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百万雄师

“死到临头，还敢笑！”赵明江看到我神色不变，上前几步，朝着我说道。当然，他很聪明的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以免被我一手抓住。“下三滥！”程璐对他骂道。赵明江一点不生气，反而有点得意，“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有人想逞英雄，我就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这时候，大厦里上班的员工大部分已经回家，并不处于商业区中心的这幢出版大厦，连同下面的停车场，都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夕阳斜斜的照射过来，将地面停车场里的车子都拖出长长的影子。“光天化日的，我看他也只是想吓吓你。你先回去吧。公司里还有一些人没有下班，我看他也不敢真就动手打人。”程璐不屑和赵明江再做争辩，后退半步，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知道有个词儿，叫‘地头蛇’么？”我问她。程璐看着我，“你是说你‘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算了，今天不要逞强了，就像你说的，他在这里蹦跶不了几天。”我笑了笑，高举手臂，“啪啪”的拍两声。霎那间，平时几乎空着不用的大楼地下停车库里，忽然从里面窜出百多个人！他们装扮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身体强壮，双手都绑着红色的拳布！他们以百米快跑的速度，绕到地面停车场的外围，转眼就将赵明江叫来的三十多个人，连同赵明江他在内，围绕起来，形成反包围之势！“你理解错了，程璐，在这里，我才是地头蛇。”我镇定的看着程璐，淡淡说道。赵明江看到形势逆转，不由脸色大惊。而刚才还在他旁边活蹦乱跳的猴子精，一下子也像是关进笼子的猴子，脸上再也没有龇牙咧嘴的丰富表情。“小珉哥！开打嘛？！”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大声向我问道。其余众人也纷纷摩拳擦掌，将骨头捏的格格响，杂七杂八的喊道，“小珉哥，就等你一句话了！”我转身看看赵明江的脸色。只见他的脸色从红色变为白色，再从白色变为青色，犹如憋着一泡屎尿，却放不出来。“100对30，双拳难敌四手，哈？”我看着他，用轻快的语气问道。“算你狠，今天就放过你。看你能叫多少人！”赵明江瞪着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你能叫多少人，我就能多叫两倍的人。哦，忘了说了，我这些朋友，都是练过三四年散打的，对付一般的人，一个打三四个基本都没什么问题。”我说道。赵明江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的余光瞄向他身后的猴子精。“赵总，咱不是约了去吃饭嘛，时间差不多了，何必跟这种小子闹着玩。”猴子精凑到赵明江身前，故意大声说道。程璐也生怕事情闹大，悄悄的拉扯我的衣角。我挥挥手，那一百个兄弟分开站到两边，只留一条“细缝”出来。那三十多个赵明江找来的小混混，低着脑袋，连看都不看多看一眼，识相的经过这一条通道，鱼贯而逃。而赵明江看到形势不对，连奥迪A8都不敢再开，带着猴子精，同样穿过从那一条充满威胁的目光的“小道”，灰溜溜的离开。“哪里找来那么多人？”程璐见状，问我。“我这个学校散打队的队长，可不是白当的。华商现在已经没有散打队，但是当年可是得过全国高校团体亚军的。”我望着远处的一百个兄弟，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这个基佬还挺威风的嘛。”程璐瞥我一眼，走向外面的大门。我看着她的背影，“今天不和我一起吃饭了？”“你这些朋友请来可不是白请的，我可不想被他们叫成嫂子，再说，万一喝多了把你基佬的事情说出去，我可担当不起。”程璐回头丢出一句，接着走向远处的公交车站。“小珉哥，好久不见……”程璐刚走，以前散打队的这些兄弟们就蜂拥着冲过来。他们兴奋的看着我，一个个都轮流过来使劲的拍打我的肩膀。我的肩膀被他们拍的又红又肿，谁让我已经好久不练散打，而这些家伙出手又没什么轻重，还真以为我依然是以前那个实力最强的队长。“你们最近都怎么样啊？”我高兴的看着他们，问道。“都还行，一年过去了，都上班了。要不是你群发消息给我们，我们今天都不会聚到一起！小珉哥你也真是的，当年呼风唤雨的，现在怎么沦落到被小痞子欺负？”以前散打队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大牛，使劲勾住我的脖子，说道。“不是小痞子，说来话长。今天你们来帮忙，我请你们吃饭！”我望着他们，喊道。“小珉哥，我请你！”“我请！”“我请！”他们争先恐后的喊道，都不想让我破费请客，反而要主动请我。虽然一年不见，但是兄弟情谊还在。这里的一百人，几乎就是当年华商散打队鼎盛时期的原班人马，除了毕业之后一些没有留在平海市的，大部分队员都来齐了。一年不见，大家都有许多话要谈。正如程璐预料的，我被他们“架”着去周围的饭店，包了一个大包厢，胡吃海喝。原来，他们都以为我毕业之后去了北京，而随着毕业之后大家都忙着找工作，联系渐渐也就少了。如果不是我今天临下班的时候从窗口看到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员在公司大楼的外面走动，也不会想去打扰他们，把他们统统召集过来。而从饭席里我知道，他们大多数人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甚至有几个已经要当爸爸了，顿时替他们感到高兴。毕竟，他们都是我三四年的“战友”，即便疏于联络，但是感情还在。“小珉哥，你怎么样，现在女朋友定下来了吗？你看胖子都快当爸爸了！”吵吵嚷嚷的环境里，他们喊道。我苦笑一声，“还没呢。”“刚才那个不是你女朋友？”他们追问道。“同事而已。”我回答。“长的真漂亮啊！”他们放肆的大笑起来。久别重逢，大家格外开怀。如今大家都有工作，如果不是知道我今天有难，推掉各自的事情赶来帮忙，谁都不知道下次还有什么机会相聚一堂。“小珉哥，我就知道，你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哈哈哈！”一阵狂笑之中，大牛一边豪爽的喝酒，一边开玩笑的叫道。他的意思，是我看重兄弟感情，把女人看的很轻。而这句话，进到我的耳朵里，却是有点刺耳。砰砰砰砰！又是一阵酒杯相碰。包厢里充斥着这群好兄弟们的喧哗，他们轮流敬我，非要把我干翻。而我也不知怎么的，今天酒量特别好，两瓶白酒下肚，脑袋晕沉沉的，却还没醉。就这样一直闹到半夜，饭店要关门打烊，大家才惜惜不舍的在路边告别。要回家陪老婆的也有，要回家照顾孩子的也有，甚至还有几个要回公司加班的。短短一年，时光却像飞逝了许多年。看到以前的这些兄弟都稳定下来，我这个曾经的队长，心里也终于有些欣慰。“小珉哥……好兄弟，好好找个女朋友吧！”在厕所里吐的一塌糊涂又拖着身体走出来的大牛，拍着我的肩膀，含含糊糊的说道。我笑了笑，把他推进出租车里。把他们一个一个送走，我独自站在寒冷的路口，仰头看看清冷的黑夜，徐徐的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