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尽在控制

时间差不多，我们五个各自都出门。灵萱和苏苏今天都不用我送，程璐依然还是自己去乘车不接受我的“恩惠”，反而是晓凝，说她今天要早点去单位，要搭我的车子。于是，她坐进我的车子，我们两个一起驶向上班的路。一路上，晓凝望着外面的景色，默不作声，像是在想她自己的心事。而我听着广播里的音乐，也不想打搅她的思考。车子经过中油大厦，这幢标志性的建筑，意味着我们上班的路程正好过掉一半。“昨天……你抱着我睡的。”晓凝突然说道。她的目光依然看着窗外。天气已经不再下雨，但是平海市的天空，依然还是阴沉，灰云密布。我脚下的油门没有停滞，而握着方向盘的手，略略收紧。“抱的我很紧。”她接着又说道。我心里猛地凉了一阵，稍稍犹豫几秒，解释道，“大概是喝醉了，迷迷糊糊，把你当枕头了吧。”晓凝忽然转过头，看着我。她的目光清澈如湖水，仿佛有洞穿一切的力量。我不由向座椅上退了退，假装看着前面的红绿灯，轻声的咳嗽。“你到底是不是基佬？”她的声音清脆，像珠子敲打玉盘，穿进我的耳膜里。我扭头看着她，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如果说灵萱是她们四个之中最为感性的，那么晓凝给我的感觉，就是她们四个之中最为理性的。只是短短一个晚上，我就引起了她的怀疑。都只怪我不自量力，喝醉酒还去她的房间逗留，露出尾巴。“戴维也是基佬，但是他一直贯彻‘精神恋爱’，是很干净的一个人。”晓凝的目光锁定着我，说道。“我……”我想开口，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前面红灯已经跳成绿灯，我控制着宝马缓缓起步，心里像是十八个棒槌打鼓，有点慌。“我看过你的病历卡，上面说你的情况也属于心理问题，和戴维是一样的情况。据苏苏说，这个证明是一个很有声誉的医生发来的。”晓凝说。大炳也算是很有声誉的医生？不过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良心，说我是只是心理上的基佬。我心中暗想。晓凝继续看着我几秒，然后，转移一个话题，“今天下午的见面，你可以么？”“你的资料我都背熟了，放心吧。”我心中暗松一口气，回答道。晓凝想了一会儿，咬咬嘴唇，“你可以吻我。”“什么？”我吃惊的看看她。“我是说，如果情况需要，你可以亲我。”晓凝补充一句，紧接着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我，“你知道怎么亲女孩子么？”“这句话我想问你呢，你知道怎么和男的接吻么？或者说，你敢和男的接吻么？”我反问她。我看她的样子，就料定她从未谈过恋爱，即使有过恋爱，那也是初中的那种非常单纯的“青涩懵懂”。“无非就是物理层面的嘴唇接触而已。”晓凝冷冷说道。我笑了笑，忽然控制车子朝马路旁边靠边，停下来，然后看着她，“你真以为这么简单？”她盯着我，灵动的黑色眼珠像小鸟一样，微微翻动，明明胆怯，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说的那么轻松，但是真要尝试，还是会害怕的吧？”我凑近她，问道。“物理上的物体接触而已。”晓凝看着我，淡淡说道。这种眼神，让我猛地想起某个人。我看着她略带湿润的涂着透明色唇膏的嘴唇，忽然进一步凑过去，封住她的樱桃小嘴。晓凝睁大眼神，本能的深吸一口气。我左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右手勾住她的肩膀，轻轻的用牙齿再咬她两下嘴唇。随后，我向后贴直身体，任由晓凝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很简单，是么？”我问她。“是！”晓凝扭头看向窗外，甩出一个字。虽然接吻只是短短的两秒，她不规律的呼吸，却用了整整半分钟才平息下来。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们继续安静的赶路，晓凝咬着嘴唇，再没有回头看我。而我的心里也并不怎么平静。我承认我有私心，如果昨晚不是醉的几乎失去知觉，我大概也不会只是抱着她大半个晚上那么简单。把她送到单位门口，她下车的时候，只是淡淡的对我笑了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对我有所怀疑了。而刚才那个略显冲动的吻，更是增加了她的疑心。只是那一刻，看她平静又略带倔强的表情，我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来到公司，第一个到达办公室。我整理一些自己的东西，然后继续进行前几天的工作，搜寻关于苏拉卡尔的资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我收集资料越多，却发现苏拉卡尔这个人越神秘。所有和他相关的信息，全部都是关于他的书的，几乎没有关于他的人的。而被他的小说折服的我，更是想见见他真人究竟如何。如果照程思薇所说，他是个怪脾气的人，那这脾气又是怪在哪里呢？“一早就看到你在搜苏拉卡尔的消息，你这两天还真对他着迷了？我说，就你这样的水平，再学一百年，也赶不上人家三十岁的水平。”程璐拿着包从我背后经过，顺路嘲讽的说道。“苏拉卡尔几岁了？”我问她。“我也不知道，但是从他的书里的阅历来看，怎么也有五六十岁了吧。”程璐说道。连程璐这个“苏拉卡尔迷”都不知道苏拉卡尔的年纪，看来这个苏拉卡尔，还真是够神秘的。我心中暗暗感叹。“哦对了，今天我有点事情要早点闪人，恳请程大经理开恩。”我朝她说道。“哼，想早走就给我甜言蜜语。你怎么不去找吴总批啊？”程璐此话出口，才想到老总已经换人，说道，“说起来，今天那家伙好像没来。”“你说赵明江？”“是啊，那辆奥迪A8倒是开走了。”“估计他也发现当老总很无聊吧。”我懒得提到那个废物，将窗户关起来，说道。“什么叫无聊？我看某些人，天天做梦当老总吧？”程璐瞥我一眼，说道。“那可不是，某些人比我爬的快，再上两步，就不只是我的顶头上司了。”我摆弄着手里的笔，看着程璐说道。“那也要业务量上去才行，版权部一年不如一年了。现在编辑部的势头已经盖过来了，喂，我说，你那个沃尔特斯的生意，谈的怎么样了？”程璐朝我撇撇嘴，问道。“奇怪，这不是程经理一直在接手的Ce么？怎么变成我的事情了？”“那个亚太区的总代理程思薇不是对你有感觉么？你不献身，难道还要我来啊？”“嘿嘿，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女的，现在这个世道，百合花盛开啊。”“再盛开也没有你这个基佬厉害！”程璐使劲的瞪我一眼，她想了想，“算了，改天我再约她出来吃饭吧，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不用，她不接受任何公司的第二次会谈。”我立刻说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她的规矩。”“哦？”程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你好像知道的挺多的嘛。”“放心吧，这个事情，暂时交给我来处理。不过，我有个小条件，就是我要提前到两点下班。这种小假，你这个部门经理有权限的。”我说道。“好吧，正好我下午要送爸妈去长途汽车站，也要早点走，管不到你。”程璐不满的瞧瞧我，说道。“啊，爸妈今天就走了？”我立即问道。“呸！谁是你爸妈，找打！”程璐一边说，一边把她手里的一份空文件夹，飞到我面前。