对紫嫣都很不错。也把紫嫣看成另一个孙女看待，平日里也总会叫了雪妍和紫嫣过去陪她吃饭说话。傅紫萱瞧着紫嫣在赵府过得好，也真正放下心来。说实话，她还真是不喜欢年纪小小就被订下婚事。各人的性子都瞧不清楚，以后谁也不知道又会有些什么变故。不过如今看紫嫣过得开心，便也跟着开心起来。紫嫣还拉着她到学梁的书房去看，说是学梁说的，以后他的书房，紫嫣随便怎么处置。看紫嫣在赵学梁的书房里熟悉无比地穿梭翻找，傅紫萱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傅紫萱在城里又多呆了几天。如今同仁医馆已渐渐走上了正轨。在城里也渐渐有了些名气，吴适的名头也被城里同行时有说起，就是小吴大夫也有人找上门来要求出外诊。还有好些妇人家请了夏雪出诊的。最开始夏雪还有些惶恐，不过被君子涯和吴适大夫鼓励了一通，也逐渐放开了。若有那看不了的病症，也会一一记下来，回来问吴适或是君子涯，小妮子的医术一日千里。除了上门求诊的病患渐多外，前两日医馆还接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订单。对方要了小儿退热贴五百贴、止血的药粉五百瓶、寻常治伤寒的药丸子一千粒。总共收了二百两银子。这银子虽不多，比不上君子涯制的一些千金万金难求的药丸，不过对于刚开张的新医馆来说，已是极不错了。而且君子涯还说，那人瞧着是个药商，怕是还会找上门来的，这一次估计只是试试水，看看好不好卖而已。傅紫萱和君子涯对于各自的医术是极为自信的，只要有人识货了，那就跑不了的。只怕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飞来。傅紫萱亲自接了订单，捧着两张银票开心不已。当天便提早送了铺门，请了医馆的大大小小到醉仙楼大吃了一顿。几个小药童吃得满嘴流油，合掌叨叨，希望天天都能有订单。被裴旺各自弹了一个脑瓜崩。自接了订单后，裴承祖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傅东和傅西四处进药材去了。而傅紫萱则和君子涯带了几个药童没日没夜地连赶了几日，又制了一批成药出来。这才算是停了手。这日傅紫萱和君子涯终于摆脱了灰头土脸的日子，师徒俩悠闲无边地坐在后院沏茶吃点心。偶尔商量两句再做什么常见病的成药出来。师徒俩坐在后院的竹制躺椅上一边吃点心一边说话……不多时后门处就奔进来一个丫头，气喘吁吁地冲到傅紫萱面前，把师徒二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哪家有了急诊的病人。那小丫头连喘几口粗气，又连喝了几口夏雪递过来的茶水才自报家门道：“奴婢，奴婢是方县令家的丫头，我家夫人刚刚羊水破了，大人让我来找傅小姐。”傅紫萱听了忙支起身子，说道：“你家夫人要生了？”这不是还有几日才到日子吗？看那丫头连连点头，便一把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医馆的夏娘子可在府上？”“在的在的，夏娘子还带了一个月娘子，如今都在我们府上。”傅紫萱点了点头，又连声吩咐夏雪去拿她的药箱，又转身对君子涯道：“师父，我过去一趟。”君子涯连连挥手：“去吧去吧，也不要着急，这妇人生孩子，没那么快的。”傅紫萱知道自己是急躁了，师父在提点她。便应了声“是”，略放松下来，才带了夏雪跟着那丫头出了后门蹬车而去。到了方府，一路过去，发现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一副连气都不敢喘的样子。一路走到后院，并没有听到古氏凄厉的叫声，反而安静地有点吓人。弄得跟在身后的夏雪呼吸都有些停滞了。远远的倒是看到方严不停地在地上转着圈子，两只手无意识地搓个不停。傅紫萱自己也有些紧张起来。她极少遇到妇人生产，虽开了个月娘子班，但都是夏氏主持的，她过去讲的也多是一些理论的东西，这跟亲自经历是两回事。方严看到傅紫萱过来，忙朝前迈了两步，又堪堪站住了，向傅紫萱拱手做了个揖，道：“紫萱，你，你快帮我进去看看她，怎么没一点声响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傅紫萱朝他笑笑，安慰了几句，便带着夏雪推开产室的门走了进去。进去后就看到古氏正虚弱无力地倚在床头，被古妈妈喂红糖鸡蛋。看见傅紫萱进来，忙推开碗，扭头朝傅紫萱说道：“你来了，快，快来帮我看看，我这心里慌得很。”一只手朝傅紫萱无力地伸着，还微微有点颤抖。傅紫萱忙大步朝她走了过去，一把握住，道：“不需担心，有我在，没事啊。”安慰了几句，就帮她诊起脉来。古氏一眨不眨地盯着傅紫萱，生怕傅紫萱皱一个眉头。很快，傅紫萱就笑着开口：“没事呢，孩子很健康，你且安心，有我在外头镇着，没事啊。”转身又看到夏娘子站在屋里，又道：“夏娘子是个老道的，有她在，你也且放宽心。”夏氏听了也忙上前两步，道：“是啊，夫人，这孩子很健康呢，胎位也正。且你这是第三胎了，会顺顺利利的。且吃些东西攒些力气，一会才好使劲。”夏氏说完话，旁边立着的两个婆子也跟着点头，也附和了几句。傅紫萱朝那两个婆子看了看。古妈妈看到傅紫萱的目光，便道：“这两位是老夫人从京里派过来的，一位是稳婆一位是奶娘，也都是经验老道的。”傅紫萱便朝两个婆子点了点头。只不过觉得这屋里人似乎多了些，除了古妈妈还有一个古氏身边的大丫头，夏氏这边也带了一个月娘子，另加上那两个婆子，这屋里便显得有些挤了。但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不一会，待古氏吃完一大碗红糖鸡蛋，便低低地呻吟了起来，夏氏和同来的刘氏月娘子看了看，说是快了。便在一旁忙碌了起来。夏氏看了傅紫萱一眼，便道：“小姐且到外头等着吧，这里有我们呢。”傅紫萱便点了点头，又安慰了古氏两句便和古氏身边那个大丫头一起出去了。傅紫萱也知道夏氏的意思，因为极少有未出嫁的姑娘守在产房的。傅紫萱刚出得房门，便听到里面古氏的声音渐大了起来，呻吟声越发凄厉痛苦了起来，傅紫萱吓得连抖了两抖。这女人生孩子真是跟闯鬼门关没什么两样，何况还是缺医少药技术落后的时代。怀的孩子最好是祈祷能顺顺当当的，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胎儿过大、脐带绕颈、胎位不正、或是各种难产什么的，还真是叫天天都不会应。前世还可以因各种特殊各种难产实行剥腹，这时代可不行。傅紫萱也不敢轻易尝试。跟君子涯也探讨过一些这方面的剥皮开腹的事，君子涯说理论是可行的，便现实却不允许。因为没有药，没有抗各种感染防及并发症的药，君子涯也不敢轻易尝试。方严自听了古氏痛苦的叫喊声后就扑到房门前，一转头看见傅紫萱拧眉沉思，以为情况不好，整个人都跟着抖了起来。傅紫萱回过神被他那副样子吓了一跳。忙扶了他坐下，道：“你别紧张，夫人情况很好，且这又不是第一胎了，会很顺利的。”方严就才略略放松了些。不过一听到古氏传出来的凄厉声响，便又整个人紧绷了起来。傅紫萱只好与他不停地说话，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过很明显这人神思不在上面，答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傅紫萱万般无奈，也只得坐着陪着。不一会婉华就咚咚咚地跑了进来。“娘，娘……”一路叫唤着冲进来。看到方严便刹了脚步，朝她父亲凄凄艾艾地唤了声：“爹……”方严向她招了招手，到了近前抱了抱她，放开后道：“没事，你母亲好着呢，你和为父就在屋外等着。”婉华点了点头，又和傅紫萱打了招呼，便眼睛粘在那房门口。赵刘氏也跟在婉华后面进了院来。她也是得了消息，这才带着婉华回来的。几人打了招呼便在院中等了起来……所幸这胎生得极为顺利，才一个时辰不到，房内就传来哇哇婴儿大声啼哭的声音。方严激动地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木制的椅子一下子被带倒了。傅紫萱和赵刘氏看了便笑了笑，相携着朝门口走了过去。很快，方家从京里派过来的一个婆子便抱着一个包着棉布包袱的婴儿走了出来，笑嘻嘻地对着方严道：“恭喜少爷，得了一位小公子呢。”方严三步并两步地凑了过去，看了两眼，眼睛都眯了起来，大手一挥：“赏！”院中的丫头便高兴地跪下来大声谢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